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凡侧眸看向方郁年，眼尾挑着冰碴子，语气冷得能冻住空气：“管好你的狗，别再让他凑过来碍眼。”
    方郁年却笑了，指尖在季思凡的课桌边缘轻轻刮过，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划玻璃：“行啊。”他抬眼，眼底的玩味几乎要漫出来，“那以后，换我亲自来招惹你。”
    季思凡一怔，他压根不是这个意思啊！下意识想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咬牙的质问，带着压抑的火气：“方郁年，你是觉得不找我麻烦，骨头缝里就痒得难受？”
    “是。”方郁年笑得坦荡，嘴角却勾着挑衅的弧度，目光像淬了火的钩子，“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高岭之花的死样子，摆给谁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低下头，求着我别烦你。”
    季思凡挑眉，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语气里的嘲讽像带了刺：“就你？耐力怕是比那三分钟热度的玩意儿还短。”
    方郁年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的瞬间，耳根“腾”地红透，像被点燃的引线，咬牙切齿道：“季思凡，你他妈——”
    “好啊，我等着。”季思凡打断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眼底却藏着不输对方的锋芒。
    上课铃像道急刹车的哨声，猛地划破教室的对峙。班主任抱着教案从门外走进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全场。
    方郁年狠狠剜了季思凡一眼，揉了揉被怼得发僵的后颈，才带着一身没散的戾气，不情不愿地回了自己座位。
    他刚走，顾妄就凑了过来，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季思凡的肩膀，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哥，你没发现吗？方郁年最近跟疯了似的，找你麻烦的频率比以前翻了倍。”
    季思凡指尖转着笔，墨色的笔杆在指间划出残影，半晌才淡淡开口：“是有点不正常……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
    “嘿嘿，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顾妄笑得促狭，眼神往方郁年那边瞟了瞟，“从初中就掐到高中，还偏偏被分到一个班，这孽缘也是没谁了。”
    季思凡揉了揉眉心，脸上摆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啊一一我现在只想熬完最后一年，高考完后，离这玩意儿，越远越好！”心里却冷笑——孽缘？等着看谁先玩脱。
    他故意在方郁年面前装出这副“明明憋屈到极点，却只能硬撑着倔强”的模样，就是为了让这只自以为是的Alpha放松警惕，毕竟，谁会对一个“随手就能捏死”的Omega多看两眼？然后来个致命一击……这才像他夜隼首领的风格。
    正想着，顾妄突然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一下，声音发紧：“哥，快看！方郁年又在找魏宁安的茬！”
    季思凡抬眼望去，就见汪勋一脚踹在魏宁安的椅子腿上，力道之大让椅子在地上滑出半尺，发出刺耳的声响。
    魏宁安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
    “郁哥饿了，让你下去买零食。”汪勋俯身，手按在魏宁安的后颈上，用力往下压，语气嚣张得像淬了毒，“没听见？还是得我把你拖去厕所，让你好好”听”清楚？”
    魏宁安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想捡笔的手被汪勋踩着不能动，只能含着泪看向方郁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还要做题……”
    方郁年靠在椅背上，指间转着支没水的笔，眼皮都没抬，语气懒懒散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周围的同学都低下头，没人敢出声。
    谁都知道，魏宁安是个刚分化不久的低阶Omega，性子软得像棉花，在等级最高的Alpha方郁年面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季思凡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方郁年这副视他人为草芥的嚣张模样，像根火柴，点燃了他压在心底的戾气。
    魏安宁也对上季思凡的眼腈，眼睛湿漉漉的，似乎在向他求救。
    顾妄拉了拉他的衣角，急得小声劝：“学委，哥，别管！那可是方郁年，咱们惹不起！”
    季思凡没说话，只是眼底的寒意，比刚才怼方郁年时，更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