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走廊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季思凡刚从“味来”餐馆回来，袖口的油渍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顾妄拽着往大礼堂跑，说是有个叫GUA的组织要来学校开招生宣讲会，据说进了这个组织就能直接包分工，福利好得让人眼红。
    “哥，你听说过GUA吗？”顾妄跑得气喘吁吁，额前的碎发都汗湿了，“我哥说那是个超厉害的组织，不仅管升学，还管分配工作，里面全是精英！”
    季思凡心不在焉地应着，脑子里还在回放和方郁年的对峙——那只雪鹿Alpha最后居然把他碗里的焦牛柳全吃了，还咂咂嘴说“味道还行”，气得他差点当场掀桌。
    至于什么GUA组织，他没兴趣，夜隼组织的事已经够他头疼，哪有功夫管这些校园里的招生噱头。
    可架不住顾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被拉进了人头攒动的大礼堂。
    礼堂里早就坐满了人，前排的位置被占得满满当当，后排和过道里也挤着不少学生，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躁动的蜜蜂。
    “听说了吗？GUA的会长是个大人物，据说和联邦议会都有关系！”
    “不止呢，他们招人的标准特别严，不仅要看等级，还要查家世背景，干净得像张白纸才行。”
    “我爸让我一定试试，说进了GUA，以后就不用愁了……”
    季思凡靠在后排的柱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油渍，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扫过台上——铺着红色桌布的长桌后坐着几个人，穿着统一的深灰色西装，左胸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交错的橄榄枝和齿轮，看起来倒是挺正式。
    宣讲会开始了，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上台，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同学们好，我是GUA组织的执行理事，我叫周明远。今天来这里，是想向大家介绍我们GUA——全称”基因优化与人才储备联会”，我们的宗旨是……”
    男人的声音平稳而富有磁性，讲着GUA的历史、福利和招生标准，台下的学生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季思凡听得有些犯困，正要低头跟顾妄说“我先回去了”，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坐在周明远身旁的一个人。
    那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是个天鹅omega，头发天生偏白，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深灰色西装，却比旁人多了几分沉静的气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身坐着，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偶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在他鬓角的白发上镀上一层浅金，侧脸的轮廓温和而熟悉。
    季思凡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出来，带着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却又模糊得抓不住。
    脑海里仿佛有碎片在翻涌——温暖的怀抱，低沉的笑声，还有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头，指尖带着淡淡的墨水香……这些画面一闪而过，快得像幻觉，却让他后颈的腺体泛起一阵奇异的麻痒。
    “哥，你怎么了？”顾妄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碰了碰他的胳膊，“脸色好差。”
    季思凡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白发男人，试图从他脸上找到更多熟悉的痕迹。
    是眼睛？鼻子？还是嘴角那道浅浅的纹路？他说不清楚，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挣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