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兰花……血……”老鬼突然尖叫一声，猛地低下头，朝着自己的手腕咬去。阿武反应迅速，一把按住他的头，可已经晚了——老鬼的嘴角溢出鲜血，眼神里的光迅速熄灭。
    他咬断了自己的动脉。
    季思凡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看着老鬼倒在椅子上，身体渐渐冰冷，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又失去了一个线索。
    “首领……”阿武的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我没看住……”
    季思凡摇摇头，站起身，目光扫过老鬼的尸体，最终落在他紧握的右手上。
    他走过去，掰开老鬼的手指，里面是一片干枯的花瓣——暗红色的，边缘卷曲，像是被血浸泡过。
    是兰花的花瓣。
    季思凡捏着那片花瓣，指尖冰凉。红色的兰花……这到底是什么象征？
    就在这时，厂房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门口。阿武脸色一变：“首领，警察怎么会来？我们的行动很隐蔽！”
    季思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太巧了，他们刚到，警察就来了。除非……有人泄露了消息。
    “撤！”季思凡当机立断，“从后门走，分开撤离，到据点汇合。”
    阿武点点头，迅速处理了现场的痕迹。季思凡最后看了一眼老鬼的尸体，攥紧了那片红色的兰花花瓣，转身跟着阿武冲向厂房的后门。
    警笛声越来越近，刺眼的车灯照亮了废弃工厂的围墙。季思凡翻过高墙，落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刚想喘口气，却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月光透过树枝洒下来，照亮了那人的脸——是方郁年。
    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连帽衫，手里拿着手机，屏幕还亮着，似乎刚打完电话。看到季思凡，他脸上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的平静。
    “你果然在这里。”方郁年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干什么呢？”
    季思凡的心脏猛地一沉，握着花瓣的手指紧了紧。警察是方郁年叫来的？他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思凡往后退了一步，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让开。”
    方郁年没让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月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复杂的情绪：“季思凡，你知道自己会引来什么吗？”
    方郁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你走吧。警察快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剩下的事我处理，先回去。”
    他侧身让开了路。
    季思凡盯着他看了几秒，确定他没有要拦着的意思，才转身冲进了旁边的树林。
    身后，警笛声和手电筒的光束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方郁年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影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树林里的风带着寒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季思凡攥紧了那片红色的兰花花瓣，指尖被边缘划破，渗出血来，和花瓣的颜色融为一体。
    方郁年知道的，一定比他表现出来的多。还有秦砚，还有GUA，还有方凛……这张网，已经将他牢牢困住。
    但他不会放弃。
    红色的兰花，青溪镇，季洵，亲生父母……他一定要找到所有答案，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他加快脚步，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只留下身后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和那片被血染红的兰花花瓣，在掌心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