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庆功宴与护送
    第一阶段项目成功提交后的第二天下午，《高级程序设计》课上，李教授照例对提交的项目进行了点评。当提到江辰宇和林晓星组时，他特意停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
    “江辰宇和林晓星同学的项目，基础功能完善，界面设计也有巧思。尤其值得肯定的是，他们在处理一个潜在的性能瓶颈时，没有局限于常规优化，而是采用了异步任务队列的架构调整，思路很灵活，实现得也很稳定。”李教授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赞许，“这种勇于尝试、解决问题的能力，是高年级同学也应该学习的。”
    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和窃窃私语。能得到李教授如此明确的表扬，尤其是在涉及架构设计上，对于一个大一新生参与的项目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荣誉。
    林晓星坐在下面，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像炸开了一朵烟花，绚烂无比。她下意识地偷偷看向后排的江辰宇，他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仿佛教授的表扬与他无关，只是在她看过去时，他的目光似乎与她有片刻的交汇，然后便淡淡地移开了。
    下课铃响，林晓星正准备收拾东西，陆飞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一巴掌拍在江辰宇的背上。
    “可以啊辰宇！带着学妹搞出花来了！李老头可是难得夸人！”陆飞嗓门洪亮，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他浑然不觉，又笑嘻嘻地看向林晓星，“还有晓星同学，厉害！听说关键点子是你想的？”
    林晓星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主要是学长解决的，我就是……提了个不成熟的想法。”
    江辰宇拂开陆飞的手，语气平淡：“正常完成项目而已。”
    “少来这套！”陆飞不依不饶，“必须庆祝！正好今晚我没事，苏雨晴学妹也说有空，一起吃个饭？我知道西门新开了家烤鱼，味道绝了！”
    林晓星看向江辰宇，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拒绝这种“无意义”的社交活动。
    没想到，江辰宇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可以。”
    林晓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陆飞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哟？转性了？以前叫你十次能出来一次都算给我面子！果然还是晓星学妹面子大！”
    江辰宇一个眼刀扫过去，陆飞立刻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但眼里的促狭笑意却藏不住。
    晚上的烤鱼店人气很旺，烟火气十足。四人桌，陆飞自然地和苏雨晴坐在了一边，林晓星则和江辰宇坐在了另一边。
    这是林晓星第一次在非学习环境下和江辰宇坐得这么近。他似乎也不太适应这样嘈杂的环境，坐姿比平时更挺直一些，神情依旧淡淡的，但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陆飞是个活宝，有他在根本不用担心冷场。他一边张罗着点菜，一边妙语连珠，把苏雨晴和林晓星都逗得直笑。苏雨晴也落落大方，和陆飞一唱一和，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来，为我们强大的”辰星”组合，第一阶段大获全胜，干杯！”陆飞举起倒满了果汁的杯子（他声称要开车），大声提议。
    “干杯！”苏雨晴笑着附和。
    林晓星也笑着举起杯子，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江辰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和众人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学长，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指导。”林晓星趁着机会，小声对江辰宇说。
    江辰宇看了她一眼，灯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真诚的感激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移开目光，喝了口茶，低声道：“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陆飞耳尖，听到了这话，立刻嚷嚷起来：“哎哟，听见没？我们江神还会夸人了！晓星学妹，你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林晓星的脸更红了。
    烤鱼上桌，香气四溢。大家动起筷子，话题也从项目转到了校园趣事、课程吐槽上。林晓星发现，江辰宇虽然话依旧不多，但并非完全不参与。当陆飞问到他们项目遇到的具体技术问题时，他会言简意赅地解释几句，遇到林晓星不太明白的地方，他还会补充说明一下。
    这种状态让林晓星感到很舒服。他不再是她需要仰望和紧张的“学神”，而是一个可以平静交流、甚至偶尔会肯定她的伙伴。
    “这么说，那个救命的异步处理想法，真是晓星提出来的？”苏雨晴听完陆飞添油加醋的叙述，惊讶地问。
    林晓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可以啊星星！”苏雨晴与有荣焉地搂住她的肩膀，“你这算是技术入股了！”
    江辰宇没有否认，只是安静地挑着鱼刺。
    这顿庆功宴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气氛一直很好。结账时，江辰宇自然地拿出了手机，陆飞拦都拦不住。
    “说好我请的！”陆飞抗议。
    “下次。”江辰宇只回了两个字，便扫码付了款。
    走出餐馆，夜风带着凉意。陆飞家就在学校附近，他自己走回去。苏雨晴的宿舍区和林晓星他们不同方向。
    “那我先走啦！”苏雨晴朝林晓星眨眨眼，意有所指，“江学长，我们家晓星就交给你啦，安全送到哦！”
    “雨晴！”林晓星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江辰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嗯。”
    于是，又变成了林晓星和江辰宇并肩往回走。
    夜晚的校园比白天安静许多，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经过湖边时，能听到轻微的蛙鸣。比起上次深夜从实验室出来的疲惫沉默，这一次，气氛要轻松许多。
    “今天，很开心。”林晓星主动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晰，“谢谢学长愿意一起来。”
    她其实有点担心他会觉得无聊。
    “还好。”江辰宇回答，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陆飞太吵。”
    林晓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大概是他式的幽默？
    听到她的笑声，江辰宇侧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让他冷硬的轮廓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你笑起来，”他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比较好看。”
    “……”林晓星的笑声戛然而止，脚步也下意识地停住了。她猛地转头看向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然后又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他说什么？
    他是在夸她吗？用这种直接得近乎突兀的方式？
    江辰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移开视线，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耳根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色。他加快了点脚步。
    林晓星愣在原地，感觉脸上的温度迅速升高，几乎要烧起来。她看着前面那个略显急促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惊讶、羞涩、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甜。
    她赶紧小跑几步跟上，却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说话。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却仿佛充满了无声的电波，暧昧得让人心慌。
    直到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到了。”江辰宇停下脚步。
    “嗯。”林晓星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谢谢学长送我回来。”
    “不客气。”他的声音似乎也有些不自然。
    “那……我上去了。”林晓星指了指宿舍门。
    “好。”
    林晓星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跑进了宿舍楼。直到冲进电梯，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她才敢大口呼吸，手按在胸口，感受着那里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她回想着他刚才那句话，和他那微红的耳根，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而宿舍楼外，江辰宇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仓皇逃跑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缓缓抬起手，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低头看着地面，半晌，也转身离开，只是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许。
    夜晚的风，依旧清凉，却仿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