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海满脸堆笑，正想说几句场面话，却被沈轻弦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咯噔。
    坏了。
    这位爷好像真生气了。
    他赶紧微微躬身：“公子息怒，是老夫管教不严，我……”
    到底是做生意，给客户提供情绪价值这一块他可太熟练了。
    而沈轻弦压根没听他解释。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系统那清脆的提示音。
    【叮！任务完成，评价：完美。
    奖励500反派值已发放。】
    死嘴角快控制一下自己啊，不要再上扬了啊喂。
    启动资金到手，那个叫陈煜的小白脸，三天后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挂逼之外还有挂逼。
    沈轻弦面上依旧冷若冰霜，拂袖而去，连个背影都透着“我很不爽”的讯息。
    叶凡抱着一堆法宝，愣在原地，眼眶通红地看着沈轻弦离去的方向。
    先生……
    先生他，真的，我哭死。
    ……
    回到宗门自己的“小”院，沈轻弦第一时间关上门，脸上的高冷瞬间垮掉。
    他搓着手，一脸猥琐地呼出系统界面。
    “系统系统，快出来接客！”
    【……】
    “别装死，我知道你在。”沈轻弦盘腿坐下，“我要打败那个陈煜，有什么好东西推荐一下？算了，我知道你没智能化，直接开系统商城吧。”
    系统界面闪烁了一下，商城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展开。
    似乎是感受到了用户的强烈需求，系统就和偷听了用户需求的某些商城一样，自动弹出了单道天赋相关的物品。
    【丹道宗师体验卡（一场比试），售价：1000反派值。】
    【上古丹方《青灵化虚丹》，售价：3000反派值。】
    【顶级丹炉·紫金八卦炉，售价：8000反派值。】
    沈轻弦的脸黑了。
    不是，你抢钱呢？
    我总共就500块，你给我看这些？
    我看起来像是买得起的样子吗！
    “有没有便宜点的？实在点的？能打折的？”沈轻弦开始讨价还价。
    【检测到宿主强烈需求，现为您推荐性价比之王——”丹道通神”天赋，永久绑定，童叟无欺。】
    【售价：5500反派值。】
    演都不演了，系统直接就把“我能监听”给挂脸上了。
    沈轻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是不是对”性价比”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
    【宿主当前反派值为500，可抵扣。剩余5000反派值，可开启分期贷款业务，利息极低，随借随还，方便快捷。】
    沈轻弦愣住了。
    贷款？
    好家伙，我上辈子躲过了房贷车贷，这辈子修个仙还要背贷？
    他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儿听起来是个巨坑。
    但是……丹修，好像确实是个铁饭碗。
    上辈子当程序员，讲究一个技术壁垒。
    这辈子当丹修，不也一样吗？只要技术在手，灵石大把的有。
    这是一笔投资！
    对，就是投资！
    欠债五千算什么？等我成了丹道巨擘，挥挥手就是天阶丹药，感动那帮天命之子不和玩一样？分分钟就赚回来了好的吧。
    “干了！”沈轻弦一拍大腿，“贷！”
    【贷款协议生成中……请宿主确认。】
    沈轻弦看都没看，直接点了同意。
    这种东西就和用户协议一样，真的会有人认真去看吗
    下一秒，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涌入他的脑海。
    无数丹方、药理、控火法门、炼丹手诀……仿佛他与生俱来便已掌握。
    沈轻弦感觉自己现在看院子里的杂草，都能瞬间分析出它的十八种药用价值和三种毒性。
    厉害！
    就是吧，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个负债五千的穷光蛋，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算了算了，债多不愁。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青云城中心广场，早已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丹心阁的天才陈煜，要与一个神秘炼丹师公开比试，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全城。
    广场中央搭起了高台，两尊炼丹炉遥遥相对。
    陈煜一袭白衣，面容俊美，男生女相，神情孤傲，宛若缥缈仙子，一出场便引来无数女修和男修的尖叫。
    他手一挥，一尊雕龙刻凤、灵光闪烁的华丽丹炉便稳稳落在台上。
    “是玄阶上品的”赤炎宝炉”！”
    “不愧是陈煜公子，出手就是不凡！”
    人群中赞叹声此起彼伏。
    陈煜听着这些恭维，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弧度，眼神轻蔑地望向对面。
    然后，他就看见沈轻弦慢悠悠地走上台，从储物戒里掏了半天，最后“哐当”一声，放下一尊平平无奇的青铜丹炉。
    那丹炉灰扑扑的，看着就像是哪个外门弟子练手用的。
    全场瞬间安静了。
    陈煜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沈轻弦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他本来是想再去老妈的宝库里“借”一个的。
    结果翻了半天，发现他那个一根筋的刀修老妈，根本就没有炼丹炉这种东西！
    这个青铜炉，还是他现买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货色，是纯纯的大路货。
    但用还是能用的。
    大概吧。
    沈轻弦无视了周围诡异的目光，淡定地站定。
    别看了别看了！
    再看炉子也不会变成金的！
    穷穷的炼丹师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谁家炼丹师刚开始练的时候就是有钱的吗！就是有好炼丹炉的吗！
    好的炼丹炉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的懂不懂？
    慕容海作为裁判，清了清嗓子，宣布了比试规则：双方各自炼制一炉筑基丹，以丹药的品级、成色、药效综合评判，胜者为王。
    比试开始！
    陈煜那边瞬间就进入了状态。
    他双手翻飞，打出一道道玄奥的法诀，火焰在他掌心跳跃，如同一只舞动的精灵。
    各种灵药被他精准地投入丹炉，动作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
    “天啊，是丹心阁的”千蝶手”！”
    “太美了，这哪里是炼丹，分明是艺术！”
    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反观沈轻弦这边。
    他就跟个厨房里烧火的大爷似的。
    升火，扔药材，盖上盖子，然后……然后就揣着手站那儿了。
    那动作朴实无华，甚至可以说有点敷衍。
    围观群众的表情从期待，到疑惑，最后变成了鄙夷。
    “这人谁啊？来搞笑的吗？”
    “就这？也配和陈煜公子比？”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原来是个骗子！真是可惜了他那还不错的卖相。”
    沈轻弦充耳不闻。
    有了“丹道通神”的天赋，这些繁琐的步骤在他看来，就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
    他不是偷懒，他这叫大道至简。
    对，就是这个词。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个时辰后，陈煜那边猛地发出一声清越的炉鸣！
    他眼神一凝，大喝一声：“开！”
    炉盖冲天而起，一股浓郁的丹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广场。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碧绿，宝光流转的丹药缓缓飞出，悬浮在半空中。
    “上品筑基丹！而且是完美无瑕的上品！”一名被请来当评委的老丹师激动地站了起来。
    “丹蕴内敛，药香凝而不散，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陈煜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他看向沈轻弦，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就在这时，沈轻弦那尊破破烂烂的丹炉也震动了一下。
    “砰”的一声闷响，炉盖自己弹开了。
    一股比陈煜那边更加醇厚霸道的丹香，如风暴般席卷而出！
    所有人都被这股丹香震得精神一振，仿佛修为都精进了一丝。
    一枚同样大小的丹药飞了出来。
    那丹药圆润饱满，通体竟是灿金色，表面隐有丹纹流转！
    “极……极品丹药！”慕容海失声惊呼，眼睛瞪得像铜铃。
    全场哗然！
    居然是极品！
    这个看起来像骗子一样的家伙，居然炼出了极品筑基丹！
    陈煜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置信的苍白。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负已分时，眼尖的人发现了不对。
    “快看！那丹药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众人定睛瞧去，只见那枚金灿灿的极品丹药表面，竟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灰色痕迹，像是一道无法抹去的杂质。
    “有瑕疵！”
    “可惜了，竟然是废丹！”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用那么个破炉子炼出极品丹药，原来是炸炉失败的残次品！”
    风向瞬间逆转。
    慕容海和几位评委上前仔细查验，最终遗憾地摇了摇头。
    “沈公子，”慕容海叹了口气，拱手道，“您这枚丹药虽是极品，但丹体不纯，内含杂质，已是废丹。按照规则，此番比试，胜者是……”
    他顿了顿，看向陈煜。
    陈煜的脸色由白转红，得意之色重新浮现在脸上。
    他昂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就在慕容海即将宣布结果的瞬间，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从人群的角落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等一下！”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头发乱糟糟，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的扫地老头，正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那枚金色丹药，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那不是杂质！”
    老者声音颤抖，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
    “那是……那是传说中的”药引藏锋”之术！这……这怎么可能！”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