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黑着脸，把苏延元整个人从车上扛下来。
    他一只手环住苏延元的腰，像铁箍一样紧，手背上的青筋绷得极明显，把人牢牢固定在自己肩头，生怕他摔下去。
    “唔……”
    可能是手表的金属边磕到皮肤了，苏延元发出一声软得不成样子的轻吟。
    这让李钦的脚步逐渐迟缓。
    电梯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苏延元不安分的身子轻轻微颤，像是想换个姿势。
    “难受……”他伸手去碰李钦的背。
    “快到家了，乖。”李钦声音低沉，带着点哄。
    苏延元伏在他肩头扭了扭。虽说两人身高只差十厘米，可苏延元在李钦面前，总是能被轻易拿捏。
    李钦看着他这副不安分的样子，抬手在背上拍了一下，“说了，乖一点。”
    “呜。”
    苏延元被他这么一拍，竟突然用力撑住李钦的肩膀，朝他后颈咬了一口。
    “嘶——”李钦倒吸了口凉气，被咬的地方立刻浮出一小片红印，隐隐发疼。
    “你怎么跟小狗一样，动不动就咬人，嗯？”说着捏了把他的腰。
    “啊…”
    电梯到了。
    李钦输入密码、关门、换鞋，步伐利落。
    把一身酒气沾染了别人味道的“小狗”抱进浴室，轻轻放进浴缸。
    浴室温度比外面高，两人的体温也慢慢升上来。
    苏延元腰侧被捏过的位置开始泛起一片浅浅的淤痕，还有些发痒。
    李钦摘下手表放在梳妆台，用浴球打起泡沫，慢慢抹在他的身上。
    “来，转身。”
    他说得很温柔，和在公司雷厉风行的语气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接收到指令后，苏延元乖乖翻过身，背靠着热水，后背泛起一片淡红，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李钦眼前。
    水声轻轻拍打着浴缸，仿佛冲撞着李钦心底某个空落的地方。
    等把酒味和杂味冲淡后，李钦拿起浴巾准备替他擦身。
    可苏延元像睡着了一样，静得一动不动。
    李钦没办法，只能伸手去抱他调整——
    下一秒，苏延元突然睁眼，一把将李钦拽进水里！
    两米的浴缸坐两个成年男人还绰绰有余，只是动作太突然，溅起大片水花。
    “你中计了。”苏延元仰靠在浴缸边，眼里带着点得逞后的笑意。
    李钦被水浇得湿透，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此时散落下来，刘海贴在额前，遮住了半只眼。身上的衬衫湿得紧贴着肌肉线条，每一寸都被水勾勒得清晰。
    整间浴室的呼吸声都跟着燥热起来。
    “你装的？”
    李钦想起身，却又被苏延元抓住，从后往前箍得很紧。
    “你为什么要跑？”
    两人脸都有些发红。李钦看着这副湿漉漉的、黏在浴缸里的苏延元，只觉得他现在简直秀色可餐。
    “既然醒了，你自己擦。我在外面等你。”李钦压着声音说道。
    苏延元坐在水里盯着他，一动不动。
    “我要你帮我擦。”
    ……
    客厅沙发上，李钦坐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苏延元低头刷手机，嘴角压不住的得意。
    “你看，评论区都在夸我演技。”苏延元亮给李钦看。
    从跑龙套到能当主演，中间经历了多少冷眼嘲讽、多少从头来过的试镜。
    别人能用替身，他不能。
    别人能混时间，他必须逼自己把每一个字、每一句台词都拆开来咀嚼。
    精心打磨剧本、深入研读原著、细致揣摩角色内心、拉片研究前辈的表演。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
    现在每一句夸赞，对他来说都是来之不易的肯定。
    “这是你应得的。”李钦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在他银色的发丝间抖动，轻柔又专注，“好了，干了。”
    收好东西后，他拿外套走向玄关。
    “都凌晨两点了你还开车？这叫疲劳驾驶，李总。”苏延元没抬头，仍盯着手机。
    “我精神着，不用担心。”李钦整理衣服，语气平静。
    “噢？”
    见苏延元没反应，他推门准备离开。
    咚咚——砰——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手狠狠摁住门。
    李钦背对着他，两人靠得很近，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
    “明天你还有戏要拍，早点休息。”
    “我在你眼里，就只有工作？”苏延元声音有点颤。
    李钦沉默。
    苏延元胸腔像被狠狠压住，“你变了，李钦。”
    李钦的手握着门把，迟迟没有松开。
    “那你想我聊什么，过家家？谈恋爱？”转过身，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还是你想和我换资源？”
    “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苏延元难以置信。
    “不然呢。”
    “所以……我是你的赚钱工具？”
    “对，你说的没错，”李钦没有反驳，咬了咬牙，心像被刀割，却还是冷声说出那句最伤人的话：“你就是我的赚钱工具。”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苏延元猛地一拳砸在他脸上，声响沉闷，“李钦，你混蛋！我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你走！现在就滚！”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李钦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呜呜——”压抑已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苏延元低声重复，声音带着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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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钦加快脚步走进车库，重重靠进驾驶座。
    车内还弥漫着苏延元刚才的气味，淡淡地萦绕在空气里。李钦强行抑制自己身体的冲动。
    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主界面是一张旧照，两个并肩坐在操场边的影子。
    一个是苏延元，另一个是他自己。
    那是高中时期某节体育课，他趁苏延元不注意时偷偷拍下的。
    手机铃声响了几声。
    “喂。”
    “李总，抱歉这么晚打扰，有急事。”特助语气谨慎。
    “直接说事。”李钦打断客套。
    特助整理一下继续说：“刚得到消息，那几个人又开始动作了。他们这次是无规律攻击，会从艺人的”事故、跟拍、私生活”各种角度下手。目标很明确，就是毁掉金耀掉。”
    “艺人吗，如果以苏延元和沈音秋现在的咖位来看，他们是不可能放过的。”片刻后，李钦冷声道：“下周，苏延元有一个新剧开拍，我们多派点人手，注意不要惊吓到他。”
    “是。”
    挂电话后，李钦闭了闭眼，胸腔像被堵住。
    苏延元，你最好别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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