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一个人的爱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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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只相信,强大的是爱情
最后我无力地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什么时候会觉得时间太漫长?
等待的时候。
一分钟,都仿佛太漫长。一个小时,那简直就是谋杀。
谭小应等了二十七天。也就是六百四十八个多小时,也就是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多分钟。希望一天天地渺茫了,恐惧一天天地袭来了,她觉得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这么长时间不来,大概是永远也不会来了。
想起他对她说:“我会来找你的。不管你在北京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谭小应相信他的话。哪怕她上天入地,他都会找到她。
“乖乖地呆好,我有阿俊照顾。等我的腿好了,就来找你。”
二十七天了。
谭小应抱起胳膊,抬头望天——
我刚来时这些树叶才刚刚发芽,这会儿都已经遮住了天空了。
谁能告诉我,他什么时候来呢?哪怕他的腿瘸了,我不在乎呀。哪怕他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他平平安安地在我身边,让我每天看到他,我一定每天早上都跟他说“我爱你”,把以前欠他的全补给他。为什么以前不跟他说呢?为什么会这么傻呢?
谭小应的眼里已蓄满了泪水。
一辆出租车慢慢滑了过来,车窗慢慢落了下来。“小应……”
车里的人给了她一个苍白的微笑。
谭小应呆住了,她眨了眨眼睛,那个幻象般的微笑消失了。
“小五,是你吗?”谭小应追上去。
出租车慢慢融入了车流。
“等等!等等我!……啊……”谭小应被后面的汽车狠狠地撞倒在地,晕了过去。
“伯母吗?我是姝敏。……我和良浩在一起,我们出车祸了……不是不是,是我们的车撞了人……还好,医生说只是皮外伤……您放心吧,她应该快醒了……不用……他在医生那儿……没事,我们都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好的……好的……”
谭小应醒来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打电话,睁开眼睛,触目的白。她稍稍一动,只觉全身疼痛,手臂上、腿上火辣辣地疼。
“你醒啦?”那个打电话的女孩高高的个子,明朗清爽的五官,眼睛含笑,一看就让人亲近。她俯下身来,微笑着看着她:“对不起,是我们的车撞了你。我叫方姝敏,对不起哦,我们会负责的。”
谭小应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久久没有回答。方姝敏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高兴地问:“醒了吗?”
方姝敏把男人拉出来,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医生怎么说的?”
伍良浩见她神神密密地,“怎么了?医生说没事呀。”
“可我看她怎么傻呆呆的呀。”
“不会吧。医生说她脑子里没有血块,应该不会有事的。”
“会不会……”
“你想哪儿去了!”
方姝敏白了他一眼:“伍良浩,你是不是忘了上个月的事了?当冤大头当上瘾了吧?”
伍良浩笑了笑,离开她,走进病房。
谭小应正在努力区分幻觉和现实。现实是有感觉的,比如,这疼痛。幻觉是没有感觉的,比如,他的苍白的脸,他的微笑。可是心里为什么那么疼呢?
有谁告诉她那是不是幻觉呢?如果是幻觉,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如果不是幻觉,那他明明找到了她,为什么又不带她走?……是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吗?
为什么不跟她说几句话,为什么那么急匆匆地走掉,其实她一点都不在乎他们以后过什么样的艰苦日子,她要告诉他她不是一个只会享受的女人,她只想和他一起过平平淡淡、最真实的日子,她一点都不喜欢蔷薇别墅里那些奢侈豪华现代的装饰和用品,她更不希望小五为了夺回那些东西和她分开,甚至受伤……
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眼前,“很疼吗?”他拿纸巾轻轻沾去谭小应的泪珠。
“……”谭小应不知怎么回答他。她知道他问的意思,可她最疼的地方,却不是他所指的。
伍良浩探寻地看着她,不知怎么措词,“你,……能说话吗……”
谭小应转过头看到他脸上的担忧,微微一笑,轻声说:“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
“你要通知你的亲人吗?”方姝敏在另一边问。
谭小应沉默了。
“……”
“已经给你做过全面检查,没什么大碍,但是太虚弱了。你安心养着吧,一会儿我让小丽过来照料你,小丽是我家的保姆,很称职。”伍良浩抬腕看了看时间,说:“我们还有事,马上要回去了。我已经给小丽打了电话,她一会儿就到了。一切费用我会负责的,如果你有什么要求,让小丽给我打电话。”伍良浩留下一张名片,放在床头,“你听见了吗?”
“谢谢。”
伍良浩和方姝敏听到这句几不可闻的话,对视一眼,默默离开。
“看你,干嘛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回家的路上,伍良浩边开车边跟方姝敏说。
“不是我把人想得坏,是这样的坏人太多。你堂堂太平洋集团的伍二公子,才比宋玉,貌比潘安,身家过亿,自然会有人,特别是女人使美人计啦、这计那计的,当然要小心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一张利嘴,就会拿我开涮。”伍良浩的心情无疑好了些,“有像你这么自抬身价的吗?”
“关我什么事,像我们这些升斗小民……”
“你还介末之微呢。”伍良浩笑,方姝敏看了一眼伍良浩,抿嘴一笑。他说她是在自抬身价……转开了话题:“我们得快一点儿了,已经快六点五十了,伯母和良纯哥对你的印象本就不太好,要是迟到了,他们不定又要说什么了。”
伍良浩无所谓地说:“还能怎样呢。你没听过一个故事吗?一只兀鹰找到了一块腐肉,看见凤凰飞过来,以为凤凰要抢它的肉,就大声吆喝:‘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呵呵……敢自比凤凰呢。”
“只是一个比喻。”
“那是太平洋集团,可不是一块腐肉!”
“在我眼中,它就是一块腐肉。”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伍良浩自然知道方姝敏的想法,但他却不想象她说的那样去做,他是一个散淡的人,最想做的是一个环游世界各地的摄影师,把最美的一瞬间定格下来,不想像爸爸那样案牍劳形,在商海里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也不想像阿姨、哥哥那样,为了继承权明争暗斗。
在他们家,他本就是一个多余的人。除了爸爸偶尔因内疚想起他来,阿姨和哥哥视他为肉中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只是没有撕破脸罢了。
艰难地吃完所谓的家庭聚餐,伍良浩开车出来,先送方姝敏回家,然后漫无目的地乱逛。
爸爸用心良苦地组织过一次又一次家庭聚餐,是想让他融入这个家,想让他有归属感,可是除了爸爸,还有谁不是戴着面具呢?言笑宴宴,看起来真是亲如一家呀。阿姨一手拉着方姝敏,一手拉着伍良浩,殷勤相问,温言细细,仿佛真正的贤妻良母,对他这个私生子视若亲生;哥哥伍良纯偷偷送给伍良浩一套最新产的摄像器材,“千万别让爸知道,不然又要说我引导你玩物丧志了……”伍良浩不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谢了谢,伍良纯竟比他这个发烧友更懂行情呢。不管居心如何,他还是谢谢他。嫂子万咏荷送给方姝敏一串琉璃手链,造型古朴大方,看得出价值不菲。虽然伍良浩和方姝敏还未结婚,但伍家已将方姝敏看作儿媳了。
路上的车渐渐少了,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
伍良浩将车停在医院门口。他找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心里也乱糟糟的。看到医院,突然觉得那个红色十字特别美好。
谭小应睡着了,身上的疼痛和头脑中激烈地斗争让她疲惫不堪。
医院里太安静了,病房里只听得到小丽沉睡着的呼吸声。
伍良浩注视着她的睡容,她的脸色在头发的映衬下显得越发苍白,仿佛一块没有生命的玉石,嘴唇几乎没有血色,秀气的眉紧紧地皱着。
这样的睡容让人觉得安宁。
伍良浩抬手轻轻地把她的眉头舒展开。
一放手,眉头又皱起来。
再次把它撑开。
“小五,是你吗?”谭小应轻轻地笑了,却不睁开眼,捧住了伍良浩的手,轻轻放在胸口。
伍良浩的名片放在枕边。
“你醒了吗?”伍良浩轻轻地问。
“嘘,别说话。再说我就醒了。”
这样孩子气的话,听得伍良浩不由发笑,再看看她,好像真的不像醒来的样子,伍良浩看到她胳膊上触目惊心地一大片伤,心里有愧,于是不再说话了,任由她捧着他的手,坐在了床边。
过了一会儿,伍良浩估摸着她睡沉了,想抽回手,哪知她仿佛知道他要离开的样子,紧紧地摸索着抓住。伍良浩胳膊不能动,还不能把手完全搁在她胸口,那样会影响她呼吸,所以一直硬撑着,异常难受地度过了半夜。
直到护士早查房,把她吵醒,噩梦才终于结束了。
谭小应深深地看他一眼。她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深,仿佛生来是淹死男人的湖。她两手一松。
伍良浩从来没有见到那么幽深的眼神,竟忘了缩回手臂。
小丽美美地呵欠让伍良浩醒过神来。
“伍先生,你这么早就来看谭小姐呀。”
“是呀,你倒好,让你照顾病人呢,比病人睡得还沉。”伍良浩捏着酸麻的手臂,“真是拿你没办法,睡眠好得不得了。快给我捏捏,要是废了,以后你再买新衣服了看谁给你拍照片。”
“你的胳膊怎么啦?”小丽顾不得洗脸,连忙给他揉胳膊。
“做一百个俯卧撑也没有这个累呀。”
罪魁祸首一言不发,慢慢起床,拿着东西走出去。
伍浩良示意小丽跟着去,不一会儿,小丽又回来了,顺便洗了脸。“她说她能行,不要我跟着。”小丽又要继续给伍浩良揉胳膊,“她叫谭小应,说她没有亲人。”
“总有朋友吧。”
小丽撇撇嘴,“她也说没有。”
“那小五呢?”她梦里唤出的名字,一定是她男朋友。那么紧地握住“他”的手,她一定很爱他吧,而她对他说话的口气,那温柔的那小女孩的口气,可见她是被他宠爱的。
“你不就是小伍吗?”
“我?”
“我想今天出院。”谭小应站在病房门口,打断两人的讨论。
“那怎么行!”伍良浩和小丽异口同声地说。
“你伤还没好呢。”伍良浩说。
“皮外伤,不碍事的。”谭小应已换好了昨天的衣服。伍良浩注意到那件衣服虽然又脏又破,却是Gucci的最新款。
伍良浩让小丽去给谭小应买一套衣服,小丽拿了钱匆匆走了。
“你是要上班吗?我可以付你误工费。”
“不用,我没有工作。”谭小应坐在床边,用梳子梳着她又长又顺的头发。
“你的伤口可能会感染。”
“我会小心的。”
“你有什么急事吗,非得今天就出院?”
梳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
……
“要通知小五来接你吗?”
梳头的手颓然落下,伍良浩看见她慢慢转过头来,脸上已满是泪水。“要。麻烦你通知他。”她轻声却清晰回答。
“好。”伍良浩看着她的眼泪一股股地流下来,像小溪流过玉石,不由自主地答道。
难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吗?
“你先别哭了,我马上就去,我去给你把他接过来。”
伍良浩飞快地跑出去,坐进汽车,又下了车,飞快地跑回来。从病房到医院门口,又从医院门口到病房,伍良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跑那么快过。
“他……他住在哪里?”
谭小应仰面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不说话。
“你告诉我他住在哪里呀,我不知道怎么去接他。”伍良浩走过来,扶她坐起来,拿起纸巾给她擦干眼泪。“你先别哭,你们吵架了吗?”
谭小应慢慢平静下来,摇摇头。
“那我怎么去找他呢?”
谭小应看着这个男人,他一夜未眠,满脸倦色,但是眼神清澈,热情质朴。她突然想起小丽的话,脱口而出:“你不就是小伍吗?”
“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方姝敏的声音响起,伍良浩回头一看,方姝敏和小丽走了进来。
方姝敏在路上碰到了小丽,知道了一些情况,两人赶来,正看见伍良浩急匆匆地跑进医院,叫都叫不应。
“没发生什么事。”伍良浩从怔仲从回过神来,“你认识我吗?”
“认识。”谭小应心想,你不就是昨天撞我的那个人吗?
她拿起枕边的名片,念道:“伍、良、浩。”
谭小应继续念道:“太平洋集团公司太平洋旅行社总经理伍良浩……太平洋?”
谭小应的眼睛一亮,“太平洋总裁伍泰龙是……”谭小应探寻地看着他。
“家父。”
谭小应微微笑着,看了片刻,“走吧,我要出院。”
伍良浩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还在哭,这会儿又会笑起来,但他知道,她的哭不是因为他,但是的笑,却绝对是因为他,准确地说,因为他的身份。
方姝敏和小丽送谭小应回家。她看得出谭小应有话要对伍良浩说,她不能让她有这个机会,于是借机让伍良浩回了公司。她太了解伍良浩了。伍良浩心太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方姝敏有一个直觉,谭小应这个女人不简单,虽然看起来,她又瘦又苍白,但是她的眼睛里有故事,看起来忧伤又神秘。
在和伍良浩结婚之前,任何女人——包括小丽,都是她的敌人,而伍良浩,在她眼里,那是只温顺的没有长角的羊。
方姝敏把谭小应扶进出租屋,让她坐在床上,眼光四处一扫,就让她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这是一屋很狭小的出租屋,简单得过分,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布衣柜外,别的家具什么都没有,仿佛随时可以再出租。饶是这样简单,进来了几个人,便觉得转不过身来。
“哎呀,你怎么住这么小的屋子呀。”小丽提着营养品,放在桌上,四处一打量,“都没地方做饭……”
谭小应微微一笑,拍了拍床:“坐这儿吧,我去烧点水。”
“我去就行了,方小姐坐吧。”小丽摁住要起身的谭小应,转身拿着水壶出去装水。
“没打算长住吧?”方姝敏坐在床边,微笑问。
“也许吧,还不知道。”
“那有什么打算没有?”
“……等啊。”
方姝敏不明所以。
小丽拎着水壶进来,插进了电源,又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哎,这是什么书,一个字都没有,叫人怎么看。”
“没字的不叫书,叫笔记本。”方姝敏不禁笑了,接过书一看,是一本英文版的《蝴蝶梦》。
“我是说没有一个中国字。”小丽纠正说。
方姝敏把书递给谭小应。
“闲得无聊,随便翻翻。”
“谭小姐你是不是来北京打工的?”狭小的出租屋、简陋的条件让小丽有找到知音般的亲切。她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在小凳子上坐下来。“像你这样会读外国书的,很好找工作的。找到了工作,就不用住这么小的房子里呀。”
“小丽!”方姝敏打断她的话,“你少在这里自以为是了!”
谭小应不以为意,“现在还没想好吧。”
“伍先生他们公司里……”
“小丽我们走吧,谭小姐需要休息。”方姝敏站起来,小丽也只好住了嘴,随她站了起来。
“对了,”方姝敏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张律师的电话,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他,不要客气,你的电话方便告诉我吗?”
谭小应感觉到了她的疏远和客气,心知她不会打电话,但还是把自己的电话告诉了她。
一出门,小丽便感觉到方姝敏的心情不好,于是她乖乖地住了嘴。方姝敏开着车送小丽回家。一路上,小丽小心地看着方姝敏。
“方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知道错就好,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盼望着飞黄腾达,或者一夜暴富。即使不是暴富,发点小财也是好的,想方设法追名逐利。更何况,”方姝敏朝她笑了笑,“伍良浩怎么说都是一个钻石级的王老五呢。”
“伍先生不是有方小姐了吗?也算是名草有主了吧。”
“是吗?”方姝敏暗地叹了一口气,并不觉得幸福。“有些女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拈拈自己的身份……”小丽听到这句话,脸上莫名地就红了,申辩道:“……谭小姐不象是那种人……”
“那你看谁像?拜托你用用脑子,坏人头上不用写字!并不是所有人都象我一样把事情一桩一桩跟你讲清楚,人家把你卖了,还要你帮他数钱呢。”方姝敏尖利地说,“到了,你下车吧,我还要去一趟公司。”
“谢谢你送我回来,方小姐。”小丽觉得屈辱,下了车,低着头往家走。
“等等,小丽。”方姝敏叫住了她。小丽只好走回来。“昨晚辛苦你了。”方姝敏又变得和言悦色,仿佛刚才那个奚落别人的不是她。“这是加班费,你拿着吧,去买件漂亮衣服,好好打扮打扮。”
“伍先生会给我开工资的。”
方姝敏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红色的钞票,在空中一顿。
小丽被自己的语气吓了一大跳,惴惴不安地说:“方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是我应该做的,……我,我不应该再拿你的钱……”
方姝敏面带微笑,听小丽嗑嗑巴巴地解释完,慢慢把钱收回钱夹,说:“说你傻你还不信,给你钱都不要,还不傻?不过,你这样子我喜欢。去忙吧,我让良浩给你加工资。”
小丽在她脸上看不出一点不高兴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可是未来的老板,得罪不起呢。不过,在她手下做事,可能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快乐了。小丽看着车子慢慢开走,心里闷闷地想。
方姝敏卸下脸上的微笑,心里觉得压着一口恶气。
和伍良浩交往三年了,除了交往半年的时候他求过一次婚,竟再也没有提起过结婚的事。她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暗暗地用心抓紧,他们会不会分手。他身边虽没有别的特别亲密的女人,甚至连思想上的出轨,方姝敏很放心,他都不曾有过,但是,他们之间那种胶着的态度却让她迷茫,看不到未来。是,我是他心中唯一的一个,可惜,他并不怎么在乎。难道要让我非得像那些低贱的女子一样逼婚吗?她自问自己配得上他:论容貌,到哪里,她都是众人的焦点;论能力,旅行社里他那个经理只是个摆设,一切全仗她的打理;论家世,太平洋即使富可敌国,也换不来父亲和哥哥手中的权势;论感情,这三年的点点滴滴,难道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心吗?无论怎么想,都只能是他高攀啊,看起来他还不情不愿。
更可恶的是那个小保姆居然也对她说: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你不是伍太太,你不配给我发薪水……叫她心里如何不恨!
车子一开进旅行社,方姝敏就清醒了过来。现在还不是伤感气愤的时候,正如打仗一样,胜负未分,梁丽,我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