正文 NO.五 闹剧.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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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
毓悸空,他,还会在里面么?
推开门......果然,死寂的空间。
他,走了么,或许再也......正在月萏不甚感伤的时候,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汽笛声,这是——
一辆法拉利刹在门口,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他从车里出来,嘴角,带着月萏陌生的玩意,与不易察觉的寒冷。
随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身着华美的女孩,女孩的嘴唇轻扬自然地挽着他,亲昵的模样表露无疑。
“咦?我的小仆人倦鸟归巢了?”他无动于衷的表情让月萏诧异,他,真的毓悸空么。
......
“那个放肆的桀骜的毓悸空,妖娆的红唇辗转,带刺的玫瑰绽放。已经不一样了,你真的无动于衷么。”
......
难道这就是以前的他,是自己从没看清的他的原貌么。
他骄傲地凌视,桀骜,不羁,火红色的眼睛里没有感伤,没有温度,没有聚焦,但是......
他朝身边的人儿勾勾嘴角,艳丽的唇色照应着红宝石般璀璨的瞳,一如妖艳的玫瑰,瞬间展颜。所有一切,都失了色彩般只剩下黑白。
月萏发誓,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毓悸空,不,是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拥有如此的妖娆的容颜。
完美得......无懈可击。
他看了她一眼,月萏宁愿他看她的时候是轻视,而不是,她无法琢磨的轻佻。
那么生疏无法捉摸的,轻佻的眼神。
那里只有一个信息——
你,算什么!!!!!
月萏的感觉没有错,毓悸空之后搂着那娇小的小姐进屋,没有太多的亲密,却显得说不出来的自然。
明明是自己的家,明明是一样的物件,但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背影的时候,月萏恍然觉得似乎自己,才是一个多余的人。
等一下,这是我家哎——“毓悸空,这是我家!”
前面的身影顿了一下,既而传来他不愠不火的声音:“HONEY,你想违抗我么?”
违抗?我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吧。月萏走到他们面前,拦住他,不,拦住他们。
他的目光终于再次转在月萏身上,立刻又移回到怀中的女孩,无语。
再开口,却是:“你相不相信,我会令你,不止在林空学院,甚至在林空市,都无法立足。”
月萏张开的手,慢慢地,慢慢地垂了下去。
他毫不客气地进入室内,在离开月萏视线的那一刻,别开了眼,再不看身边女子白皙的脸上层层的红晕。
月萏木然地立在原地。
你认为,你的威胁,会使我妥协么?月萏心底一阵怅然,抬眼看见漫天的红霞,占满了整片天空,似乎又看见他刚才的那一瞬,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那掩埋在最绚丽的红霞下的,清寒的天,你,也是一样的。
可是~~~~~真是不爽~~月萏双手握拳,越来越紧,天生的反抗情绪居然在沉默了N年以后被这小子激发了出来。
枉我辛苦树立的乖巧形象啊,月萏不甚“悲壮”地想,注定要败在他手里了。
等着瞧,毓悸空,我才不会让你舒舒服服的为所欲为,某人露出了白森森的小虎牙。
就在某人信心满满欲一展宏图的时候,结果却是——
毓悸空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美女相伴。
而月萏却沦落到在落日街头一步一脚印往移动通信营业厅走去。
“话费快没了,帮我去充值。”一分钟前他下了命令。
像他这样的人会担心没话费?他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要知道,移动的营业厅离她家超远的啊,渐沉的落日,给月萏无奈地打上阴影,再打上阴影......
从交费处出来,头顶都是星星,月萏的额角黑线三条,满地阴影啊——就在她踏进营业厅的那刻,她被笑容可掬的服务员告知:系统出故障了。这么十年难得一遇的事情都被月萏遇上了,她的运气,真是,“好”。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让我白跑,自己在家享乐,哼,某人开始愤愤地想找人揍。
月萏突然发现一想到毓悸空还和那个漂亮女生独处在家就非常有暴力倾向~
她的运气真是好到家了,想什么就灵验什么。
月萏看着幽暗的路灯下被围的少女,无奈地喊了声:“住手!”
那些痞子一看,一个清秀的女孩,金发缱绻,在暗夜中似乎散发着诱人的光彩,却一副孱弱模样。
不屑的笑声四起。夹杂着亵渎的意味。
月萏小声嘀咕了句:“不好意思啊,让你们失望了。”
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去就是一拳,打得大汉嗷嗷直叫。
劈啪,劈、啪,倒~
三分钟搞定。
对于一贯的速战速决,月萏一直蛮满意自己的这一点,打架从不拖泥带水。
一旁的少女目瞪口呆。
“不好意思,”月萏笑,“不是英雄救美女这一出啊。”一边蹲下身数着什么。
“你......”被救的少女半天才缓过神,“谢谢,请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月萏直起身,笑:“我在数他们头上的包啊,你看——”
的确,通红通红的一排包在灯光下闪亮闪亮。
“顺便,”月萏接下去说,“以此帮你估算一下你还可以安全地呆在这里多久,如果你还不想走的话。”
月萏说完便走。
少女脸红红地,冲着月萏的背影喊:“我叫万俟青......”
后面的听不清了,月萏潇洒地挥挥手,心里想着好久没这么爽快地练练手了。
可惜这份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她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她的心,冰到极点。
毓悸空,他居然......居然在吻那个他带回来的女孩。
他的视线触碰到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慌乱,也仅仅是一瞬,马上又是冰冷至极,没有丝毫感情。
月萏下意识的掐着手,心里乱糟糟的。
有个词叫什么“心乱如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而她表面却愈发的平静,一脸风淡云轻。
她再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如房间,“砰”的一声,非常、非常用力地关上房门。
客厅里似乎有什么动静,但月萏听不见了。她蜷缩在门角,头深深埋在肩旁围成的封闭空间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没被遗弃的安全感。
他只是我的主人。
没有瓜葛,我没有权利要求他怎样。
他爱怎样就怎样,与我无关。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月萏,打起精神,不是说好了,他只是主人啊。
你喜欢的,是季风啊,是季风,他一点也不重要,一点也不。
月萏不停告诉自己这些,不停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介意,不能介意,不停不停地想麻痹自己。
最后,她做到了,因为,心里真的,一点,一丁点感觉也没有了。
她想笑,而她的泪,此时,却簌簌地掉了下来。
无法控制。
月萏啊月萏,你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了啊。
她自嘲地想把泪抹掉,泪水却仿佛怎么息不下来哗哗地往外淌。怎么就放不下,怎么就放不下他......
但是,似乎用尽全身的气力,月萏对自己许诺,一定,要......
放下他!
因为——她又想起另一张张干净的脸,想起他面对病魔的隐忍与坚强,自己,怎么也......
泪水无声肆意流淌。
翌日。
某同志任劳任怨,辛辛苦苦地忙里忙外。
“还有这里,你平常都不打扫的吗?灰成这样。”趾高气昂地指使。
还真是娇贵的小姐,正在喝水的月萏看了眼她指的地方,明明很干净,不是那个小姐眼睛有问题,就是她有洁癖。不知道对纤尘不染要求这么高的小姐,昨天是怎么在这里住下来的,月萏又想起今早在毓悸空房门口见到她的时候,她扭头看她时骄傲的神情,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气势。
结果也的确如此,她接下来就很自然的要求月萏做这做那,奇怪的是,月萏毫不反抗地遵从了,不管多么无理的要求,她都照做。
例如现在,她正耐心地挑着鱼的骨头。
“我不吃有骨头的鱼,也不喜欢带腥气的食物,哦,还有,午饭最好不要有醋的味道。”
“恩,”月萏笑,喝了口水,“看来我得出去一趟了,冰箱里的材料不合你的口味。”
才出门,瞥眼就见罪魁祸首庸懒地半躺在院了里,倚着的落叶乔木偶尔发出轻微的摩挲声。
眼睛安静地闭合着,九点的阳光勾勒出他温暖的线条,仿佛坠落凡尘的天使在沉睡。
月萏怔了一下。
他倏地睁开深红色的眼睛,扫了一眼月萏身后。
冰寒的目光,月萏身后的女孩委屈地低下头。
直到前一刻,月萏还一直以为那女孩是受了毓悸空的指使才对自己那样,现在看来,是猜错了啊。
这次,毓悸空的目光没有离开月萏,忽然,他笑了,妖娆而华丽。
“HONEY,你似乎忘了你的主人只有我。”
是讽刺么,月萏身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
但是,月萏既而笑了,如清风般的微笑却使一种隐隐的不安弥漫开来。
她放弃与他的对峙,信自离开。
毓悸空,即使是你要她这么做,我都不会妥协,何况,是她擅自想找我的麻烦。
不要怪我啊,月萏冷笑,以为我当真是好欺负的么。
餐桌上,月萏抿了一口茶。
那个女孩,愣愣地看着这一桌,一桌海鲜大餐:鲜拌活虾,醋溜鱼片, 冬菜蒸大鱔,咖喱魷魚......
注意,她可不是在佩服月萏的厨艺,而是——
“你要我吃什么啊?”她愤愤地说,都是她不喜欢的菜。
“吃什么?”月萏作想起状,“对了,厨房还样东西没拿来,麻烦你去拿一下吧。”
女孩一动不动,似在犹豫不决,一旁,毓悸空冷眼旁观,对她楚楚动人的“无助”视而不见。
也是,从支使别人到被别人支使,一定不舒服,不过......
月萏放缓语气:“你如果想不吃饭,就不用劳繁。”
踌躇了一下,确定毓悸空不会插手,她终于还是向厨房走去。
月萏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淡淡的清香,果然是极品碧螺春。
“你耍我。”
气愤的女声响起,月萏抬头见她手里拿了个盘子瞪着自己。
月萏笑:“耍你?那你手里的是什么?”
“是醋。”
“对了,”月萏边笑边接过碗,“谢谢你帮我拿来。”
“你......”
月萏却不看她,仰头看四周:“今天早上,谢谢你啊。”
明明是在道谢,那女孩却觉得毛骨悚然的,今天整了她,不是应该自己开心的吗,怎么现在觉得被整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呢。
月萏用极慢的速度,极其优雅的姿势打量她:“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勤快得做家务。”她抿了口茶,继续说:“所以,有空常来玩啊,有个人免费辛苦督促我还真是幸运。”
“你......你既然要感谢我,为什么还......”
“还什么?”月萏犀利地扫视她。
“你明明知道,我不......”
“你不喜欢吃这些,”月萏接过话,慢慢喝茶,不急不缓,“可是我喜欢!”
“你,你这是待客之道吗?你没有起码的涵养吗?”她急急地回道,有些得意。
“哦?”月萏惊讶,“我还以为这是你家呢,原来,你还知道这是我家啊。那么,请问,你具有你所谓的涵养么?”月萏的语气严肃:“甚至,你会说‘请’之类的敬语么,小姐,你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吧。”
“你......”
“而且,你也不是我的客人,”月萏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毓悸空,“如果你想走,就不送了。”
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面对他的冷漠,她能给的,是与他一样的冷漠。
那女孩气气得终于想走。
“门在那边,”月萏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人,“好心”地提醒。
“还有,”月萏喊住她,笑得很柔和,“以后不要随便把弱点暴露给别人,不然......”
月萏将水一饮而尽:“不然太无趣了,一点都不好玩。”
“砰”,响亮的摔门声。
安静的室内,只剩下月萏和毓悸空。
“菜都凉了呢,枉我一片心思。”月萏依旧捧着茶杯,只是笑容愈发苍白。
“第4杯。”从始至终一直是旁观者的毓悸空终于开口。
“恩?”月萏这次没有笑。
他安定的眼神似乎在告示他能洞悉一切。
“呵,”月萏干笑,“我回房了。”
“怎么,”他快一步抓住她,“想落荒而逃?”
“我不懂你的意思,”月萏努力想挣开他,胸口的疼痛却因此加剧起来。
该死,被他发现了吗?这个想法令月萏全身愈发的冰凉。
“和我去医院。”
“不要,你放开我。”
“你生病了,不是么?”
“我......”月萏慌乱中对上他幽红的眼,就那样僵持着。
从早上便开始的疼痛似乎因为已被点穿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月萏推开他,猛地喝水。
“你一难受,就喝水?”毓悸空怔了下,原本冰凉的语气不自禁软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眼底那无法掩藏的怜惜。
月萏点点头,又摇摇头。
“到底什么意思?”只差用吼的了。
月萏看看焦急的毓悸空,他,还是一样......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不知道怎么留住感情,他不懂。”千村学长说对了呢,他还是他,只是想留住一样东西即使,是用最笨拙而霸道的方式。毓悸空,你......
毓悸空在月萏晕过去前,看到了她的笑,真心的,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