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临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现在净身高181，穿鞋183、184吧。”
    奚沐晨咂舌道:“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荀梦羡慕地说道:“你有16岁吗？你长得好高呀。”
    洛临假装不经意道:“我下个月16岁的生日，你们都是多久的生日说说呗？”
    奚沐晨苦兮兮道:“我上个月刚过完，不要我是年纪最大的呀。”
    荀梦道:“我的生日是12月份，舒姝你呢？”
    王舒姝思索片刻道：“我是立冬那天的。”
    洛临心头微动，默将这个日子刻在心上，指尖蜷了蜷轻点桌面。
    荀梦点点头:“那我们几个生日挨得挺近呀。”
    月木兰坐在窗边的老沙发上，就着午后明亮的日光，一针一线地缝着女儿的军训裤腰。
    迷彩布料在她指间窸窣作响，针脚细密匀称。“腰身太松了，”她轻声念叨，“缝紧些，穿起来贴身，省得系腰带勒出红痕。”
    “你们军训要多久呀？”她头也不抬地问。
    王舒姝正往水壶里灌凉白开，闻言瘪瘪嘴：“这周星期五下午2点半到操场集合开始训练，整整一周呢。”
    “那星期六星期日都不放假了？”月木兰停下针线，抬眼看向女儿。
    “对，连续七天。”王舒姝拧紧壶盖，语气里透着对即将到来的严格训练的忐忑。
    王大毅投来关切的目光：“坚持不了就休息，不要硬撑着。现在这秋老虎厉害得很，太阳毒辣，容易中暑。”
    “我知道，爸爸。”王舒姝应着。
    她的目光转向正窝在沙发里看漫画的妹妹：“今天不是星期四吗？你不上学啊？”
    王祯真从漫画书里抬起头，眉眼弯成月牙：“姑姑接奶奶去她家了，奶奶说她下周一回来，我一个人没人照顾，妈妈就给我请假了。”
    那语气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惹得王舒姝一阵羡慕。
    “早知道军训这么辛苦，我就不那么期待上高中了。”王舒姝小声嘟囔，往背包里塞进一瓶防晒霜。
    王大毅走到女儿身边：“好了，军训要准备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水壶、防晒的、清凉油，都备齐没有？”
    托王爸爸的福，他们一家人的皮肤都随他，天生白皙。王大毅常说：“咱们家的人，晒黑不怕，一个冬天就能捂回来。”
    这话不假，王舒姝确实不怕晒黑，她最怕的是晒伤那种火辣辣的疼。想到这儿，她又往包里多塞了一管芦荟胶。
    月木兰剪断线头，把缝好的裤子举到光下端详。
    裤腰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紧勒着，也不会太松需要系很紧的腰带。把裤子叠好，放在女儿的床上。
    军训开始了。北立中学这一届新生招了992人，整个年级被分成十个方队，整齐地排列在操场上。
    从教学楼的顶层望下去，那些穿着迷彩服的身影密密麻麻，像是蚁群正在集结。
    校长刘江生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望着操场上整齐的方阵，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些在烈日下挺直腰板的身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的场面，真是难得啊。”他喃喃自语，眼角笑出了深深的纹路。
    只可惜，这样壮观的景象不能常有。他心里清楚，要是隔三差五就来学生们非得造反不可。
    九月的太阳还带着夏末的余威，操场上蒸腾起的热浪，连站在阴凉处都能感受到。
    十个方队已经各就各位，教官们洪亮的口令声在操场上空回荡。偶尔有学生微微晃动，很快又在严厉的注视下挺直了脊背。
    “坚持住吧，同学们。”教官的口令声和学生们整齐的脚步声，还在操场上空回荡。
    烈日如火，炙烤着北立中学的操场。站了40分钟军姿，汗水早已浸透了每个人的军训服，顺着脸颊滑落，没入衣领。
    当教官终于吹响休息的哨声，众人如获大赦，纷纷奔向树荫下的清凉。
    “洛临请大家喝饮料！”奚沐晨高喊一声，声音里透着雀跃。
    只见操场边的石阶上整齐摆放着五提饮料雪碧、可乐、水溶、脉动，奶茶。
    洛临正弯腰整理背包，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白皙的额头上。“每个同学都有。”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些许喘息。
    李海霞捋了捋汗湿的刘海，微微一笑：“谢谢你洛临，我拿一瓶水溶吧。”
    “你自己去拿吧，都在那里。”洛临抬头示意，阳光下他的睫毛镀上一层浅金。
    旁边几个男生闻言，眼睛一亮，快步走向饮料：“谢谢班长！”
    王舒姝坐在梧桐树的阴影里，咕噜咕噜喝着保温杯里的温水。
    盖好杯盖后，她不慌不忙地从书包侧袋取出一张冰凉贴，轻轻贴在额头上。
    那是一个印着薄荷叶图案的绿色贴片，瞬间传来的凉意让她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闯入她的视线白皙的手指握着一瓶营养快线，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
    还没等她抬头，洛临已经蹲在她面前，视线与她齐平：“给你。你喜欢喝什么？如果不喜欢这个，我再去换。”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脸颊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泛着浅浅的红晕。
    王舒姝眨了眨眼，接过那瓶还带着凉意的饮料：“谢谢你。”
    舒姝注意到洛临额角细密的汗珠，以及微微泛红的脸颊，便从书包里又取出两张冰凉贴和一个小风扇，“我有冰凉贴和小风扇，你需要吗？”
    洛临顺势在她旁边的空地上坐下，军训服与地面摩擦发出窸窣声响：“需要。”
    他接过冰凉贴，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这个怎么贴啊？你帮我吧，刚才举旗子手臂有点酸。”
    “好，你也要贴在额头吗？”王舒姝撕开一张绿色的冰凉贴，薄荷的清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洛临点头，突然问道：“你喜欢绿颜色？”
    “还好吧。”
    “我看你书包和水杯都是绿色。”他指了指她放在身旁的物品。
    王舒姝无奈一笑：“我的书包是正青色，水杯是白青。不是绿色。”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分不清。”洛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没事。”王舒姝递给他一个淡粉色的小风扇，按下开关，微风轻轻吹动他汗湿的碎发。
    洛临接过风扇，目光却不自觉地停留在她的侧颜。她专注举着小风扇吹风，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
    微风拂过，带来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混着薄荷的清凉，在这个炎热的午后，格外清晰。
    王舒姝转头看了看他。
    洛临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研究手中的小风扇：“这个风力挺大的。”
    “是吧，我也觉得挺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