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因为宿醉而沙哑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却没有宋柏想象中的震怒。
    宋柏被他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弄懵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宋砚身上翻了下来，蜷缩到沙发的另一角，用薄毯紧紧裹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宋砚撑着坐起身，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视线再次落到宋柏身上，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谁让你来的？”他问，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但那种洞悉一切的目光让宋柏无所遁形，“李总？还是王董？”
    宋柏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砚。
    他……他以为自己是被那些生意场上的人送来“讨好”他的？
    宋柏的大脑一片空白，宋砚的误解像一道突如其来的裂缝，让他窥见了一丝绝境中的生机。
    不是震怒，不是立刻的驱逐，而是……一种基于错误前提的、冰冷的审视。
    电光火石间，一个更加大胆、更加不计后果的念头攫住了他。
    他不能让宋砚清醒过来，不能让他有机会深究。
    他必须坐实这个“误会”，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这场戏推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趁着宋砚因宿醉而反应迟缓，蹙眉揉着额角，似乎还在努力厘清现状的瞬间——
    宋柏猛地将裹在身上的薄毯扯掉，扔在一旁。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他光裸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但他顾不上了。
    他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猛地扑回到宋砚身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滚烫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了上去。
    “哥……”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又刻意染上一种暧昧的黏腻，不等宋砚反应，就仰起头，胡乱地、毫无章法地亲吻上去。
    先是下巴，然后是唇角，最后莽撞地覆上那双总是紧抿着、吐出冰冷字句的薄唇。
    触感微凉，带着酒后的干涩。
    宋砚的身体明显僵住，随即反应过来，试图推开他。那只大手抵在宋柏光裸的肩头，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放开！”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带着被冒犯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宋柏却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死死缠住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知道，一旦被推开，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宋砚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推拒的手似乎有瞬间的凝滞。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削弱了他的自制力，而怀中这具年轻、温热、不断扭动挑衅的身体，以及那生涩却大胆的撩拨，像火星溅入了干燥的草原。
    。。。
    宋柏感觉到宋砚抵抗的力道似乎松懈了一瞬，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更加卖力地亲吻、磨蹭，将自己所有的“学习成果”不管不顾地施展出来，像一只急于讨好主人的、却又带着尖牙利爪的小兽。
    就在宋柏几乎要力竭，以为即将迎来更严厉的拒绝时，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低、极沉的，仿佛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彻底挑起怒意和某种黑暗欲望的沙哑：
    “不怕死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旋地转。
    宋柏只觉得一阵大力袭来，缠在宋砚身上的手臂被轻易掰开，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毫不怜惜地扔在了不远处柔软的大床上。
    撞击让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沉重的阴影便笼罩了下来。
    宋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里面翻滚着宋柏从未见过的、浓稠如墨的情绪，不再是平日的冰冷和审视，而是某种被彻底触怒后、亟待宣泄的占有和掌控。
    宋柏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本能的战栗和一种坠入深渊般的、混合着恐惧与扭曲快意的失重感。
    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