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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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部感觉肿起来了,一碰就疼到无法呼吸,而屁股上更是无休无止的疼痛难当,头痛的也快要爆炸了,如果说有人告诉我她也生不如死的话,那她的境遇一定和我类似,一个多月后我才能自理,苏婆也才离开,多想她能呆着陪我,想到孤独的母亲又不忍心挽留。
如今少濡可以用奄奄一息来形容,成天只能缩在床上,瘦小的和曾经的他判若两人,进食也越来越少,几乎没有精神醒着呆上一个小时。
终于在年底的一个晚上少濡弃我而去了,之前再没和我说过一句交心的话,枕头底下躺着两张纸条:一张休书,另一张豁然写着几个字:偶尔想起我!
“如果我死了你还会偶尔想起我吗?”“那我也随你而去!”少濡知道我没有勇气随他而去的,我也鄙视自己,如今看来誓言是多么的无足轻重的可笑和荒唐。。。
独自守夜,思绪万千,黑色的棺材反射着冷冷的光,少濡一动不动的躺着,我烧着纸钱,看着这些祭品在烈火中燃烧,回忆着和少濡曾有过的快乐。。。
太平桥上他的坚毅,大雨中紧握着我手的执著,船上的笑容与满足,提亲时的兴奋,恍如隔世的感觉,如今的他冰冷的躺着,很快就只会变成青冢一个,与黄土为伴,连瘦小的身躯也将不复存在,他对尘世是否还有一丝留念,对我是否还有那么一丝不舍,任由泪水把我衣襟打湿,我没有擦拭,如果说泪水可以换回少濡,我令可哭干。
躺在他的身边,靠在他的怀里,久违的温馨如今只有寒凉的气息而已,他的心我怎么也温暖不了了,他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他说过不会再抛下我一个人。。。
拿来菜刀,不是有很多人割腕自杀吗,在手腕上划了几下,殷殷的鲜血顷刻流了出来,竟然没有感到疼痛,但也再下不了手割下去。拿来长条白布,不是很多人上吊自杀吗,站在凳子上的脚不停的哆嗦着,怎么也踢不开。想起人们曾说过的撞墙自杀,我却怎么也迈不开步,那就咬舌自尽吧,或许最简单,牙齿却怎么也用不了力,原来一个人想死其实也很难!我对生命的热爱远远超过了对少濡的眷恋,我哀叹。。。
第二天下葬,看着一抔黄土落在棺材上,又一抔,再一抔。。。我的心我的灵魂也在被一点点埋葬,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就这样一个人从此划上了句号,和我也划上了句号,有谁知道他在我的生命里曾经是多么的重要!
桌边看着一对砚台,“手握乾坤”我冷笑,如今的我就是一手拿一个也再也扭转不了命运,信手写了几句话给少濡,他在天之灵还会为了这些话而不安吗。。。“如说缘分太浅,为何在梦中划过无数的圆,如说付出太少,为何夜半时分梦断,如说付出是真爱,为何在心事的雨季未能为我撑起一把晴雨伞!”
姨娘早就要赶我走了,她早就看到了休书,而鲍老爷坚决不同意说至少也要过了头七,再看我是否愿意回沐家。我当然愿意,在这里如果可以和沐太太相伴了却此生不再有伤悲也许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不过还是过了头七吧,如果少濡的灵魂归来看不到我将是多么的失望。
天寒地冻,大树下稍作停留,无论雨雪,它总是岿然不动,突然羡慕起它的定力,完全没有得失心,枝繁叶茂时没有春风得意,枯枝败叶时也没有黯然神伤,而我却只是个凡人,是个俗人,会因为失去的痛心,伤心,会为得到的开心,欢心。。。
回到鲍府睡下脑子里又乱成一团,回顾着来到这里的点点滴滴,小心的收掇着片片回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