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风一度少年梦 第十二章 春丛认取双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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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时屋外阳光灿烂,经过一夜的休整,体内的法力似乎又增进了不少。不由心情大好。我一脚踹开门大喊一声:“啊!今天天气真好啊!”
我发誓我当时潜意识里只是认为我已经回家了,在自家的小院里。但当我看到一众官兵石化的表情后,我才醒悟,原来我还仍在西江寨内。很不好意思的赔了个笑脸,偷偷溜走。身后传来一片哄笑声。唉,这回脸丢大发了。
远远就看到震祁、震紊、师傅、洛平都在昨天激斗的沉香阁大厅内;昨天生死命悬一线,差点就以为活不成了。如今再见到他们仿佛隔世重生一般,心中哧啦啦的串起了满怀的激情。飞起来就冲入师傅的怀里,拿脑袋在师傅的怀里拱啊拱的。闷声道:“师傅,昨天雪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老人家了。你不知道多危险,差一点点就死翘翘了。要不是……呃,是谁来着?”抬起头看了看震祁又看了看震紊,又看到缓步入内的韩若楚和楚辰两兄弟这才想起来昨天是楚辰这小子在关键时刻救了我。我抬手指着楚辰道:“要不是这小子,雪儿就死定了。再也没人给师傅做凉糕吃了。呜呜呜,师傅,你昨天怎么都不来救雪儿啊?”
我这边厢撒娇撒得正起劲,那边震紊就开始拆台了“小妹,你做的凉糕能吃吗?我要是师傅,听你说这话铁了心的有多远跑多远了!”
“二弟,昨天小妹确实命悬一线来着。”震祁说着狠狠的瞪了震紊一眼。转脸对楚辰拱了拱手道:“这还得多谢楚少侠仗义相救。”看,大哥多好,太有大哥风范了。今天才发现大哥原来是那么的英明神武啊!
震紊郁闷的摸了摸脖子,小声哼哼道:“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干嘛那么当真?”
楚辰朝我望了一眼微笑着道:“秋兄言重了,说起来,昨天若不是令妹救我在先,到晚间时我都已经渴死了。又哪来的能力救人呢?应该我先谢才是。”说着又朝我作揖。
他知道昨天那小麻雀是我?唉呀!想起来昨天是我自己告诉了他我的名字,还说不许他死的话,甚至还用嘴喂水给他,那那那,那不是间接接吻吗?唉!无颜见江东父老了!把脸使劲的朝师傅怀里蹭了蹭,不敢让他们看到我脸红的样子,师傅轻笑着抚了抚我的背。
突然觉得今天的自己好像非常脆弱,特别是见到师傅后。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做,只想闷闷的躲在师傅怀里。也许是因为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结果昨天发现红缨比我厉害太多;也许是因为如果没有韩若楚、楚辰,那我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的完成任务这点认知,让我小小的受了点打击。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在我们以命相搏的时候师傅肯定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但他却像电视里总是最后一个到场的警察大哥一样在事情完结后才姗姗来迟,让我很受伤。总之我今天需要师傅的安慰,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赖在师傅的怀里懒洋洋的晒太阳。外面是炙热的阳光,屋内有众人嗡嗡不绝于耳的互相赞幕之词,不善也不愿应酬的我倒在师傅怀里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一个板粟唤回了我的魂。
“哎哟!谁?谁这么缺德敲我头?”捂着头东张西望,似乎所有人都用笑吟吟的眼光看着我,接着一齐指向了罪魁祸首。
洛平坐在下首,翘着二郎腿斜睨着我懒懒的道:“我说小雪儿,你好歹也是一大家闺秀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么?”说着突然向前探出身子,在我耳边轻声道:“看看,你的口水把师傅的衣服污成什么样子了?”
口水?当机的脑袋慢动作的缓缓转过头去,看到师傅衣襟前一团湿润的痕迹。呀!真的是口水!怯怯的抬眼可怜兮兮的望向师傅,师傅温润的笑意,眉间唇角悄悄扩散。我像吃了定心丸一般,转头狠狠的刮了洛平一眼“要你管,师傅就喜欢我这样,你少嫉妒我!”说着,一双手还是迅速的把罪证捂了起来。不甘心的转头问师傅“师傅,我说得对吧?”师傅很合作的配合了我,他说:“没错,雪儿做什么都这么可爱。”
洛平很是受伤的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说:“唉,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啊!小雪儿,刚才大家说今天中午吃过饭后我们就返家了。震祁问你要不要在山寨里玩玩。”
“不玩了,别说一个破山寨,整个五郎山昨天都被我逛了个遍了。早点回家吧,想爹爹了。”说起回家,我就想起我那一厅的金银宝贝来。怎么能把这茬给忘记了呢?立马从师傅怀里跳下,说了句“师傅,我去去就来。”就冲了出去。
兴冲冲的跑到那装金银的房间前,推开门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昨天这里塞了满满一厅的箱子,今天却是空空如也。跑去问震祁,才知道一厅的金银都被韩若楚上缴了,说是国家财产,一箱都没留给我们。听说会给爹爹请赏,这样震祁就很开心了。而我却恨得牙痒痒,我拼了命的救了你们的楚辰,结果你们连片金叶子都不让我瞧见。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某作者:好像当时拼了命的并不是为了救楚辰吧? 雪儿:哪凉快哪呆着去,我正发牢骚呢! 某作者讨好的笑:雪儿身边最凉快,碎碎念的好可爱。)
直到离开五郎山在官道上与他们分道扬镳时,我对他们都是爱理不理,连头都不抬一下。
“雪儿!”是楚辰的声音,很不好意思,本姑娘心情不爽。无视你。
“雪儿,等等我!”继续无视。
衣裾翻飞的声音,马身一顿,谁拉住了我的马。身体没适应突然的停顿,一个重心不稳就朝左倒去。“啊――!”凄厉的尖叫破喉而出惊起一山鸟雀。
我还没叫够兴,摔倒的身体就被一只大手接住,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只留唔唔声滞在喉间。“雪儿,别叫。是我啊!我是楚辰。你不叫我就松开手好吗?”转头看到楚辰焦急的脸,乖乖的点点头,他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
“雪儿,你今天怎么了?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和你说话也不理?”翻翻白眼,还不是因为你们?费了那么大的劲结果什么都没捞到。
“雪儿,你是讨厌我吗?都不和我说话?”声音有些懊恼。
呀!这罪名压得可够大的,赶紧道:“不,不是的。雪儿今天心情不太好。对不起,楚大哥!”
楚辰明显松了一口气,忽然俯在我耳边轻声道:“雪儿,不许叫我楚大哥,叫我辰!”说着拉着我的手在空中一笔一画的写了一个大大的“辰”字。“就是这个字,雪儿要记住了。”
他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擦着面颊,这样亲密暧昧的姿势让我很不安。向远处一望,不知道何时我们已经落后大队伍许多,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几只不识愁的小鸟儿在唱歌。
“雪儿又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听你大哥说你们下个月会来京城。雪儿,你也会去是吗?”
点点头,轻声应了句“嗯”某人早已心不在焉、心猿意马。
“我本想送你回家的,但家里飞鸽传书令我速速回京,又听说你们下个月会去京城。我就不送你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玉塞在我手上“雪儿,这个送给你,别弄丢了。嗯,你……”他吱吱唔唔着不知道究竟想说些什么,我莫名其妙的望向他。他窘红了一张俊脸,曾经一张即使狼狈不堪也光华四溢的面容此时却尽显出他十五六岁少年的尴尬模样。吱唔了半天他终是道:“雪儿,你现在还太小了,有些事情不太懂。以后若是再碰到那样的情况可千万不能那样了。”
“哪样?”我实在是想不起今天我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吗?难道是说在师傅身上流口水的事?没这么严重吧?
“就是,就是……”楚辰急红了脸,最后深吸一口气又快又小声的道:“就是以后不可随便用嘴给人喂水了。知道是你还小并不懂得。但你现在已经知道,以后就千万不可如此莽撞了。若非不是你年纪尚幼,此事我定是要负起责任来的。”说完再不看我,窘迫的背转身拉了马就朝前走去。
“啊?”我惊呼出口,这这这,这算什么个事?就这点子小事也要负责任?哪门子责任?我赶紧追上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说的是我年纪尚幼所以就不会有负责任的事情,我都不好说不用你负责任这样的话;又想起他刚刚送了我一块玉,古人送玉还不知道又是什么用意,可千万别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卖了。我拿起玉塞回他手上低声道:“这个我受不起,你还是收回吧。”
楚辰愣了愣,笑道:“别误会,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又佩服你们兄妹三人侠肝义胆,我是诚心想结交三位;将来你和你哥哥们到京城了,拿这块玉去我府上找我方便些,我已经告诉震祁我府上何方了。还有,我是巫师你也是巫师,有这块玉做媒介,回京的路上我也好派式神与你们联系,一路上可以多照应些。”
“这,这不太好吧?回京自是住驿站,匪盗既已除便无甚可虑了。”
“我来五郎山前去过武泽。经了这多些年的磨练秋大人把武泽治理得井井有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些是有目共睹的,如今调回工部也是众望所归。父皇这些年每每念及秋大人均叹为人才,只是性子耿直了些容易招小人。我们做儿子的既然与你们遇上了,路上多有照拂也是应该的。”突然宛尔一笑道:“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雪儿,你的眼睛总让人有种错觉,仿佛你并不是小孩子。那时在无忧谷看到你那洞悉一切的眼神时,我仿佛看到了当年国师大人的风采,也许是我们太想念他了吧。呵呵!你还小,将来长大了自然会懂的。”
我撇撇嘴想:你想念的国师大人就是前面那个坐马车里的老头子,居然近在咫尺都认不出来。不过最终我还是闭了嘴默默跟着。
回到大道上时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楚辰带来的队伍整齐排列,数十人骑在马上安静沉着纹丝不动,只韩若楚与震祁仍在聊天,似乎成了莫逆之交。众人见了我们均面无表情,只有震紊时不时的会朝我瞟上几眼,瞟多了还会被震祁敲打。楚辰上前和师傅震祁道别,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捻了?接着他朝我笑了笑,一转身领着他的人马呼啦啦的一阵风般走了。望着那远去的尘土飞扬,拿出他送我的玉,那玉上饰着龙的图案,中间刻着一个辰字。手指轻轻抚过玉,忽然有些伤感。取出箫吹了一首《送别》送给远方的行人。
“长亭外 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 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溢着淡淡忧伤的天籁在山谷间轻轻回荡,纵使马蹄声声震天响,楚辰还是听到了那萧索又淡然的箫声。他在颠簸的马背上回头望去,五郎山五月泛着淡淡花香鸟鸣的青山绿水中一袭孤单的嫩黄从此映入了眼底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