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向着高考靠近，高三的整个氛围都变得紧张起来。
    早晨五点半的高三教学楼早已灯火通明，书声朗朗。
    夏玉絜和洛渊清迈进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三分之二的人，各个都埋头苦读，根本无暇顾及教室内陆陆续续来到的人。
    倒是他们后桌冯岩和吴苑，见到他们进来，齐齐向他俩看来，眼睛瞪得溜圆。
    在一众认真学习的同学中，显得格外突兀。
    “怎么了？”夏玉絜抹了一把脸，把书包挂在椅子上，指着自己问，“我脸上有东西？”
    顿了顿，他又指了指洛渊清，“还是他脸上有东西？”
    冯岩和吴苑被问的一愣，对视眨眨眼，同时摇头。
    “你俩昨天……”吴苑指着两人，一脸探究，“不是吵架了？”
    冯岩点点头，“怎么今天又好了？”
    夏玉絜挑了一下眉，看向洛渊清：“这么明显？”
    “嗯，没吵架。”洛渊清说了句，随后自顾自地整理书去了，不再理会两人。
    “那到底是吵架还是没吵架？”冯岩抓耳挠腮道。
    “看你的书吧！”夏玉絜把书怼到他眼前，也转回自己座位了。
    “咱俩闹矛盾有这么明显么？”他拿起书挡着自己的脸，凑到洛渊清耳边低语。
    “你觉得照你天天恨不得挂一直挂在我身上的那个样子，突然有一天不挂了，他们能感觉到异常吗？”洛渊清没好气地冷嗤道。
    “切。”夏玉絜用手肘怼了他一下，挪回自己座位背书去了。
    今天一早上的课其实都挺无聊的，两节数学和两节英语，但奈何高考临近，学生们不得不紧迫起来，就连平常上课以睡觉为主的几个同学，最近也都开始认真听课，早上也早早的来到学校背书。
    该说不说，高考在很大程度上对这些小鬼是有一定的震慑力的。
    就连教导主任一天查班时，也会在学生看不到的地方欣慰地点点头，然后随机拉过一个老师，开始他长偏大论地夸赞。
    中午午饭期间，夏玉絜和洛渊清本想甜甜蜜蜜地吃个饭，顺便约个会。
    结果还没出校门，冯岩这个电灯泡横叉进来，一左一右搭着两人的肩，毫无一点电灯泡的自知之明，“中午吃啥，带我一个。”
    “不带。”洛渊清意简言骇道。
    “那行，我自己跟着吧。”冯岩叹了一口气，故作叹息道。
    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洛渊清逐渐黑下去的脸。
    夏玉絜看了眼洛渊清绿汪汪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生怕洛渊清会控制不住揍冯岩，他赶紧走到两人中间，打圆场道：“快走吧，我肚子都饿扁了，就吃西门美食街王姨的饺子吧。”
    说完，他看向洛渊清，征求意见。
    洛渊清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而后他又踢了踢冯岩的脚。
    冯岩立刻开口：“我要吃两大碟！”
    趁着冯岩没注意，夏玉絜迅速捏了捏洛渊清的手，小声嘀咕：“行了，别绿着脸，他又不是一直在。”
    洛渊清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店里生意比较好，三人等了好一会儿饺子才端上来。
    冯岩饿狠了，差点没直接用手抓，还是饺子太烫，让他放慢了速度。
    倒是一路上嚷着很饿的夏玉絜，反而没有特别急，吃得很慢，慢条斯理地吃了半碟后，他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
    “饱了？”洛渊清抬头看着他，显然不太相信。
    “真的，”夏玉絜把剩下完全没有动的半碟往前推了推，“主要是今天早上吃的太饱了，我妈今天早餐做多了，让我把多余的都吃了，然后又吃了你买的包子，真的很撑。”
    他一脸诚恳，丝毫看不出不对劲。
    可洛渊清还是很不留情的开口说：“今天早上我给你包子的时候，你分明说你没吃早餐。”
    完了，忘了这一茬，夏玉絜心道不妙。
    但还是很自然的回答：“那我不是怕白瞎了你的好意吗。”
    洛渊清没再说话，端过他吃剩的饺子，继续低头吃了起来。
    “哎呀，洛渊清还不至于这么小气，瞧把你紧张的，小心撑破肚皮。”冯岩在一旁打趣。
    夏玉絜哂笑几声，趁着两人吃饭，注意力没在自己这里时，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刺痛的胃。
    ……
    高三走读生比平常晚放一个多小时。
    出校门时已是八点半，天上繁星点点，让本该漆黑的夜，多了几分光影。
    夏玉絜和洛渊清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夏玉絜一直滔滔不绝，好似要把这辈子的话都在这一晚说完。
    直到洛渊清牵起他的手，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夏玉絜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先是话音一顿，接着用笑声掩盖了一下自己的慌张，这才开口：“瞒着你？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我就那么些老底，你都知道。”
    说完，他亲了亲洛渊清的脸颊，想就此揭过这个话题。
    没想到洛渊清来了句：“我不希望你出事，更不希望你出事时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夏玉絜被牵着的手微微收紧，“好，不会瞒着你。”想了想，他又问：“不过你为啥觉得我会有事情瞒着你？”
    “直觉。”
    “直觉也会错的好嘛，别乱想。”
    “嗯。”
    还好没深究，夏玉絜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后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你学习成绩那么好，怎么会选择文科啊，你选理科不是更有优势吗？”
    脸颊传来冰冷的触感，洛渊清的手覆在他的脸上，转身盯了他几秒，道：“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意思？
    夏玉絜一脸茫然，等着他的解释。
    “因为你曾经说过你的梦想，是当一名律师，那你一定会选文科，我选了文科，这样或许我们还可能在同一所高中，或者同一所大学相遇，再不济，也有在以后工作过程中相遇的可能性，几率总归是比什么都不干大一些的。”洛渊清说。
    “我想见你，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你，我只能赌一把。”
    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不管结果好坏，他都想试试，万一成了呢。
    他低头在夏玉华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很快又分开，“还好，我赌赢了。”
    夏玉絜垂着眸子，抬手蹭了蹭发酸的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时候的德行，我压根就不是学习的料，万一我没有好好学，早早辍学了呢。”
    “再说了，我那时候万一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呢，你怎么办？”
    他声音闷闷的，情绪外露的不是很明显。
    但洛渊清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我知道，但人总是抱有侥幸心理的，总会想万一呢，万一有希望呢。”
    说着，他笑了一声，继续道：“这不，万一不就出现了？让我再次遇见了你。”
    “那要是我真的放弃了，咱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形同陌路了，你就不后悔吗？”夏玉絜问。
    “不会，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末了，洛渊清又补了句：“而且我本来也没啥目标，那时候只想着奶奶开心就好。”
    “可后来奶奶也走了，唯一支撑着我的就只有你了。是你的出现，让我在迷茫中窥见了一条通往光明的路，你就是我的目标。”
    夏玉絜吸了吸鼻子，抬手抱住了洛渊清，对方也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
    夏玉华家的别墅内。
    夏武杰匆匆忙忙进门，连鞋没来得及换。
    黎月看到这一幕，刚要发怒，就听夏武杰开口：“他俩在一起了！”
    “什么？”黎月一脸疑问。
    见黎月还没反应过来，夏武杰干脆直接说了，“玉小宝和清小宝。”
    黎月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
    “我亲眼所见！”
    他们不会介意同性恋，自己的孩子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