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看着两人的样子，从兜里掏出块糖，是张婶早上给的橘子糖，用糖纸包得整整齐齐。她把糖掰成两半，递给他们：“尝尝，补充体力。”沈泽接过糖，放进嘴里，甜意顺着舌尖蔓延——比他在硅谷吃的进口巧克力还甜，因为这糖里带着清溪的温度。陈默也把糖含在嘴里，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雨夜，林栀也是这样，从兜里掏出块糖，递给淋雨的他，说“甜的能驱寒”，那时候的糖，也是这个味道。
    “对了，”沈泽突然想起什么，“我让助理寄了批太阳能灯过来，下周就能到，装在医务室门口和老槐树下。”他指了指远处的山路，“晚上看病不用摸黑，给孩子们补课也方便，妞妞上次还说，想在槐树下听故事。”
    陈默眼睛亮了：“那太好了！上次王大爷半夜发烧，我打着手电筒送他去镇卫生院，路上差点摔进沟里，要是有太阳能灯，就安全多了。”林栀笑着说：“以后咱们还能在老槐树下开夜校，教老人们用手机视频，跟在外打工的孩子说话——小胖爸妈上次说，想看看小胖拼的机器人，正好让他们视频看。”
    夕阳西下时，地基终于打好了。三人坐在老槐树下，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追跑打闹。阿雅举着刚拼好的小熊机器人跑过来，机器人的“手里”拿着一束纸做的柴胡，是她用彩纸剪的：“沈叔叔，陈医生，林老师，你们看！我的机器人能采草药啦！”小胖也跑过来，他拼的卡车机器人真的能拉小筐，里面装着妞妞采的野菊花，黄灿灿的，像小太阳。
    陈默看着林栀帮妞妞调整机器人的花瓣，夕阳落在她头发上，泛着淡淡的金光。他侧过头，对沈泽说：“沈先生，以前我总觉得，你不懂清溪，不懂林栀——你从硅谷来，习惯了高楼大厦，可能受不了这里的苦。”他顿了顿，望着远处的青山，“现在才知道，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愿意留下来，愿意用心。清溪需要林栀，也需要你。”
    沈泽点点头，望着林栀的背影，心里很踏实：“我以前在硅谷，总觉得成功是签多少合同，赚多少钱，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来到清溪，看到你，看到林栀，看到孩子们，我才明白，成功不是站在多高的地方，而是能守护多少人，能让多少人笑。”
    林栀好像听见了他们的话，转过身，笑着挥手：“快过来！妞妞编了花环，说要给咱们戴上！”她手里举着三个花环，夕阳的光落在花瓣上，像镀了层金。沈泽和陈默站起身，一起走过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老槐树下，像三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圈，再也分不出彼此。
    妞妞跑过来，把红色的花环戴在沈泽头上，黄色的戴在陈默头上，粉色的戴在林栀头上。阿雅和小胖也围过来，举着机器人，说要给他们表演“机器人采草药”。风从槐树叶间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把孩子们的笑声传得很远。远处的山尖染着夕阳的红，近处的向日葵朝着太阳，一切都那么温柔，那么美好。
    沈泽看着身边的林栀，她的头发上沾着片槐树叶，他伸手帮她摘下来。指尖蹭过她的发梢，很软，像大学时她趴在实验室桌上睡觉，他帮她盖毯子时的触感。林栀抬头看他，眼里映着夕阳，像盛了满眶的星星。陈默看着他们，嘴角带着笑，伸手接过小胖递来的机器人，说要教他怎么让机器人跑得更快。
    这一刻，没有硅谷的精英，没有村里的医生，没有支教的老师，只有三个想守护清溪的人，和一群盼着长大的孩子。老槐树下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越来越长，像一首写在大地上的诗，温柔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