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苏清鸢就换了身男装，揣着银探针往贡院走。春闱最后一场考试在即，贡院外挤满了考生，还有不少卖笔墨纸砚的小贩，吵吵嚷嚷的，倒比平时热闹几分。
    她混在考生堆里，假装看笔墨，耳朵却仔细听着周围的对话。大多是考生在抱怨考题难、担心落榜，没什么特别的，直到两个穿青布衫的考生凑在一起嘀咕，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昨晚西市那边，有人看到乌木鸢飞进了贡院后面的废宅！”高个考生压低声音说。
    “乌木鸢？那不是黑风寨的标志吗？贡院附近怎么会有这东西？”矮个考生皱着眉，“不会是要出事吧？我娘还让我考前别惹事呢。”
    “谁知道呢，”高个考生撇撇嘴，“反正考完赶紧走，长安最近不太平，前几天吏部侍郎家的新娘还出事了呢。”
    苏清鸢心里一动——贡院后面的废宅？乌木鸢？这肯定和幽冥阁有关。她刚想再凑近听听，就被一个穿官服的人拦住了：“哎！你这书生，怎么瞎逛？贡院周围不能逗留，赶紧走开！”
    “抱歉抱歉，”苏清鸢连忙装出老实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瞟向贡院后面——那里果然有座破破烂烂的宅子，墙都塌了一半，看着阴森森的。
    她正想绕过去看看，突然听到有人喊她：“清鸢！这边！”
    苏清鸢回头，看到柳如月穿着身短打，扎着个马尾，手里还拿着个糖葫芦，跑了过来。“你查得怎么样？我可查到好东西了！”柳如月把糖葫芦塞给她，压低声音说，“我去黑风寨的据点打听了，他们最近在给贡院送”东西”，说是幽冥阁要的，而且——”她顿了顿，“有人看到沈知意被关在贡院后面的废宅里！”
    “真的？”苏清鸢眼睛一亮，“我刚才也听到考生说，昨晚有乌木鸢飞进废宅，看来那就是关押沈知意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就去救她？”柳如月摩拳擦掌。
    “不行，”苏清鸢摇摇头，“现在光天化日的，废宅周围肯定有幽冥阁的人看守，我们贸然过去会打草惊蛇。等晚上，跟萧彻他们汇合了再一起去。”
    柳如月点点头：“也是，那我们先去跟李捕头汇合？他说查到个可疑考生，让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往京兆府的方向走，刚到街角，就看到李猛和陈默站在那里，旁边还押着个穿蓝衫的考生，考生脸色发白，手里紧紧攥着个包袱。
    “清鸢、如月，你们可来了！”李猛看到她们，连忙招手，“你们看这小子，形迹可疑得很！”
    苏清鸢走到考生面前，打量了他一下：“这位公子，你是来参加科举的？家住哪里？”
    考生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家在城外，是来参加考试的……”
    “城外哪里？”苏清鸢追问，“我刚才在贡院外听考生说，城外最近不太平，很多村子都被水淹了，你家没受影响吗？”
    考生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没、没受影响，我家地势高……”
    “撒谎！”苏清鸢突然提高声音，“城外根本没水淹，是我编的！你连自己家的情况都不清楚，还说自己是城外的考生？”
    考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腿都开始发抖。李猛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除了笔墨纸砚，还有几根乌木鸢的羽毛，以及一小包黑色粉末，和之前在无头尸香囊里发现的“醉魂散”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