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书房里的“大唐边防隐患分析”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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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书房里的“大唐边防隐患分析”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落在案几上,把一叠叠卷起的文书照得发亮。
    虞世南的书房,一向以“书卷气重”著称。满架典籍,从经史子集到朝廷奏疏,从各地图册到边军塘报,塞得满满当当。空气里常年混着墨香、纸张和旧木头的味道,让人一走进来,就不自觉地放轻脚步。
    今天,这书房里却多了一样东西——
    一张摊开的大唐疆域图。
    牛皮底,墨线勾,山川河岳、州府关隘,一一标出。几个关键位置上,还用朱砂重重圈了一圈,看上去触目惊心。
    虞世南坐在案后,手里捏着一支狼毫,眉头紧锁。
    虞今朝站在案前,低头看着那张图,沉默不语。
    良久,虞世南才放下笔,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这几日,把边军塘报都看完了?”
    “是。”虞今朝点头,“从贞观三年到如今的,大致都看了一遍。”
    “那你说说——”虞世南指了指图上的几处朱砂圈,“这些地方,你看出了什么?”
    虞今朝抬眼,目光在图上扫过,最终停在西北一隅——
    那里写着两个字:
    【安西】
    “孙子先说安西。”他缓缓开口,“自侯君集平高昌,置安西都护府,朝廷在西域的声威,的确是前所未有的。”
    “但——”
    他顿了顿,指尖在“安西”二字上轻轻一点,“这声威,是用银子和人命堆出来的。”
    虞世南没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
    “安西都护府下辖四镇:龟兹、焉耆、于阗、疏勒。”
    “四镇之间,相距千里,中间多是戈壁荒漠。”
    “每镇驻军不过数千,加起来也不足两万。”
    “而周边——”
    虞今朝的手指沿着图上的线条,缓缓移动,“西有西突厥残部,北有薛延陀,南有吐谷浑旧部和诸羌部落,东接吐蕃。”
    “这些势力,或降或叛,反复无常。”
    “安西四镇,就像四根钉子,硬生生钉在别人的地盘上。”
    “钉子是钉住了,可——”
    他抬眼,“钉得越深,拔出来的时候,就越疼。”
    虞世南微微点头:“继续。”
    “孙子查过这几年的边军塘报,发现一个规律——”
    “安西四镇的粮秣,七成靠河西、陇右转运,三成靠就地征集。”
    “可河西、陇右这几年也不太平,党项、吐谷浑残部时不时袭扰商路,粮道一旦被断,安西就只能靠那三成苟延残喘。”
    “而且——”
    他话锋一转,“就地征集,说好听是”以战养战”,说难听点,就是在透支西域诸部的耐心。”
    “若是朝廷能一直压得住还好,一旦朝廷稍有松懈,这些被压榨多年的部落,就会像干柴一样,一点就着。”
    虞世南目光微沉:“你是说——安西四镇,有崩盘之危?”
    “短期之内,不会。”
    虞今朝摇头,“太宗圣明,朝中又有长孙无忌、房玄龄等贤臣辅政,安西的粮道,暂时还能维持。”
    “但——”
    他顿了顿,“若朝廷继续维持这种”高投入、低回报”的模式,不出十年,安西就会成为朝廷的一块心病。”
    “高投入,低回报?”
    虞世南挑眉,“你倒是说说,怎么个高投入,怎么个低回报?”
    “高投入,是粮秣、军饷、转运之费。”
    虞今朝道,“安西驻军两万,每年所需粮秣,少说也要数十万石。”
    “从关中转运到安西,一路山高路远,损耗过半。”
    “这些损耗,都是真金白银。”
    “低回报,则是——”
    他指了指图上的另一个位置,“安西虽在,却未能真正打通西域商路。”
    “西突厥残部盘踞碎叶,时不时截杀商队,吐蕃又在南路虎视眈眈。”
    “商路不通,朝廷就收不到商税,也得不到西域的奇珍异宝。”
    “没有实实在在的收益,朝中那些本来就对西域持怀疑态度的大臣,就会越来越不满。”
    “一旦太宗老去,新君即位,若朝中再无强力人物支持安西,这四镇,就很可能被人当作”累赘”,一弃了之。”
    虞世南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这些——作为朝中重臣,他看过的塘报、奏疏,比虞今朝多得多。
    只是,他看的是“朝廷的安西”,是“国家的边患”。
    而虞今朝看的,却是“账本上的安西”,是“利益上的边患”。
    这两种视角,并不冲突,却截然不同。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虞世南缓缓问。
    “孙子有三策。”
    虞今朝道。
    “哦?”
    虞世南挑眉,“说来听听。”
    “上策——”
    虞今朝道,“以商养军,以军护商。”
    “朝廷应下大力气,打通西域商路,扶持商队,鼓励胡汉贸易。”
    “商路一通,朝廷就能从商税中获得源源不断的收益,用来补贴安西驻军。”
    “同时,朝廷还可以在安西设立市舶司,统一管理西域贸易。”
    “这样一来,安西就不再是单纯的”消耗之地”,而是朝廷的”聚宝盆”。”
    “朝中那些看重利益的大臣,自然会转而支持安西。”
    虞世南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倒是个思路。”
    “中策——”
    虞今朝继续道,“以夷制夷,分化瓦解。”
    “朝廷应利用西突厥残部、薛延陀、吐谷浑旧部、吐蕃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互相牵制。”
    “对那些愿意归顺的部落,朝廷可以封官赐爵,给予贸易特权。”
    “对那些反复无常的,则予以打击,但不必赶尽杀绝,只需让他们知道——”
    “跟着朝廷,有肉吃;背叛朝廷,有刀砍。”
    “这样一来,安西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
    “下策——”
    他顿了顿,“收缩防线,退保河西。”
    “若朝廷实在不愿在西域投入过多,那就干脆放弃安西四镇,退保河西、陇右。”
    “虽然这样会让朝廷的声威受损,但也能大大减轻财政压力。”
    “只是——”
    他冷笑一声,“一旦放弃安西,西域诸部就会重新倒向西突厥或吐蕃。”
    “到那时,朝廷再想西进,就难如登天了。”
    虞世南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你这三策,倒也不是纸上谈兵。”
    “只是——”
    他叹了口气,“你以为,这些事,朝中没人想到?”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他们何尝不知道”以商养军”的好处?”
    “只是——”
    他指了指图上的某个位置,“这里,还有一个更大的隐患。”
    虞今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那里写着两个字:
    【吐蕃】
    “吐蕃?”
    他挑眉。
    “不错。”
    虞世南道,“这几年,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励精图治,统一诸部,国力日强。”
    “他先是向朝廷求亲,被拒之后,又出兵攻打吐谷浑,甚至一度兵临松州。”
    “虽然最后被侯君集击退,但这已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吐蕃,不再是那个偏远蛮荒的小邦,而是一个足以与朝廷抗衡的强国。”
    “若朝廷在西域投入过多,一旦吐蕃从南路北上,与西突厥残部、薛延陀等联手,安西四镇就会成为一块飞地。”
    “到那时,别说以商养军,就连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虞今朝沉默了片刻:“祖父说得有理。”
    “那依祖父之见,朝廷该如何应对?”
    “老夫?”
    虞世南笑了笑,“老夫不过是个书生,哪有什么高见?”
    “不过——”
    他顿了顿,“老夫倒觉得,你这”以商养军”的思路,或许可以变通一下。”
    “哦?”
    虞今朝来了兴趣,“祖父请讲。”
    “朝廷暂时无力在西域大举用兵,那就先从”商”入手。”
    虞世南道,“不必急着打通整条商路,只需先稳住河西、陇右一线。”
    “在凉州、甘州、肃州等地,设立互市,吸引西域商队前来贸易。”
    “朝廷从中抽税,用这些税收来补贴河西驻军。”
    “河西稳了,安西的粮道就有了保障。”
    “至于西域诸部——”
    他指了指图上的“安西”,“可以先让他们自己去斗。”
    “朝廷只需在一旁,适时拉一把、打一把,让他们谁也成不了气候。”
    “等吐蕃与西突厥、薛延陀等斗得两败俱伤,朝廷再出手,收拾残局。”
    “这——”
    虞今朝眼睛一亮,“这是”以空间换时间”。”
    “不错。”
    虞世南点头,“时间,才是朝廷最大的优势。”
    “只要太宗能再活十年,只要朝中不出大的动乱,只要河西、陇右不失,朝廷就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消化西域。”
    “只是——”
    他叹了口气,“这一切的前提,是朝中不乱。”
    “若朝中先乱了,那一切都是空谈。”
    虞今朝心里一凛。
    ——朝中不乱?
    他想起了那个青衫男子,想起了李嵩,想起了那些躲在暗处的鬼。
    “祖父——”
    他忽然问,“您觉得,朝中现在,乱吗?”
    虞世南看着他,目光深邃:“你说呢?”
    “孙子觉得——”
    虞今朝缓缓道,“表面上,朝廷清明,四海升平。”
    “但暗地里,却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苗头。”
    “比如——”
    他顿了顿,“李嵩。”
    虞世南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李嵩这些年,在朝中拉拢同僚,在地方安插亲信,甚至在军中,也有几个人和他走得很近。”
    虞今朝道,“他的野心,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自保”,而是”扩张”。”
    “若任由他这样发展下去,一旦太宗老去,他很可能会成为朝中的一大祸患。”
    “还有——”
    他想起了那个青衫男子,“朝中还有一些人,虽然名声不显,却在暗中布局。”
    “他们或许暂时还不敢跳出来,但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像毒蛇一样,狠狠咬上一口。”
    虞世南沉默了片刻:“你说得不错。”
    “老夫也不是没察觉。”
    “只是——”
    他叹了口气,“太宗年事已高,这些年又忙于对外用兵,对朝中的一些暗流,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虽然忠心耿耿,却也各有各的难处。”
    “长孙无忌要维持关陇集团的利益,房玄龄要平衡山东士族与关陇集团的矛盾,杜如晦又常年卧病在床。”
    “朝中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暗流涌动。”
    “老夫虽是秘书监,却也只是个”顾问”,没有实权。”
    “能做的,不过是在太宗耳边,多提个醒罢了。”
    虞今朝心里一沉。
    ——原来,祖父也有这么无力的时候。
    “那孙子能做什么?”
    他问。
    虞世南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你现在,已经在做了。”
    “哦?”
    虞今朝愣了一下。
    “你练兵,是为了护家。”
    虞世南道,“你查李嵩,是为了防患未然。”
    “你研究边防,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能在太宗面前,说上几句有用的话。”
    “这些,都是在为”不乱”做准备。”
    “只是——”
    他话锋一转,“你要记住,你现在还只是个”预备役”。”
    “真正的战场,在朝堂,在边疆,在太宗的御座前。”
    “你若想在那场战场上活下来,就必须先把自己磨得足够锋利。”
    虞今朝点头:“孙子记住了。”
    “还有——”
    虞世南道,“你这”大唐边防隐患分析”,写得不错。”
    “明天,你誊一份,老夫带去给太宗看看。”
    虞今朝一愣:“祖父要把孙子的东西,呈给太宗?”
    “怎么?”
    虞世南挑眉,“不敢?”
    “不是不敢。”
    虞今朝道,“只是孙子怕,自己的见识浅薄,会让太宗见笑。”
    “见笑?”
    虞世南笑了笑,“太宗是什么人?他见过的蠢话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句。”
    “更何况——”
    他顿了顿,“你这篇东西,虽然有些稚嫩,却也有几分道理。”
    “太宗若能看到,或许会有几分兴趣。”
    “至于会不会采纳,那就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了。”
    虞今朝想了想,拱手道:“既然祖父这么说,那孙子就恭敬不如从命。”
    “好。”
    虞世南点头,“那就去誊吧。”
    “记住——”
    他指了指案上的纸,“字要写得工整,不要急。”
    “是。”
    ……
    当晚,虞今朝在书房里,整整誊了一夜。
    他把自己这些日子对边防的思考,从安西到河西,从吐蕃到西突厥,从商路到军制,一一写下来。
    他没有用太多华丽的辞藻,只是用最朴素的语言,把自己的分析和建议,一条条列出来。
    写到最后,他在文末加了一句:
    “边防之患,不在边,而在心。心不乱,则边不乱;心若乱,则边必乱。”
    写完这一句,他放下笔,看着纸上的字,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自己的命运,已经和这片大唐的疆域,紧紧绑在了一起。
    ……
    次日清晨,虞世南带着那份誊好的《大唐边防隐患分析》,进宫去了。
    太极殿上,太宗李世民坐在御座上,听着下面大臣们的奏报,眉头微皱。
    “……近日,陇右道又报,党项诸部袭扰,杀掠商旅数十人……”
    “……安西都护府奏,请求增兵三千,以固四镇……”
    “……吐蕃赞普松赞干布遣使入贡,请求和亲……”
    一条条奏报,听得太宗有些心烦。
    他揉了揉眉心,摆手道:“这些事,朕知道了。”
    “关于党项袭扰,着兵部、中书省议一议,拿出个章程来。”
    “关于安西增兵,暂不议。”
    “至于吐蕃和亲——”
    他顿了顿,“容后再议。”
    大臣们齐声应诺。
    就在这时,内侍通报:“秘书监虞世南,有密奏呈上。”
    太宗眼睛一亮:“宣。”
    虞世南缓步而入,拱手行礼:“臣虞世南,叩见陛下。”
    “免礼。”
    太宗道,“世南,你有何密奏?”
    “陛下——”
    虞世南从袖中取出一卷纸,“这是臣孙虞今朝,近日所作《大唐边防隐患分析》。”
    “臣觉得,其中有些见解,或许对陛下有所裨益,故斗胆呈上。”
    “哦?”
    太宗有些意外,“你那孙子,还会写边防分析?”
    “正是。”
    虞世南道,“这孩子这些年,虽然体弱多病,却也读了不少书。”
    “近日,他看了一些边军塘报,便有了这些想法。”
    “臣不敢私藏,特呈给陛下御览。”
    太宗笑了笑:“好啊,朕倒要看看,这小子能写出什么来。”
    他接过内侍递来的纸,展开一看,目光渐渐变得凝重。
    从安西到河西,从吐蕃到西突厥,从商路到军制,一条条分析,清晰明了。
    尤其是那句——
    “边防之患,不在边,而在心。心不乱,则边不乱;心若乱,则边必乱。”
    太宗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
    良久,他才缓缓道:“这孩子,倒是有点意思。”
    “世南,”他抬头,“你这孙子,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虞世南道,“十六。”
    “十六?”
    太宗有些惊讶,“十六岁就能写出这样的东西?”
    “陛下过奖。”
    虞世南道,“这孩子,不过是有些愚直罢了。”
    “愚直?”
    太宗笑了笑,“朕看,是聪明得很。”
    “尤其是这句——”
    他指了指纸上的那句话,“”心不乱,则边不乱;心若乱,则边必乱”。”
    “说得好。”
    “朕这些年,忙于对外用兵,对朝中的一些暗流,确实有些疏忽了。”
    “若不是这孩子提醒,朕还真差点忘了——”
    “朝中若乱,边军再强,也不过是无根之木。”
    虞世南心里一紧:“陛下,这孩子年幼无知,言语或许有些偏激,还望陛下——”
    “你别替他求情。”
    太宗摆摆手,“朕喜欢听真话。”
    “尤其是,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真话。”
    “这说明——”
    他顿了顿,“大唐还有希望。”
    虞世南松了口气,拱手道:“陛下圣明。”
    “不过——”
    太宗话锋一转,“这孩子的建议,虽然有几分道理,却也有些过于理想化。”
    “比如,他说”以商养军”,想法不错,但要真正实施,却没那么容易。”
    “西域商路,不是说打通就能打通的。”
    “还有,他对吐蕃的警惕,也有些过头了。”
    “松赞干布虽然野心不小,但也并非不可拉拢。”
    “朕若能与吐蕃和亲,以婚姻之好,换边境十年安宁,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虞世南点头:“陛下所见,自然比那孩子深远。”
    “不过——”
    太宗笑了笑,“这孩子,倒可以好好培养。”
    “世南,你回去告诉他——”
    “朕看了他的东西,很欣赏。”
    “若他以后还有什么想法,尽管写下来,呈给朕看。”
    “是。”
    虞世南心中一喜,连忙谢恩。
    ……
    从宫里出来时,虞世南的心情,比往常轻松了不少。
    他知道——
    这一次,不仅是他的奏疏得到了太宗的认可,更是他的孙子,在太宗心里,留下了一个名字。
    ——虞今朝。
    这个名字,或许暂时还不起眼。
    但只要太宗记住了,就足够了。
    ……
    回到府中,虞世南把虞今朝叫到书房。
    “陛下看了你的东西。”
    他道。
    “哦?”
    虞今朝有些紧张,“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
    虞世南笑了笑,“你这孩子,有点意思。”
    “还说,若你以后还有什么想法,尽管写下来,呈给他看。”
    虞今朝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太宗记住了他。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鼓励。
    “孙子……谢祖父成全。”
    他拱手道。
    “成全?”
    虞世南哼了一声,“老夫不过是顺水推舟。”
    “真正成全你的,是你自己。”
    “若你没有那几分本事,就算老夫把你的东西呈上去,陛下也只会当废纸。”
    “记住——”
    他顿了顿,“这只是一个开始。”
    “你若想在朝堂上真正站稳脚跟,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孙子明白。”
    虞今朝道。
    “还有——”
    虞世南道,“陛下对吐蕃的态度,与你有些不同。”
    “陛下觉得,你对吐蕃的警惕,有些过头了。”
    “他甚至提到了和亲。”
    虞今朝心里一动:“和亲?”
    “不错。”
    虞世南道,“松赞干布这些年,一直向朝廷求亲。”
    “太宗虽然一直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完全拒绝。”
    “看来,太宗是在权衡利弊。”
    “若真的和亲,吐蕃与朝廷之间,或许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
    虞今朝沉默了片刻:“若能换来边境十年安宁,和亲也未尝不可。”
    “只是——”
    他顿了顿,“孙子担心的是,一旦和亲,吐蕃就会借着与朝廷的关系,在西域扩张势力。”
    “到那时,朝廷再想遏制,就难了。”
    “你这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虞世南道,“不过——”
    “这是朝廷的事,不是你现在该操心的。”
    “你现在要做的,是继续磨砺自己。”
    “等有朝一日,你真的站在了朝堂上,再把这些担心说出来,也不迟。”
    “是。”
    虞今朝点头。
    ……
    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虞世南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有一种预感——
    这孩子,迟早会走到朝堂上去。
    或许,是几年后。
    或许,是十几年后。
    但无论何时,他都会带着这把磨得锋利的刀,去面对那个更大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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