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J市，天气晴朗，阳光安静而明亮。
    商场六楼的书店是此次签售活动的举办地，入口处早已立起了巨幅宣传海报，橘子老师的笔名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工作人员抱着成袋的物料匆匆穿梭，脚步声在地板上杂乱回响。
    杨澄踩着高跟鞋在书店里来回穿梭，手里的流程表被她捏得快要起褶。原本应该提前半小时就到化妆室的刘知夏，此刻却连人影都没见到。
    看样子又是迷路了。
    刘知夏以“橘子”之名写的《秋遇夏》爆火，实体书加印了三次。后来被扒出他是听障者，反而又吸了一波“温柔又坚韧”的路人粉。
    本就是低调温和的性子，如今骤然面对爆火后的关注，他这次愿意来做第二次签售，已经是鼓起了全部勇气。
    越是怕出岔子，杨澄心里越是发慌。
    她一咬牙，掏出手机飞快敲字：「你在哪，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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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知夏此时刚到商场一楼。他想着先去洗手间洗把脸，让过度紧绷的大脑稍微冷静一下。
    可当他走出来时，商场复杂的结构、密集的指示牌、人群的喧哗声一起涌向他。
    即使戴着助听器，世界仍像被棉花塞住，只剩下模糊的轰鸣。
    几个转弯后，他意识到自己又迷路了。
    他掏出手机，想给杨澄发消息。偏偏今天商场人超多，信号并不好。
    如果沈音秋在就好了。
    就在他低头摆弄手机、眉头皱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带着一阵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气。
    刘知夏愣了一下，转过身。
    面前站着一个戴着口罩的人，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异瞳。
    就是这双眼睛。
    刘知夏怔住了。
    他是飞机上那个男人。
    程范羽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举起手机，几乎是同时快速敲字，然后递到刘知夏面前：
    「迷路了？」
    刘知夏顿时有些窘迫，点点头。
    对方又低头敲字：「跟我来，签售会场在这边，上楼。」
    短短一行，却像熟稔地知道他此刻最需要什么。更奇怪的是，对方竟然知道他要参加签售会。
    这人到底是谁？
    程范羽似乎对商场的结构极为熟悉，步伐稳而从容地走在前头。每走几步，他都会停下来，回头看一眼，确认刘知夏有没有跟上。
    刘知夏跟着他的步伐，不自觉地偷看他的背影，肩宽背挺，如果穿西装应该会非常合身。走路姿势稳得像经常出入这种正式场合的人。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签售区域时，旁边人声最密集的书粉里，几个眼尖的书粉突然注意到了这位戴着口罩却难掩气质的男人。
    当目光落在他那双极具辨识度的异瞳上时，她们下一秒发出惊呼。
    “天哪！是程范羽！”
    “那双眼睛绝对不会认错！真的是他！”
    “程范羽怎么会在这里？他和橘子老师一起来的？？”
    “他不是金耀影业的吗？不会是……合作吧？！！”
    “程范羽”三个字像是一颗沉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掀起大片水花。
    有人已经举起了手机，镜头对准他们。
    刘知夏听到了突然高涨的骚动，也听到了“程范羽”这个陌生的名字。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如此激动。
    但他此刻更专注于跟上脚步，无暇深思。
    程范羽微笑和众人打着招呼，不急不缓地将他带到签售会的后台。
    到达后，他伸手比了个简单干净的“加油”手势。然后，他就那样转身离开，步伐轻得没有一丝声响。
    刘知夏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声道谢。
    “你终于来了！”杨澄的声音洪亮，显然已经在化妆间等到心焦，“快快快，我给你理一下衣领！马上要开始了！”
    “杨姐！！快点，就差你们！外头的读者都快失控了！”工作人员喘着气冲进来催促。
    “来了！来了！”
    签售会如期开始，流程顺畅。
    然而，网络上已经提前一步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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