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无踪 第一章错乱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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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5,我们在无尽循环的楼梯中见到了一个人——他浑身是血,又像刚从火场逃出一般。
他站在楼梯上方俯视着,温柔地向我们招手。染血手腕上的印记,像疤又像符号。
下一秒,他纵身撞碎玻璃跳下窗外。我们冲去窗户边时,窗外却没有尸体。
17:00,闹钟将我惊醒,头疼欲裂。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凭借着手机的导航记录,到达这所废弃的学校。信息提示,在这里我可以找回我的记忆。
17:30,我到学校门口时,见到了信息中所说的好友钟好。
她身形高挑,远远看去像是个男人,背着普通的双肩包,手中还拿着笔记本。
她来的比信息中约定的时间更早。
“你来了。”钟好语气平稳,却上下打量着我,让我很不舒服。
校门口只站着我们两人,不管向校外的哪个方向看去,都看不到任何人。
“你也失忆了吗?”我拿出手机让她看那条备忘录信息,“这条信息告诉我,让我来这里,你也是吗?”
她凑过来看信息,拿出了她的手机“我也是备忘录信息。”
我们比对后,发现竟然一模一样:
”有人想要你的性命,看到这条信息后,速去Aphrodite学校找回你的记忆保命,那里有你的朋友钟好/秦离,等着你。”
是谁想要我们的性命?目的是什么?
“或许在这所学校里可以找到答案。”钟好几乎呢喃。
我们同时往学校深处望去。道路两旁的树欲将光都遮盖,还有几盏暗黄但照不亮街道的路灯。
保安没有拦我们,只是祝我们在学校游玩期间愉快。他的眼睛睁大着,机能性的牵扯着脸露出笑来,眼睛里却是像死人一般的空洞。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钟好也微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保安。
进入学校后,我又回头几次,发现保安的嘴一张一合,似乎还在说什么,却仍然笑向我们。
我与钟好并肩而行,一路遇到的老师学生表情和神态几乎都一模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我下意识瞥了眼钟好,她像是看不到这些异常,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仅是眨眼间,那些周围的人都不见了。仿佛那些人影,就只是我的幻觉。
一位女老师突然出现,将我们拦下,咧开嘴角笑着叫我们填写信息表。她的声音就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一般沙哑。
她递信息表时,耳后似有什么标志,但还没等我看清,钟好便填完表了。
“现在同学们就可以继续参观学校了哦。”
说罢,她拿着那两张表便向学校深处去了。只见她直挺挺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向暗处,就好像上了发条一般,一步一顿的向前。
我们踩着枯枝败叶前行。不知不觉间已站在教学楼门口。女老师的背影虽然完全消失,但她身上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还萦绕在我身边无法散去。
我仰起头向后退了几步,想大致看全这栋楼。学校位于山脚,我猜测这学校的规模远超其他学校。
18:00,我们才进入教学楼。
我对着手表发愣,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此刻已是黑夜,教学楼更为阴森。楼内许多门窗还遗留着灰尘。风声穿过悠长的走廊,枯叶被卷进教学楼里。使我有些凉意。
我抬头瞟了眼钟好,心里却因为四周的环境而感到瘆人。这样废弃的学校,真的还会遗留什么东西吗?
来这所学校的路上,我便感到隐隐不安。现在所遇到的种种又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钟好提议我们去二楼后,我随即附和了一声。
18:48,我们穿过二楼走廊,经过一间间关着的教室。隔着玻璃的教室内,摆放着像画架一般的物体,它们靠的很紧,被黑色的布盖着,只是大概能看出个形状。
我感觉被什么人注视着,回头看时,却有一模糊的黑影注视着我!这里还有别人?
我抬头看了眼钟好,她恰巧与我对视。
”你的朋友,钟好。”这是手机备忘录中的记录中提到的。那么注视我的会不会与我身边的人有关呢?
“怎么了?”
“感觉晚上在这,多少有点害怕。”我只好插开话题,眼神也不自觉的看向别处。
“我也觉得。。。好像有什么人看着咱呢。”也不知道钟好是附和我,还是她也同样有此感觉。
“要不还是上三楼吧。”我提议。
我们行动虽然缓慢,但表上显示竟用了近二十分钟,这难免让人起疑。
三楼的台阶比一楼往二楼的都要长。
19:04,当我手中垫着纸打开三楼楼道门时,看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走廊。
无尽的走廊让人眩晕,空气中弥漫着的腥味,使得头如针刺般疼痛。眩晕感只是一时的,但刺痛的感觉却无法消退。
我看着钟好,她笑着道“走吧。”
或许是太累了。我现在的状态像在告知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三楼的墙壁两边挂着两扇空的木框。我们再往前走了几步,这才能看到印了字挂了照片的木框。
这是。。。
林承韬。
我举着手电筒更靠近了些。我见过他吗?他的脸怎么会如此熟悉?
我忙跑去下一个,就在这个木框的斜对面——夏文卓。
荀少山。
吴一舟。
他们的照片下面不但写着出生日期,还有死亡日期。甚至他们一生的荣誉表彰都在那里。
“他们。。。还活着啊!”钟好震惊道。随即她仔细的靠近木框看着每个人的叙述。
钟好不是也失忆了吗?她怎么知道这些人还活着?
我仔细盯着钟好,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
可是若他们还活着,怎么会是死了三年?
我凑近木框端详。确实,他们真的在这个木框的叙述中已经死了,而且是三年。
“秦离!你快看他们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
我随着钟好的惊叹声而看去。我却走不动了,定在了那里。
死亡日期和出生日期竟然只差了几个月,我接连看了好几个人。但每个人皆是不同,有人死亡日期在出生日期之前,有人死亡和出生日期是同一天。难道他们是先死了又复活了?亦或者,这都是头疼带来的幻觉?
我不免心中一阵惶恐。一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炸开,耳边是不断的轰鸣声,夹杂着奇怪的汽车急刹声。
我借着墙壁靠了靠,顺便凑近了随便一个木框,摸了摸木框的一角。。。没有灰尘。或许是一直存在于这里的“人”们每日都在擦这些木框,却也只擦了木框。我再回头看了看那两扇空着的木框,似乎像是为我们而准备的。。。
我回头看了看钟好,她在认真的看着荀少山的描写。嘴里嚼着什么东西。
她抬头看了眼我,将口袋的钙片瓶拿出,是一个没有任何标志的瓶子。“维生素。吃吗?”
“我不吃,我觉得酸。”
身体的不适感伴随着失忆,让我烦躁不堪。头也忽疼忽轻,更像是感冒了。
我走向钟好,见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你这。。。出来还随身带笔记本?”
“习惯。你不是知道吗?”她对着我笑了笑,在我看来,她的这句话更像是试探,于是我没有回答。
“你记啥呢?”我凑近看了几眼她本子上的描写。
“这些日期很奇怪,我记一下。”我见她用红笔作写,甚至还在几个日期后画了个问号,而每页的开头都会写字母“q”。
“q”代表着什么?或者说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见她没有发现,我不动声色“钟好,你头疼吗?”
“疼,你也疼吗?要不要也吃个维生素?”
钟好又补充说是甜的。
“那我也不吃。”我瞥了瞥钟好,虽然我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仍然也想尝尝。
“要不我吃一个也行。”随后我又自觉的伸出手,她无奈地递给我两颗,还叮嘱我“嚼着吃。”我听她的话照办。
是酸的,她骗我。
我这才看到钟好笑的欢快,才知道了她的算计。我骂了她一句,随后我们一同笑了起来。
吃下后,我突然感觉头的疼痛感减轻了几分。没有头疼带来的烦躁感,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接着我们继续向前走,每隔一个教室,都会有一个人的介绍以及他们的生死日期。
直到最后一个人——石佑。
在石佑的木框下方有一个消防栓。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消防栓最下面的夹层有东西。消防栓的门看上去很老旧,但却无法正常打开。
我看向钟好打算求助,但她还在记着什么。
钟好见到我的窘迫,收好笔记本,没有多说什么,拉开我,就向着消防栓的门猛踢了几下,本就老旧的消防栓门被踢坏。
我用手机手电筒照亮后,从缝隙中取出笔记本。笔记本中却不见一字。
但笔记本的皮套后夹着几张相片。相片虽然保护的很完好,但还是隐隐有些褪色,像是时间太久的缘故。
相片里的人是这些木框里裱出来的人,他们勾肩搭背的笑着。
有人炙热着拉着手,有人搂着身边人的腰。。。有的两人相视,一人拉着另一人的手腕,又青涩却深邃。
笑容灿烂。透着一股无忧无虑的幸福。
钟好表情严肃起来,她将照片翻向另一面,什么都没有。
另一张照片,是林承韬的单人照。他穿着制服,笑着面向镜头。我将照片翻向另一面。
那面写着”我终究会找到你的,我会活着的。”
字有些模糊,但终究还算工整。似乎是写者一笔一划认真刻出来的。
这个字,是林承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