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玻璃易碎,人心难测  第五章 隐藏的深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7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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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这次老天眷顾男人,衰神也找上了宁乐。开学报到第一天,宁乐拿到缴费通知的同事也收到了一封信,一封退宿通知书。三流大学便是如此,学园占地面积小,师资不足,连带宿舍也严重缺少。减去外地学生的位置,本地学生若想在宿舍占有一席之地,不用钱疏通疏通,就甭想有“批准”二字。
    也幸好宁乐今年已经大四了,呆在学校的时间不多,这时候他们大四的学生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找工作打工和实习上边。
    退宿,代表着他无缘无故丢了1000块,也代表他辛苦大半天收拾的行李又得辛苦大半天归回原位。祸不单行,这话还真没说错。宁乐的脸臭的不能再臭,只差往脑门上写“我很生气,别烦我”。
    偏偏有人不识趣,恰恰与宁乐的心情相反,男人一听到宁乐不招人合租了,要回来一起住,萎靡的精神顿时一震,心里暗暗窃喜。
    见不得人开心,宁乐以为男人在幸灾乐祸,鼻子都起到冒烟了。“你很高兴?”
    阴森森的口气吓得男人直打哆嗦,他退避三舍,惊恐的猛摇头。宁乐很生气,这时候惹到他,定时炸弹一定会爆炸,他一定会死无全尸。宁乐的惩罚,男人以极高领教过了,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半个多月三餐合一,还是榨菜拌饭,每夜睡客厅枕“砖头”,和地板亲密接触,外加24小时沐浴死亡急冻光。
    “为什么我刚刚看见你在偷笑?”宁乐逼近男人,实现仿佛要在他身上戳穿无数个洞洞。
    “没有,真的没有。”男人大四也不承认他刚才在偷笑,为了转移宁乐的实现,他说,“你看,天都快暗了,我们赶紧整理房间吧,我帮你把行李放回去。”男人低眉顺眼,哈头点腰,及其狗腿的帮宁乐打理好一切。
    有了免费劳动力不必自己动手,宁乐的脸色才逐渐由多云转晴。他系好围裙,说:“我去做饭,你收拾着先。”
    宁乐发话,男人从来只有领旨的份。
    当男人整理完屋子,宁乐也端着菜准备开饭了。
    照常的两菜一汤,葱姜闷鱼,卷心菜和番茄蛋花汤。宁乐献给男人盛了碗汤,说:“先喝碗汤,你干了这么久也累了,解解渴。”
    “今天的菜色好棒,有鱼吃,我好久没闻到鱼香了。”男人猴急的捧起小碗喝汤,入口酸酸咸咸的味道,不淡不浓,令人疲乏的胃顿时食指大动。
    汤勺在铁锅边缘敲出一串响声,宁乐叉着腰无奈的说:“我说几遍了,叫你不要急急忙忙的喝。”
    “可是不烫。”男人摸了碗,手没有烫到才喝的。
    “那是因为我事先已经替你凉好了,要不是我又准备照你这样子喝下去不烫死才怪。”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宁乐每次都会帮男人把汤置温。
    “有你在我才不会被烫到。”一碗汤下肚,男人迫不及待要尝菜了,他把空碗递给宁乐,展开灿烂的笑容,“满满的。”
    “自己有手有脚就懒得动,你迟早变成猪。”嘴里骂着男人,行动上却按男人的话盛了一大碗白饭给他,宁乐最打的缺点就是嘴硬心软。
    男人顺着杆子往上爬,堆满笑容,看着宁乐的眼神闪亮闪亮。“我觉得你盛的饭吃起来味道比较香。”
    红晕从心脏迅速蔓延到脸部,宁乐扒了口饭,含糊不清的说:“吃你的饭,少胡说八道。”
    欣赏着宁乐可爱的反应,男人的眼睛溢满了溺笑,嘴里却十分委屈的说:“才不是胡扯,我说的全是真话,不信你试试。”男人怕他不相信,弄了一大勺子饭他自己先尝了口,趁宁乐还在愣神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塞进微张的粉唇。
    “好吃吧。”男人的尾巴(?)摇个不停,眼睛闪亮亮的注释宁乐,仿佛是在等待人称赞的打钩钩。
    “咳。。。。。。咳咳。”宁乐预料不到男人的动作,突如而来的铁勺咯得他7牙齿发痛,一口饭卡在喉咙,强的他气都喘不上去。猛灌了几口汤,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宁乐往男人脑袋上就是一拳,脸红气粗的大骂,“你这个笨蛋,想要谋杀我啊!”
    TAT痛!!!
    男人可怜兮兮的捂住头顶特大号包包,直冒眼泪,心里控诉宁乐越来越暴力了。
    好在宁乐这次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一顿饭的时间气也烟消云散,否则又有男人好受的了。打发免费劳工(?)去洗碗,宁乐偶然想起他计算机英语的作业还没完成,他就一阵心烦。为什么他一学计算机的还要学英语,早知道无论选哪个系都得学英语他就不选这个万绿从中一点红的专业。呜,他的未来的漂亮的女友。
    哀嚎归哀嚎,作业还是要做的。宁乐兴趣缺缺的打开它那台三级残废的“大屁(河蟹,隔开)股”电脑,却发现屏幕还亮着。“咦?这是?”凑近一看,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宽带显示连接中,看这网页好像是邮箱。偷看他人的信件似乎不太道德吧。。。。。。宁乐踌躇着,到底看不看呢?
    看吧,就看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宁乐想做贼似的左顾右看,就怕男人突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黑溜溜的眼珠子仔细地盯着屏幕,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泄气的趴在桌子上,完全看不懂这些“鸡肠”嘛。凭宁乐极烂的英语功底,拼拼凑凑,他只能猜到这大概是男人家人催男人回他自己家的家信。
    “你在干什么?”
    “哇!”宁乐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摸着狂跳的胸口,埋怨说,“神出鬼没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对不起,吓到你了。”男人十分愧疚,“你在用电脑吗?”
    “怎么,我用我的电脑不行啊。”宁乐凶巴巴一瞪,嘀嘀咕咕,“别以为你会几句鸡肠就了不起。”最后的话声音很小,男人并没有听见。
    “很少见你用电脑,所以我有点惊讶。”男人打着哈哈,“需要我帮忙吗?英语的话,我或许能忙上些,我的英语勉勉强强还行。”
    虚伪!
    自动把男人的谦逊归类于虚伪,宁乐气呼呼的想,能用英语写信的人英语才勉勉强强?!那他的岂不是无颜见人了。
    “杜晓君说你有篇翻译还没完成,所以我来看看有什么忙我可以帮得上的。”
    **!有新欢没旧爱,帮着阶级敌人(在他心中会英语的都是剥削他劳动的资本家→正在某外企实习的打杂宁小弟)损自己好友的坏蛋。
    怒斥完杜晓君这个“卖国贼”,宁乐仅剩下心虚,他挡在电脑前,默念南无阿尼陀佛,千万千万别让男人看到他刚刚在偷看他的信件,不然他的脸就丢光光了。“喂,你,你别。。。。。。别过来。”
    “反。。。。。。反正你不要靠近我,天,天气很热。”终于找到借口了,宁乐松了口气,说话也不结巴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做你的事,别来烦我。”
    狐疑的看他眼,男人哦了声便蹲到一旁看书。
    总算逃过一劫。
    浑身一懈,余光不经意扫过屏幕。桌面不知何时还成了他的照片。邮件呢?可能是刚才不小心关了吧。咦!等等,等等等。。。。。。关,关了?!那他刚才岂不是白白拒绝了一个大好机会?!有男人的“指导”,相信他那篇长达7千字的英语翻译很快便能完成。他能不能后悔啊。。。。。。见鬼的英语。
    如果男人走了,就等于他少了一个免费的,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杂工,等于他每个月的收入减少了2000元,等于他又要孤零零一个人。。。。。。宁乐悄悄打量男人,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在有这么多的好处。
    2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宁乐此时此刻才发觉他对男人的认知是多么的贫乏。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知道他家里有些什么人,不知道他的过去,甚至不知道他的年龄。
    突然之间男人就要离开了,那么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宁乐愈想胸口愈闷。
    自从捡了男人回家,虽然生活变得乱糟糟,但当你回家时有个人为你开门,跟你说欢迎回家,辛劳一天的疲倦便会通通消失,只剩下暖暖的,柔柔的,很舒坦的感觉,而这滋味是以前没有过的,那么现在就要与之辞别了么?他又会孤零零的,每天回家又必须面对一室的冷清。
    似乎只要有男人在,家里就会热热闹闹,本来空空荡荡的屋子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有了生气,有了一个家该有的东西,洗衣机,沙发,电视,床……屋子逐渐逐渐填满,不再清冷,现在终于有了家的雏形这个人却要走了,离开这个价,离开他,回到他真正的家,回到他真正的家人身边。
    能有如此高水平的英语,穿戴又那么讲究(宁乐当初决定捡男人回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男人一身的名牌货=他又高额的“报答金”),家境恐怕不仅仅是富裕而已。而他只是一个行库奔劳才赚到点小钱勉强维持生活的平凡人,又无依无靠,他跟着他只能吃苦。
    盯着男人身上掉色的衣服,那是他用了几块钱从地摊买的廉价货,男人穿了常常会过敏,抓的皮肤通红。尽管如此,男人还是医生不吭,默默地忍受。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宁乐弄完电脑后就很不对劲,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脸色变来变去,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男人突然想起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即使宁乐不是女人,他也从来搞不懂搞他的想法。
    在某方面来说,宁乐其实胜过女人很多,无论是初一还是相貌,皮肤也没有因为辛苦奔波而粗糙泛黄,摸起来弹性动人水嫩十足,特别是那两瓣红唇……淡如水蜜桃的粉色,水嘟嘟的,似乎在引诱人去一亲芳泽。
    如果宁乐这时抬起头来定能看见男人及其淫(河蟹,隔开)荡的表情,他心里或许就不会再有愧疚了,可惜他并没有。
    “喂,你是不是要走了?”
    “啊?走什么?我没有要去哪儿呀。”
    男人的话没使宁乐安心,他蛋儿更加烦躁了。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那么在乎男人的去留。总之,一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他就难受。可是,他又不是男人的什么人。即使是,他也无法阻止男人的离去,如果他想走的话。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操控不了谁。
    “发生什么事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未察觉间男人关了电视,房间里静悄悄,空气中回荡着他充满担忧的声音,“谁欺负你了?”虽然男人自己也认为这可能性不大。
    首次正视男人的实现,宁乐快被那火热的温度灼伤。这个人一直都是用这种目光注视他吗?
    “是不是有人在外边欺负你了,是你公司的还是学校的人?”结实的肩膀完全盖住宁乐纤细的身影,形成强烈的对比。此刻的男人就好像一只护小鸡(忘记这词是什么了,暂时用这个代替)的老母鸡,随时准备迎战。
    心尖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微不可查的轻颤,眼眶氤氲起莫名的热气。从小到大身边只有要他坚强隐忍的人,未曾有像男人般询问他是否被欺负了,以保护着的姿态占到了他身前,包容他的脆弱,用胸膛给予他一片暂时能够懦弱的天地。
    “你这人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啊。。。。。。”又不能说他是纸老虎,男人还想有命活。他按住他的脑袋,之间穿梭在黑丝绸般的发丝间,轻盈微量的青丝恍若流水一缕缕从指缝间泻出。
    幽默又不乏沉稳,带着男人独有的声线在头顶响起,男人戏谑说:“其实免费劳工有时候也会累,趁工头不在偷懒也是常有的事。”宁乐好比一只刺猬,一旦有何风吹草动便会立刻竖起全身的刺,发现任何可疑人物接近就会毫不留情的刺伤他,令人望而止步。课男人却不怕,因为他知道撇除那层毛刺宁乐什么也不是。人的一生本就包罗万象,坚强只是小小的一面。
    刘海遮住宁乐的双眼,他茫然的盯着脚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心灵深处那股未明的情愫却越来越明朗,即将拔开重重雾霭。
    “所以你偶尔也休息一下子吧。”男人弯下腰与宁乐面对面,炯炯有神的黑眸直至望进他眼里,穿破他的伪装,“你太累了,要是你累倒了,我会很伤心的。男人虽然要刚强,有男子气概,但是。。。。。。前提是不在把自己累垮。”怜惜的的描绘他眼窝淡淡的黑色圈圈,“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别过脑袋,不敢再与他火热的视线接触。宁乐哼了声,故作坚强:“少罗嗦,我才不用你管。”别扭的反应引得男人一阵轻笑,宁乐的耳根悄悄红了。
    “月底是小乐的生日,你打算送他什么?”杜晓君不请自来,螃蟹十足的霸占了沙发。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宁乐住久了男人也沾染上数钱的习惯,他盘脚坐在地板上,前面放着一堆零钱,清点了一次又一次男人才捧起钱“叮叮咚咚”的倒进袋子里。
    “你在弄什么?”杜晓君好奇的把脸凑过去,他是个大近视,一米以外的东西都难以看清。
    “私房钱。”男人谨慎的把袋子藏到隐秘的地方,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又让宁乐发现了,否则他这么久的努力都付诸流水了。
    “哈哈哈哈哈。”杜晓君捧腹大笑,手指一抽一抽的智者装满一元五毛硬币的袋子,“原来你是气管炎。”
    露出百分百纯良的表情,男人嗫嚅的解释:“我还不是。”随谈有股冲动促使他将那纤细的身体揉进怀里,让他只能对他怒对他笑,理智上却告诉他不能冲动,否则好不容易才放下戒心的小刺猬又要对他竖起尖刺了。
    杜晓君会意一笑,暧昧的打趣他:“是没吓唬搜或是不敢下手呢?我猜猜,是不敢下手吧。小乐的火气很恐怖,你若无心理承受的话。。。。。。”
    怡人的笑容消失在嘴角,杜晓君三分寒意气氛严厉的说:“倘若没那个心就别去招惹他。”
    “我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虽不能称字斟句酌,却也非一时冲动。男人从窗口往下看,沉吟,“虽然我不能确定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过日子,但是我确定,我要的就是他。”
    “如果你的感觉错了呢?”圈子里不乏有人中途脱离世人认为的这条“魔道”,步入正途。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我又不是神。即使我知道将来会与他分开,现在我还是要这么做。或许我不能许他一辈子,至少我眼前是他,我的答案是他,即使是错的,我也会坚持这个答案。昨天已经作非,明日的事我又无法预料,我所能做,也是唯一能做的是珍惜眼前。”
    “至少我清楚自己想的究竟是什么,我知道我不想他为了节省几块钱而累垮了身体。即使希望他能更坚强更有男子气概,看到他哭的时候心里也会不舒服。我只是想他在扛不住的时候能有个人扶他一把,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或许在你看来我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我也希望你能支持我。”男人的话句句诚恳。
    巧的是男人刚说完话宁乐便大咧咧的冲了进来,“我回来啦,晓军也在呀。外面热的跟火炉没两样,我都快成人干了。”
    “欢迎回家。”男人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跑这么急,后面又没人追你,喝点水先。”
    “下午没课,所以我先回来了。”根据新增的家规,每个人都得交代自己的行踪。
    “小乐你先去换件衣服吧,衣服都湿了,放着不管很容易感冒。”杜晓君捏着鼻子,说,“而且臭烘烘的。”
    支走宁乐后杜晓君穿上鞋子向男人告别:“我先走啦,大叔在家里等太久会担心的。噢,对了,顺便帮我告诉小乐29号那天大叔放他假。”
    “真的?!”
    宁乐听到男人带来的好消息兴奋地手舞足蹈,跳起来挂到男人的悲伤,勾住他的脖子,吱吱喳喳的说:“老板放我假耶,放假放假放假放假~”
    “放假你有想去的地方吗?”男人稳住他歪歪扭扭的身子,以防他一个不注意摔了下去。
    “唔……29号学校要上课,然后放假回家做饭,写论文……。”
    “然后呢?”
    “然后?没了,写完论文就熄灯睡觉,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因为上夜班的缘故宁乐的眼窝常常留着淡淡的黑色。
    “你,你那天放学后有空吗?”
    “有,怎么了?”
    “我去接你。”男人一时间只想到这句话。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天气这么热你派来跑去不怕中暑我还怕呢。”宁乐一口回绝了他。
    男人但笑不语,他猜如果他继续问宁乐,他下一句肯定是否认他在关心他。
    不出意料,宁乐果然面红声粗的说:“你别乱想,我才不是在担心你,我只是怕你生病了我又要浪费钱帮你付医药费。”
    “是,我知道你不是在担心我。”男人一本正经的说,眼角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傍晚,斜阳寄存,树影稀疏,微风几缕,一道被残阳拖得长长的影子孤零零的伫立在墙根。数不清是第几次张望,第几次看表,男人额角蒙上一层薄汗,申请略显焦虑。宁乐缩在的学校不大,出口也就这三个,根据杜晓君提供的线索,此时宁乐应该已经踏出校门了,而男人从午后4点钟守到现在也见不到他的影子。
    等待是件漫长而又易磨灭人耐心的事,天色愈见昏暗,干燥炽热的风吹得人们越发烦躁,男人的脚都站麻了,眼前不知涌过多少波人潮,偏偏就不见宁乐。他的手插(河蟹,隔开)进口袋想打个电话给他,却想到他没有手机,男人只好悻悻的摸摸鼻子作罢,窝回墙边继续等待,那眼神飘的老远,全神贯注的盯着校门口,生怕眨眼的时候就错过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男人依旧没见着宁乐。他失望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校门口,沮丧的佝偻这背,拖着无力的步子往回走。
    “林觉?”才和朋友说拜拜,宁乐便看见了一个和男人十分相像的背影,路灯稀弱的光线打在人行道上,树影摇曳,与男人的影子相吊,茕茕的影子缓缓挪动。
    难道那个笨蛋真来等他?宁乐喊了几声却不见前面的人有反应,直到他赶上了他。“林觉!”
    “宁乐。”男人本不抱希望,但在抬头的瞬间,他心里的营运一扫而光,喜上眉梢,面上藏不住笑意。
    “你刚才在想什么,我喊了大半天你都不应我,害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宁乐瘪着嘴埋怨,万一真的认错人就太糗了。
    男人微微一笑,顺着光依稀能瞧见她脸上渗出的薄汗,宁乐望着他略带疲惫的身影,不由的生起一丝丝内疚。他踮起脚,帮男人擦干(河蟹,隔开)了汗水,额头、鬓角、下巴……胡渣扎在皮肤刺刺的、痒痒的。
    男人凝视着宁乐,对上他的视线又是一笑。红晕从脖颈蔓延到脸庞,宁乐侧过脑袋,嗖的一下缩回了手。“我……我们回……回去吧。”
    “好。”
    宁乐住的地方僻远市中心,入夜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而今夜却更少了。静谧的路道只有男人和宁乐,“嗒嗒”错落的脚步声谱成一曲撩人心弦的歌儿。
    一人成单,两人成双。似乎有了另一道身影的陪伴,本散发着浓浓估计的黑影不再寂寞。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纠缠在一起。十指相扣,暖意在彼此间传递。
    指尖轻轻地挣扎,却逃不过大掌的控制。宁乐微红着脸,说:“放开手,两个男人手牵手成何体统,让别人看见了……”
    “让别人看见了又如何。”顿住脚步,男人炯炯有神的黑眸直直的锢住宁乐,扣着他的手放到两人间,距离见见缩小,男人以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字正腔圆的说,“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不论他们心里想什么都与我无关。
    “你不在乎,我在乎。”小时候的记忆太深刻,宁乐如何也忘不了那种被别人指指点点的感受。想怒,却无处发泄。想恨,却无怨可恨。所谓人言可畏,一个人说你怎么怎么样不可怕,可怕的是党一百个人一千个人都以同一种不怀善意的目光看你,一传十,十传百,无休无止,连谎言也变成了真实,不论你有三寸不烂之舌,还是绞尽脑汁去解释都没有一个人相信你。那种孤单、无助……他不想再尝试。
    “对,你在乎。”男人忧伤的说,紧握的手也失了几分力度,连声音也带了些许挫败,“所以,我从来不逼你。”
    “……那你现在又是干(河蟹,隔开)什么呢。”水雾弥蒙在眼眶。
    “也许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把早已准备好的水晶珠串套入他纤细的手腕,指腹带走她的泪,男人前所未有温柔的轻呢,“乐儿,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开心。你不是孤单一个人……”
    掌心的温度退去,男人的声音还萦绕在耳际,交融的影子逐渐逐渐扯离。夜空静的有些可怕,宁乐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别走……”
    “不要走。”
    “林觉,你给老(河蟹?)子站住——”
    终于。
    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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