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直男的清白与鬼王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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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肌肉酸痛中醒来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配阴婚、棺材里爬出来的老鬼、关于“上下”的激烈争论、那碗救命的阳春面、煌煌天雷、自己脑子一热冲上去挡枪子儿(不对,是挡雷)的壮举(或者说蠢事),以及最后那浑身过电般的酸爽……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熟悉的、布满灰尘的祠堂横梁。他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上……嗯?
他身上那件不伦不类的血红嫁衣不见了,换回了他自己那身皱巴巴但熟悉的休闲服和牛仔裤。虽然衣服上还沾着些尘土和可疑的焦黑痕迹,但穿回自己的衣服,让他莫名有了一丝安全感。
紧接着,他察觉到了身边那存在感极强的阴冷气息。
萧辰僵硬地转过头,只见厉寒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面朝那扇破旧的窗户。晨曦微光透过窗纸,在他玄色的衣袍上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却丝毫驱不散他周身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寒意。他似乎在凝视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山村。
萧辰瞬间警惕起来,像只受惊的猫,猛地坐起身,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飞快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物是否完整,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尤其是某个重点部位)。
“你看什么?”厉寒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却准确无误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萧辰动作一僵,老脸微红,但输人不输阵,梗着脖子道:“我检查一下我的清白之躯!谁知道我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轨之事!”
虽然他觉得自己一个糙老爷们儿说“清白之躯”有点恶心,但原则问题不能退让!
厉寒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昨晚硬抗天雷后的虚弱,似乎恢复了一些。那双红眸落在萧辰身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仿佛在看什么难以理解的稀有物种。
“不轨之事?”厉寒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你对本君的魅力,似乎有所误解。”他的目光扫过萧辰护在胸前的双手,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就你?
萧辰被他这眼神看得火大,但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被电击后的酸痛和乏力,似乎确实没有其他不适,尤其是……后面。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嘴上不服软:“哼,谁知道你们千年老鬼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防鬼之心不可无!”
厉寒懒得再跟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斗嘴,他走到萧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直接切入正题:“你的血,怎么回事?”
“我的血?”萧辰一愣,抬起自己的手,看到掌心和指关节处确实有些细小的伤口和干涸的血迹,是昨天捶打厉寒和紧张时自己掐的。“就……普通的人血啊?O型,万能输血者,怎么了?”他还有点小自豪。
厉寒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昨夜天雷,因你之血而偏折。”
“什么?”萧辰瞪大了眼睛,回忆起昨晚那诡异的景象。好像……确实是在他手流血之后,那道恐怖的雷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你的意思是……我的血,能克天雷?”
这设定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他难道是隐藏的修仙奇才?不对啊,他明明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并非克制。”厉寒纠正道,语气带着思索,“更像是……混淆,或者说,遮蔽。天雷至阳,专克阴邪。而你的血,蕴含的至阳生气,在那一刻覆盖了本君的阴煞之气,扰乱了天雷的锁定。”
萧辰听得半懂不懂,但核心意思他明白了:“就是说,我的血像个”阳气护盾”,把你这个”阴气源头”给罩住了,让天雷劈歪了?”
厉寒沉默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粗浅的比喻勉强可以接受,微微颔首。
萧辰顿时来劲了,也顾不上浑身酸痛,一骨碌爬起来,兴奋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仿佛在看什么绝世珍宝:“这么说,我还是个隐藏的宝贝?自带避雷针功能?还是专门给你这种老鬼用的?”
厉寒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和那副“原来我这么牛逼”的表情,忍不住泼冷水:“并非如此简单。昨夜情况特殊,你的血气与天雷之威相比,不过萤火之于皓月。若非机缘巧合,你早已灰飞烟灭。”
萧辰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半,但还是嘴硬:“那至少证明我有用!你不是想弄死我吗?现在是不是得好好供着我了?万一哪天你再被雷劈,还得靠我救命呢!”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开始畅想未来:“这样,我们重新定个协议。你呢,保障我的生命安全、人身自由和饮食供应。我呢,在你被雷劈的时候,可以考虑酌情提供一点”鲜血支援”。怎么样?公平交易!”
厉寒看着他这副得意洋洋、试图讨价还价的模样,昨夜那一瞬间因他挡在身前而产生的一丝奇异波动,瞬间消散无踪。
这个凡人,果然还是如此……麻烦且不知死活。
“你的命,本就是本君的。”厉寒冷冰冰地打断他的畅想,“至于你的血……”他红眸微眯,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本君自有办法取用,何需与你交易?”
萧辰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手腕:“喂!我警告你啊,强制献血是违法的!而且我的血很珍贵的!”
厉寒不再理会他的叫嚣,转身再次面向窗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时辰已到,你该去履行你那”教师”的职责了。”
经他提醒,萧辰才猛然想起——对了!今天是他作为支教老师正式上岗的第一天!孩子们还在学校里等着他!
天光已经大亮,他居然在这鬼地方跟个老鬼纠缠了一整夜!
“糟了糟了!要迟到了!”萧辰瞬间把什么鲜血、天雷、上下之争都抛到了脑后,教书育人的责任感占据了上风。他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虽然依旧很乱),就要往门口冲。
跑到门口,他忽然停下,回头看向厉寒那挺拔而孤冷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个……你……你没事了吧?昨晚那道雷……”
问完他就后悔了,关心这老鬼干嘛?他死了自己不就自由了?
厉寒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瞬,没有回头,只是极淡地回了一句:“死不了。”
萧辰撇撇嘴:“哦,那就好。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说完,他拉开门,一头扎进了外面清新的晨光中。
祠堂内,重归寂静。
厉寒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指尖一缕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暗金色雾气萦绕。那是他昨夜受伤逸散的本源阴气,此刻却似乎……比预想中恢复得快了一丝。
是因为那碗蕴含了此地稀薄生机的阳春面?还是因为……那个凡人至阳之体靠近时,带来的某种微妙平衡?
他回想起昨夜萧辰挡在他身前时,那具温热身躯传来的温度,以及那丝鲜血气息中蕴含的、蓬勃到近乎灼热的生命力。
“萧辰……”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红眸之中,深邃难辨。
这个意外的“新娘”,似乎正在将他沉寂了千年的死水,搅动起意想不到的波澜。
而冲出祠堂的萧辰,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阴森依旧的祠堂,心里暗暗发誓:
“等着,老子迟早要让你心甘情愿叫”老公”!科学驱鬼,从我做起!”
新的的一天开始了,萧老师的支教生涯,以及他与千年鬼夫之间鸡飞狗跳的“婚后”生活,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