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范范借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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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常常为了夜的无动于衷而感到失落,即使范范说了那样的话他也不解释一句,他比看上去的淡定还要淡定。
有时候我故意在他面前伸伸懒腰,扭扭脖子,装出很累的样,希望他看到过来帮我捏捏背,或者亲亲我的脖子,可是我的可爱他总是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做着手头上的事,非得等我主动环着他的腰他才会握着我的手指轻轻摩挲,我指指自己的脸颊他才会用柔软的唇对着我指的地方轻啄一下。他冲动的时候太少,生活还是需要激情的。
我摄影的时候就喜欢拍一些生动,神采飞扬的镜头,或者动态的,蕴含着爆发力的画面,比如运动员起跑前预备的时刻,全身蓄势待发的刹那,在我的照片里就能让人联想到他牵动浑身肌肉好像豹子般的奔跑。
如果夜也是一个摄影师的话,他一定会和我恰恰相反,他一定会擅长拍摄那些静静的景象,画面语言是静中之静。比如沙漠,夕阳什么的。
我自信他只是淡定,木讷。
田娜回来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管范范怎么说。
2
范范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又没有钱了,并且分厘未剩,自己和子夜同样靠双手吃饭,怎么他就稳稳当当的,我姓范的就不行呢?
首先,范范的工种不象子夜一样。蛋糕每天都在往外卖,店门一开就有钱进帐,范范的手工艺可不一定哪天卖的出去,也不一定能卖多少钱,他捏的东西在有些人眼里就是一团废铁,有些小朋友买来给同学当生日礼物的,贵了人家也不买,自己捏了很久的作品就这么贱卖出去常常让范范有种伤心。
其次,范范手松,他就是个货币中转站,钱从他手里捂不热就又会转到别的地方去了。范范从小家境不错,从来都没在钱上难为过,所以他不会节省,他本质单纯,看轻金钱,他看重知音,碰到欣赏他作品的人,他会白送给人家还要握着人家的手说,缘分啊!对他来说欣赏比钱更重要。他还看重女人,只要蔡媛有需要,不用她说他就会双手奉上。只是舍得花还不够,能赚才是关键。他现在体会到赚钱的重要性了。
这会儿实在没钱了,范范决定厚着脸皮回家向老妈伸手。
范范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知道老爸有应酬不在家,这才告诉老妈自己要回家吃饭。
范范因为工作和蔡媛的问题和老爸的关系恶化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两人一见面就吵架,老爸实在不能理解儿子的所作所为,越看他越不顺眼,恨不得回到二十多年前再重新生一个,当初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儿子不知道有多荣耀,现在想想,就是生个又丑又胖的黑姑娘也比生这个混帐小子好。
3
范范一进家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饭菜香味。
范妈一听儿子要回来,马上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给儿子做了他最爱吃的香辣蟹、老鸭煲、龙井虾仁、牛肉茄子粉丝汤等。
范妈是个端庄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平常也是个优雅的人,就是这个儿子能让她失态。
范范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妈,做这么多菜我吃不了!”
范妈看着儿子这么使劲的往嘴巴里塞饭,一桌子菜眼看就见底了,不由的心疼起来,她说:“范范,你就主动向你爸认个错,回家来吧,妈妈能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一定要补补营养了!”
捏着儿子变瘦的尖下巴,范妈泪眼汪汪的。
“妈,这不是认错就能解决的事,爸已经容不下我了,我回来他还要看我不顺眼,还得生气,我还是让他老人家眼不见心不烦吧,可别把他气出病来。”
“只要你踏踏实实的找个工作,你爸不会生你气的,我以前没好好教育你,没拦着你做那些异想天开的事是因为我知道,年轻人嘛,都要有那么个人性妄为的阶段,你心气高,又没吃过苦,我就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下子你捏的那个东西挣不着钱你就知道社会不好混了,碰过钉子就知道你爸为你安排工作是为了你好了,你应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妈多了解你呀,听话,上你爸单位上班去吧,我听说你爸那里工会上一直空着个位置,那个位置呀就是你爸一直给你留着的!”
“工作的事先别说了,妈,我没钱了,借我点钱吧!”
“借?你什么时候还过钱?你还敢提借钱?”一听到借钱范妈急了。
范范不敢看妈妈的眼睛了,不好意思地说:“再借我一万块钱吧,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一万?你是不是又要给那个女人送钱去?你以为你干的蠢事我不知道?百合都告诉我了,以前你把我给你存的娶老婆的钱骗去说什么要去创业,还把我们给你买的新房子也卖了,你拿这些钱去给那个叫蔡什么的女人买房、买车、办公司,真是笑话,她一个高中毕业的小丫头片子还开公司呢?她会干什么呀?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给她花了多少钱?你就这么糟蹋我和你爸的血汗钱啊?她就是个小狐狸精,她开公司干出什么成绩来了?凭什么房子车子都白送她,这事我憋在心里没对你爸说,你就把我和你爸活活气死吧你、、、、、、”
范妈越说越多,越说越生气,范范一阵心烦意乱。
范范走在冷飕飕的大街上,从小到大,就怕听老妈唠叨,蔡媛从不唠叨,她顶多对他冷笑、嘲笑,她爱笑,开心了就高兴的笑,生气的时候就鄙视的笑,有时候真想知道她怎么有那么多种笑法,她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