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篇 第61章宫家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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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就在这种普通而平和的氛围下如期到来。
原本计划连着年假一起休息去乐安陪徐䶮开启的禹都之行,因为施鸣朗年假提前消耗完毕而告破。徐䶮极其不甘心的想了好几种请假方案都被施鸣朗一一否定了。
他之前请了一周的假,现在桌子上堆得卷宗比小山都高。高专委遗留下来的案子都是“老大难”,要是还像以前一样只做书记员的事务性工作,那价格几天班就能解决,可现在他还要兼职法助,尤其是高专委干脆把判决方向告诉他,直接让他放手写判决。
看着一个案子上千页的卷宗,施鸣朗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所以禹都到底有什么,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的?”施鸣朗歪头夹着电话,手底下还在理卷。
被施鸣朗七催八问并且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嘲笑他之后,徐䶮才说了实话:“禹都那边有一座凌宇峰,传说是离神仙最近的地方……那边的庙很灵验……”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憋笑声,徐䶮顿时炸了毛:“你说过不笑的!”
施鸣朗放下手中的卷宗,起身活动了一下久坐僵硬的腰:“不是我不想去,只是今年的答辩提前了,你伤又没好,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咱们再一起去。”
“提前了?那你准备的怎么样,来得及吗?”
施鸣朗犹豫了一下:“我也说不好,不过论文都是我自己写的,答辩应该……问题不大。”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过不了还有明年呢。”
“内部转编总比去跟那么多人抢一个名额来得容易,我不想错过。”
施鸣朗走到窗边,这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透了,整栋楼又只剩下了他这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夜幕中零星的雪花飘下,给世界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他竟突然有些想念乐安那漫天纷扬的鹅毛大雪了。
徐䶮像是通晓了他内心想法似的:“乐安最近天天下雪,积雪厚的都到小腿肚子了。”
施鸣朗:“……”
“林涧说等你来了带你去滑雪打雪仗。”
施鸣朗:“!”
“还能堆雪人,夹小鸭子。”
施鸣朗:“!!”
“还……”
“你闭嘴。”施鸣朗痛苦道,“你再说、答辩就真过不去了……”
徐䶮使坏成功,像个小孩子似的笑成一团。
过了元旦,人们的心思都被春节勾走了,见了面也笑嘻嘻的格外好说话,使得单位里的氛围也轻松欢快起来。
高专委听说施鸣朗要论文答辩,索性把李桂莉叫来帮忙,让施鸣朗安心复习。李桂莉还是那副样子,嘴皮子从来不饶人,好在施鸣朗也习惯了,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假装听不到。
春城新官上任,一派热闹和谐。乐安却格外安静。
以往乐安的年节都是从元旦后自宫家的谢恩宴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尉迟家的团圆宴结束,期间世家名流轮流设宴,好不热闹。今年元旦过去半个多月了,宫家却像是忘了这回事似的,一张请柬都没发。这是宫家大少爷正式管家后的首个谢恩宴,他不动,其他人家摸不准风向,自然也不敢动。
徐䶮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自从出院心里就一直没踏实过。
证据是送出去了,可宫家也不是没有护犊子前科的。何况今年过年早,越是这种世家大族越讲究喜庆的日子不能出岔子,一家人一定要和和气气的才行。
天时地利人和,这么算算全让宮浔占了个遍。
如果宫家一直这么拖着,一个结果都不出,他是不是要把证据直接递给尉迟家,又什么时候去递呢?
徐䶮的忐忑并未持续太久,一张暗红色的帖子就送到了他手里。
是宫家谢恩宴的请柬!
往年看在徐国政乐安父母官的面子上,三大世家都会给徐家递帖子,可徐国政从不站队,帖子收下再准备点礼品送过去,算是全了面子。
今年就微妙了。
北国三大政治世家规矩都差不太多,新任家主上任后的第一次年节设宴需要遍邀北国权贵,哪怕是政敌也会收到请柬。
这样一来,今年的宫家宴请范围就大了,除了政敌和油盐不进的尉迟家,其他人必然是要亲自去席上坐坐的。哪怕是政敌,也会送个回礼全礼数。
政敌才送礼,徐国政这种已经上了宫家船的还礼到人不到就说不过去了。
但徐䶮的伤还没好全,宮浔的事也迟迟未出结果。徐国政这个时候在宫家的宴会上露面,怎么想都太狗腿了些。
徐䶮知道徐国政的想法,干脆主动请缨,让徐国政在家好生休息,自己去会会宫博麟,顺便探听点消息。
这是徐䶮第一次和宫博麟打照面,这位宫家大少爷给他的第一印象感觉比宮浔还要危险几分。
宫博麟知道徐䶮来的目的,邀他单独进了包间,开门见山:“老爷子看到证据被气得不轻,当场厥过去差点没抢救回来。今年开宴晚也是为了等他老人家病情稳定。”
“宮浔呢?”
宫博麟随手拿了个三才杯把玩:“关着呢。”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死不了,凑合活吧。”
凑合活?徐䶮拳头都硬了,强忍着才没让最后一根理智断线:“那么多条人命,就值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宫博麟轻笑一声,多少带了些讽刺:“毕竟是宫家人。”
好一个宫家人。
徐䶮深吸一口气:“宫二小姐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找到四年前案子的真相,宫家就会帮我翻案。”
宫博麟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这简单,一个热搜的事。”
“我不要热搜,我要四年前的案子重启调查。”
宫博麟心里明镜似的,四年前的那个小姑娘原本是宮浔的走私对象,要转移到国外拍卖的,中途出了岔子人没了,善后时又出了岔子被人意外发现,这才端到了台面上。
别人也罢了,只要宫博麟点头重查四年前的案子,结果必然会查到宮浔头上。哪怕只有这一个案子过了明路,宮浔也必死无疑。
“宮浔不能死。”宫博麟不轻不重地放下茶杯,“四年前的案子可以重查,但不是现在。”
宫博麟的语气一点情绪都不带,表情也始终如一。徐䶮看不出什么名堂,总觉得宫博麟似乎话里有话,他试探了一句:“什么叫不是现在?你总要给我个期限,总不能是八十年后等他自然老死了再说吧?”
“八十年……他没那个福气命。”宫博麟笑了笑,“怎么没带小家伙来?”
提到施鸣朗,徐䶮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狮子似的:“你似乎对施鸣朗格外上心?”
“那小家伙被你当猫养着,太屈才了。”
“什么意思?”
“想让他见见世面的意思。”
“宫少,您看看我爹和我身上的伤,我们家总共就这么三个男丁,就算是抓壮丁,您也得给我们家留一个吧?”徐䶮生怕宫博麟一个心思把施鸣朗也带到坑里,“施鸣朗家破人亡是宮浔一手造成的,现在他妈妈人还疯着,如果施鸣朗出了意外,他妈妈一定活不下去。算您日行一善,给他们家一条活路吧。”
宫家既然保了宮浔一条命,必然要认他身上背的债。
“宮浔的事算我欠你的,他又欠小家伙一条命,这么算下来,你们小两口到成宫家的债主了。”宫博麟笑出了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债主最大,随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