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一 风华正茂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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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冲动下的告白已经过去有三个月了,居安每天都过得迷迷糊糊的,而且,凤绝在躲着他。
那天凤绝哭着说完了喜欢之后,立刻就走了,一连半个月都住在了宫里没有回来。居安有点想去找他,可又不知道见面之后说什么好,于是就一直拖了下来。尔雅倒是还住在太子府,可居安也没敢再去找她,尔雅最初的时候也曾叫丫鬟过来找他都被居安推了,连续两次之后,尔雅也就再没有找过她。
皇帝的圣旨就是那个时候下来的。凤绝人虽然住在宫里,可圣旨却被送回了太子府,凤绝也终于是回来了,仿佛特意为了接旨一般。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凤绝跟尔雅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也不过只剩下二十天了。
接旨结束之后,凤绝没有再离开。居安一直看着他,可凤绝始终没看他一眼。凤绝朝着后面自己的院子去了,居安刚要追上去,却看到了也是出来接旨的尔雅正看着自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居安看着尔雅,尔雅也看着居安,一时两人都无话,只是远远地看着。凤绝走的时候回了一次头,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幕。心就像是针扎了一样,没有那么的疼,可就是难受。
最后还是尔雅先收回视线走了,凤绝也早就不见了影子,居安悻悻地准备离开。
传旨结束之后,皇帝身边的公公本来就该走了,这时候却上前走到居安的面前,说:“您就是居安,居将军的小公子吧!”
居安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虽然实际上也是凤绝的护卫,可名以上只是伴读,自己的身份还是自由的。
“嗯,是我,公公有什么事情吗?”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啊想先知会您一声,回头皇帝啊,准备把七公主指婚给居公子呢。以后啊,居公子可就是皇家的人啦!”
说完公公就笑呵呵地走了,居安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凤绝特意从宫里赶回来接旨,就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这些事情,好做出个选择。
从来都觉得事在人为的居安第一次迷茫了。
之后凤绝每天都回来住了,可每次一回来也只是把自己关到书房里面,深夜回去就寝。对府里的事情不闻不问,对于尔雅也只是进行下必要的关心而已。
其他的护卫们大概都猜到了一些,可能是居安真的喜欢上尔雅,让凤绝为难了。这事儿本就不能挑破,大家也都只是默默地看着,想着等凤绝跟尔雅大婚之后,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而且,居安不久也会被招为驸马的事情,这两天也都传开来了。
万三千本来有想找居安去说说话的,或者去找凤绝帮居安说两句好话也行,不过被卓子卿拦了下来。卓子卿看得比其他人都要通透那么一些,因为凤绝看着居安时偶尔流露出的感情,虽然少,可卓子卿经历过,他明白。
日子一天天过去,皇宫内为了这场大婚忙得是人仰马翻,再有十天,就该大婚了。
看着居安一天比一天消沉,曹德那天忽然对居安说:“走吧,离开这里远远地,你不该被困在这种地方。你爹总算是镇守边关的大将,皇帝不会为难他的。”
居安诧异地看着曹德,曹德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这样的明显的情绪,更何况是劝自己离开。但是,居安真的想离开,如今这话从他一直视为师傅的曹德口中说出来,居安更加想走了。
离开这里,多好。可他走了,凤绝怎么办?尔雅怎么办?
似乎是看出了居安的顾虑,曹德叹了一口气说:“有你在,绝殿下反而是不好受的。如果没有你,绝殿下想逃离这里的心思说不定都不会产生,你的存在对于绝殿下,就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梦醒了对他而言,未必不是好事。对于尔雅也是这样。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尔雅,可尔雅有他自己的部族,有自己的责任,绝对是不可能跟你走的,你继续留在这里,她总会抱有那么一些的念想,存在心里只会更加难受。要是你不在了,认命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就简单多了。”
居安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考虑过。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帮助他们,有自己在至少他们不会那么寂寞,可从来没想过,让他们变得更加寂寞的人,会是自己。
“走吧。离开这里远远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回来。”
“我知道了,等殿下大婚结束,我就走。”
“要走现在就走。”曹德冷着声音说,居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曹德接着说,“这十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好,你留下来,只会让绝殿下分神而已。”
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居安决定离开,而且是那么匆忙。
五天后半夜的时候,居安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偷偷潜入了尔雅的院子,终究还是没有到尔雅的房间里面,隔着一堵墙跟尔雅说:
“我要走了,尔雅,我没办法看着你嫁给殿下,也买办法娶别的女人,所以我只能走了。再见了尔雅,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殿下能喜欢上你就好了。”
说完,留恋地从打开的窗口向里面望了一眼,什么都没能看见,居安转身飞出了院子。
居安又走到了凤绝的院子外面,这一回都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院子门外,慢慢地跪下叩首。
“殿下,小安子看来要辜负您的期待了。如果您注定出不去这个牢笼,那小安子代替你出去,什么时候你要是想出来,小安子在外面接待你,如果您有事了,小安子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帮您。”
说完之后,居安又一次叩首,起身站起来准备走人。
“怕我发现你,连院子都不敢记进去吗?”回过头去,凤绝就站在那里。
“殿……”
“这么说,你是要抛弃我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居安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刚刚你不是说的很好听吗?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啊!”凤绝盯着居安,冷笑,“没办法当着我的面说是吗?那种虚伪的话!”
“我不是……”
“走啊!你不是要走吗?为什么还站在这里?!等着我笑着送你出去吗?”
“殿下……”
“不许你叫我殿下!从此以后,你再与我无关,我也再不会记得你!”
“不,我……”居安差点就想说,我不走了。
“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凤绝背过身去,居安站了一会儿,慢慢跪了下去:“殿下,小安子走了,以后在外面不用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心里憋了火的话,回来之后找老三或者子卿他们陪你练功撒火,不用留情的。以后如果再遇上喜欢的人,抓紧机会表白,省的再错过了。也不必担心尔雅,尔雅是个坚强的人,她会明白的。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出宫去走走,散散心,就算是当了皇帝之后,也可以微服私访的。然后您还会再娶好多漂亮的妃子,再生两个可爱的孩子……就算是喜欢男子也没关系,没有子嗣的话,您有那么多兄弟,过继一个过来也行……”
“滚啊!”凤绝疯了似地转身,扯下身上的玉佩就砸了过去,“我叫你滚你不懂吗?”
居安任由玉佩砸到脸上,然后趁着玉佩还没有掉下去的时候,握在了手心里面。
巡逻的卫兵听到响声都过来了。
“什么人在哪里?!”
居安站了起来,这一回没有再停留。
“小安子走了,殿下,保重。”
卫兵赶到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了一个看起来随时可能昏倒的凤绝。
一路没有停留,居安走最近的城门,到了北门,翻过城墙出了城,却看到卓子卿跟万三千站在那里,他们身后还有一匹马。
“真丢人,既然自己决定要走,就不要露出这样一张脸好吗?”卓子卿冷淡地说,“跟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子一样,快哭出来咯!”
二话不说,居安冲过去抱住了卓子卿。
“子卿我要走了!”
万三千傻眼,就算是居安,也不能这么抱住卓子卿啊!不过居安要走了,以后都见不到了。
“嗯,都知道了。师傅都跟我们说了。”卓子卿一动不敢动,有些僵硬地回答。“殿下,殿下也知道了,你这几天到处交代后事一样,大家都有数了,何况是殿下……”
万三千把居安从濒临石化的卓子卿身上拉下来,说:“小安子,以后出去一个人小心点,不要到处惹事了,再闯祸就没人帮你收拾咯!”
居安鼓着嘴巴,看了一眼万三千,然后一双手就捏上了万三千的脸:“我都要走了,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看你这小气劲儿!不过小气点好,省的被人欺负,老三你就傻,没我照看着,还不知道你会被美男蛇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卓子卿扶额:“都要走了你都不能省点事情啊!”
居安咧开嘴笑了下,总算是冲淡了些伤感。
“小安子,你舍得殿下?我们二十六个人,就你最喜欢殿下,跟殿下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了。”万三千还是忍不住问。
“殿下不肯要我了,不过也是我自找的,谁让我先准备离开的呢。”居安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玉佩,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行了,快走吧。”卓子卿拉住万三千,指着北边说;“骑马往北边走,那里有个十里亭,有人在那里等你。”
“谁啊?”
卓子卿只是笑了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那我走了,你们保重。”说完,居安就上了马,策马快速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天亮的时候,居安到了城外十里亭,那里停了一匹马,亭子里面坐了一个人。
居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尔雅冲他说:“是我啦,殿下说,怕你一个人在外面闯祸丢他人,叫我看着你。”
居安一把拉过尔雅搂到怀里,头埋在尔雅肩膀上,低低哭泣起来。
“殿下……小安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