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郁年哼笑一声，抬脚走进浴室，瓷砖上的水渍让他的脚步顿了顿。他抬眼看向季思凡，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嘲讽：“我当然是……啊！”
    话还没说完，他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像颗失控的炮弹，不受控制地朝靠在墙壁上的季思凡扑去！
    季思凡只觉得眼前一花，唇瓣便被一片温热狠狠撞上，带着点牙齿的磕碰，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两人同时瞪大眼眸，像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望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
    浴室里的蒸汽还没散尽，模糊了彼此的眼神，空气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方郁年，你是故意的吧？”季思凡率先反应过来，胸腔里的怒火混合着一丝莫名的慌乱，抬手就要把他推开。
    可他使尽了力气，却没能撼动方郁年分毫——这只雪鹿Alpha看着清瘦，力气却大得惊人。
    反而在推搡间，方郁年的一缕湿发勾住了他浴袍的腰带扣，缠成了死结。
    “啊啊啊我头发！”方郁年被扯得吃痛，下意识地挣扎起来，身体反而贴得更近，鼻尖几乎要蹭到季思凡的锁骨。
    “你别动！”季思凡急声道，生怕这死结越缠越紧，“我来解！”
    可方郁年像是慌了神，越急越乱，一个劲地往反方向拽。
    只听“撕拉”一声脆响，季思凡身上的浴袍被他的头发带着撕扯开来，半边肩膀露了出来，雪白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锁骨窝，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而方郁年的唇瓣，不偏不倚地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蹭过，像羽毛拂过，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方郁年猛地瞪大双眸，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盯着季思凡毫无修饰的肌肤，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雪鹿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浴室里，与季思凡身上狮鹫Omega特有的冷冽小苍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张力。
    “方郁年，你占我便宜呢！”季思凡又羞又怒，脸颊泛起薄红，咬牙切齿地低吼，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试图拉开距离。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方郁年连忙别开眼，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却还是强撑着嘴硬，“谁让你站在这里不动的？”
    季思凡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住他乱动的脑袋，指尖小心翼翼地解开他头发和浴袍扣子上的死结。
    发丝脱离束缚的瞬间，他立刻将方郁年推到浴室门口，浴巾被他拽得更紧，与他保持着三步远的安全距离。
    “方郁年，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季思凡不悦地问道，眼神像淬了冰，顺手拢了拢身上敞开的浴袍，“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方郁年挑眉，语气里的嘲讽又冒了出来，带着点伤人的尖锐：“我来看看我的小妈，哦不，按我爸的意思，该叫你”小爸”才对。怎么，有问题？”
    “你疯了是不是？”季思凡气笑了，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
    “你比我更疯吧？”方郁年向前一步，眼神锐利如鹿蹄，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居然跑来做我爸的情人，跟一群Omega挤在一起争宠，伺候他一个人。季思凡，你脑子没问题吧？还是说，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非要卖身给我爸才能活下去？”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季思凡心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轻重的残忍。
    浴室里的水汽渐渐散去，只剩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寒意，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纠缠在一起的信息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