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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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店长,我奉劝你不要去管太多我的事情。我既然尊重你,你也该尊重我。你的身份,来这里的目的,我都可以做到无视。你也应该做到。如果有困难,我很乐意让你来找我,欠我人情的。”我喝了一口柠檬果汁,让酸中带着微苦的滋味溢满口腔。
店长15岁出来开店,还有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和及其渊博的学识,都让人不得不怀疑。在装作不经意间的查探中,我觉得他越发的神秘了,也增强了我的好奇心,谁知道,仔细一挖掘。还真的是不简单……
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尊重他,只要他不说,我不会多问,他要做什么我也不会插手。
但是,他如果越过了我们中间那条线,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的。
“女的太聪明也不是一个好事情。阿渊,你就太聪明了。还好你很懒,要不然啊……”店长丢了一颗爆米花到嘴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笑笑,直接把这句话当作是夸奖。
在外面的高洋似乎接到了一个电话,在风的传递中,我能依稀听到几句对话。
“她的吉他?在你那里?那是她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
“是,但是她的电话我也没有。”
……
“一定要今天?”
……
“那她现在在和我在一起,不如我把电话给她?”
……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是朋友,这你一直知道的。”
……
他走进来,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一言不发的把电话交给我。
“喂?这里是于临渊。您是?”我恢复了那种低沉的嗓音,礼貌的说。
“阿渊,我是凌风。”
电话里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我的心口没由来的一悸。
怎么会是他?
我看着高洋,期盼得到答案。
可是,我失望了。他连一眼都没有看我。我只好自己和电话战斗。
“哦,有事情吗?”
“你的吉他,还记得吗?就是在昨天晚上你落在酒店的吉他。在我这里。”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当一件以为已经失去了东西,重新出现的时候,是应该高兴的吧。可是,我却没有那么高兴。
“哦,那你现在在哪里。方便我去取吗?”沉默了几秒,我决定还是去拿回来。毕竟,那是我的东西。
“方便,我在公园等你。两点,在门口。”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了一丝喜悦和期待。
“好的,麻烦你了。谢谢。”我有些不耐烦了,他的期待像一块大石头压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等等,阿渊。你的手机是多少?昨天你突然走了,我都不知道。”他有些着急了。
“137*********,没有事情的话,我先挂了。”不等他说话,我直接挂了电话。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凌风啊,凌风,你想让我怎么对待你,你才会满意啊!?
店长很识趣的不吱声了,高阳依旧是神情郁闷。
“妈妈,我想再喝一杯这个。可以吗?”小寂在这个时候拉拉我的衣角,将我即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对上小寂小寞有些担忧的眼神,觉得有了安慰。
谢谢你们,我的孩子。
“当然可以,店长。交给你了。”拉扯了一下脸皮,我做出了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将小寂小寞交给店长。
“好了,现在没有别人了。你要是还没有想通,我可以解释给你听。想通了,就不要再问了。”我拉上座位两边的竹帘,将我们两个和外面隔绝起来。
“小纯,我只是生气而已。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高洋艰难的开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这是有趣呢。不是应该是我解释吗?怎么变的他好像是错的一样?
“是啊,你还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朋友。所以,你能第一个知道我最大的秘密;所以,你可以亲眼目睹我最脆弱的时候;所以,我愿意在你面前释放我自己。可是你呢?我将一个完全完整的我展现在你面前,可你呢?”搅拌着红茶,我握着勺子的手越来越用力。
那些回忆像画卷一样一幅幅的展开,我不想看,却一定要面对。多年平静的心情,在这两天掀起了惊天骇浪。
他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喜欢。而我,只有他作为我的朋友,唯一的喜欢也没有希望。
他不会明白,我在看到他扔下我和其他人一起的时候的心情。他也不会明白,他在满脸甜蜜幸福的告诉我他的喜欢的时候,我心底的感觉……
“小纯,你太过于美好了。你知道吗?”他凝视着我,眼中没有杂质。“你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得流氓,赚得到钱。从不抱怨,从不争取,大多数时间你都是在笑着。你明明多才多艺,却从不展露;你明明很聪明,却从不努力;你明明很渴望,却从不说出。你让人找不到缺点,同时也找不到优点。你有很多面,都很好。只有了解你的,看着你的,才能明白,你有多么美好。”
“那又怎么样呢?”我不明白他说出这些话的含义,但是这些话,却让我感觉到,他真的有在看着我。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凌风,他配不上你。他根本不配拥有这么美好的你的喜欢。小纯,你放下他好吗?真正的放下他。”他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这么说的。
我被他认真的样子吓到了。要知道,凌风和他是在一起多少年的哥们啊。
他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他今时今日的确配不上我。但是我却喜欢他,没有理由的喜欢了。你让我怎么办?你应该知道的,我当初的决定。这时候这么说,是不信任我了吗?”语气转冷,我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时至今日,我不会再为了他做出任何的举动了。当初因为他和高洋,我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出事,都足以让我永远的沉睡。
当初我察觉我喜欢上凌风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放手了。因为我知道喜欢上一个自己跟不不了解的人有多么可怕。
我的父母,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他们的开始是一个冲动,后来是无尽的挣扎,最后在一起了。但是却并不幸福,小小的我,回到家的时候总是能察觉到还未散尽的火药味。多少个夜晚,我都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在无限的黑暗中,用被子紧紧的包裹自己,想要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可是,根本就没有用啊!
我只是一个私生女啊!而且还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爸爸还一直想要个男孩子。我从出生起,身体也都不好。从小,我就不是那个被期待的存在。
每当大人们谈笑风声的时候,我只能在后面一个人独自呆着;每当我生病需要输水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人拖着晕晕的身子去医院;每当她们说有事情不能回家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人寂寞的给自己煮饭。
到最后,在妈妈走之前,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为什么你不是男孩?为什么你的身体不能再好一点?为什么你不能再努力一点?
那时候我多大呢?好像只有十四吧。
所有幻想出来的生活在一刹那间,彻底的崩溃了。
听听,这就是那个天天对我最好的人对我所有的期望。多么悲哀,到了最后一刻,妈妈还是在期待着爸爸回来。
她有想过吗?一家人一起出去玩时候我都开心,和出事的时候我的绝望。当我在悬崖边上亲眼看着她掉下去的时候,多么希望她给我一句最后的祝福啊!可是,她留给我的是什么?!
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医院,没有人来注意到我。那种绝望,那种无助,那种孤独,几乎让我死去。我不再相信了,也不敢再相信了。尤其是关于爱情的事情。
爱情与我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不可能实现的梦。我的出生,本就是错误的爱情的产物。所以,我对爱情从来都不要抱有任何的幻想。我不会羡慕那些成双成对的鸳鸯的。
“阿渊,阿渊。这个名字,要比小纯好得多。一个是单纯的,一个是深邃的。这是你对自己的期待吧。”高阳看我的脸色不好,转换了话题。
可惜啊,他转换的真的是不怎么好。
临渊,这个名字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我在悬崖上的心情。时时刻刻告诉我,爱情是最不可信的东西,没有可以长久太多的感情。
当初,我改这个名字的时候吗,想到的就只是这些。我可以做到不恨,但是我已经做不到爱了。
“是啊,等下你带着小寂小寞先去玩好吗?我要去拿我的吉他。”喝完杯子中最后一滴红的妖娆的液体。我的语气变得开始清淡。
凌风,想过之后,我觉得和你见面。会很有意思呢。
“好吧。”
“那我先走了,待会见。”我敢保证,我当时的笑容一定是很魅惑的。
推开门,我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园。
还有十分钟,就要两点了。
还有十分钟,我就要和你做个了断了。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