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篇 第55章猎人与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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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人脉能不能用钱买到这个问题，施鸣朗也算是稍有体会的人了，毕竟在他家里没落魄前也算是热闹。
“因利而聚，或利尽而散，或争利而去，总归不是长久的事情。”施鸣朗看徐䶮在床上动来动去，忍不住伸手把他按住，“乱动什么，一会伤口裂开了。”
徐䶮连着睡了许久，这会子精神头正旺盛，怎么躺怎么难过：“身上都僵了，想起来走走。你来扶我一把。”
施鸣朗“啧”了一声，把床摇高了些，让他靠着舒服点，自己则坐在床边，抬了条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锤着：“医生那天都问我你以前有没有胸口疼了，听得我心里一直揪着。现在案子越来越多，又因为宮浔惹了这么多乱子……趁着这次，出院前该检查的都检查一遍。”
“哎呦……”徐䶮一听念叨就头疼，他扯起被子捂住脸，一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状态。
施鸣朗眉毛一挑，躺在床上耍赖皮的徐䶮倒是第一次见，他微微翘起嘴角，把笑憋了回去，猛地一拍他的腿：“还没满一年你都开始烦我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谁说的。”徐䶮声音闷闷的却并没有拉开被子，“你先嫌弃我身体不好的。”
胡搅蛮缠。施鸣朗拉下被子：“我这明明是在担心你。不过……反正你的财产给了我那么多，你要是……我就拿着你的钱去养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你敢！”徐䶮上半身一动就疼，但腿还算灵活，他轻轻踹了一脚施鸣朗，“快呸呸呸！”
“呸！呸！呸！”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破了功，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林涧踩着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点进了门，扫了一眼这两个人的姿势就自觉闭上了眼，嘴里还不忘打趣：“哎呦呦，不得了不得了，法律认证过的就是不一样哈。”
“闭嘴吧你。”徐䶮眼尖，看见他手里拎了个木头食盒，“你破产了？改送外卖了？”
“呸呸呸！我呸死你个乌鸦嘴。”林涧把食盒重重放到桌子上，“我这是刚好碰见，就顺手给你们带来了。”
碰见？带上来？施鸣朗看看食盒，又看看徐䶮，一脸不解。
“刚才点的那家是林氏旗下的，主打精致高端，外卖都用实木食盒装，重的要死。”徐䶮大爷一样靠着，用脚戳戳施鸣朗：“我要喝生滚鱼片的那碗。”
难怪要单独打电话点单。
施鸣朗端了粥，犟不过徐䶮死活要自己吃，只好支了个桌子给他，还要守在旁边生怕他出点意外。
林涧也不客气，自己在食盒里面翻出了甜点，揪起来就吃，还招呼施鸣朗过来坐：“来来来，咱俩吃，别惯他少爷脾气。”
“他肩上有伤，我怕……”
“怕啥，都已经住在医院里了，还能怕啥。”林涧边吃边对徐䶮说，“对了，昨天下午的时候，你那个书记员……我是说乐安的那个，张啥的那个，跑过来问你的情况，我不知道你这边啥情况，你有空了自己给她回电话吧。”
“张娅？”徐䶮想了想，“你告诉她我住院了吗？”
林涧摇摇头，唯恐天下不乱：“没有，我说你失踪了。”
施鸣朗一口包子噎在喉咙里，险些岔气。
徐䶮却淡定的点点头，肯定道：“说得好。对了，我手机呢？”
“哦，对。”林涧从兜里摸出徐䶮的手机，丢给施鸣朗，小声跟施鸣朗说，“给你，你赶紧查查他有没有在外面花天酒地。”
安稳的蹭完了一顿早饭，林涧也懒得再当电灯泡，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溜了。医生来查完了房，护士也来打上吊瓶，病房里又只剩下徐䶮和施鸣朗二人。
施鸣朗突然想起来之前没有聊完的话题：“对了，之前都被你岔开了，你还没说完宮浔的事呢。”
徐䶮身上有伤，抱不到施鸣朗，觉得怀里空空，只好退而求其次，拉着他的手不放，硬要让人坐在身边，“说到哪了？”
“花钱买人脉？”
“是的是的。”徐䶮想了想，“我也是猜的。宫家不会苛待宮浔，但是也不会任由他去抢宫博麟的风头。所以想要对付宫博麟，他只能自己经营。”
“可是……能与宫博麟抗衡的人脉……得花多少钱啊。”
“那我考考你。什么活计来钱快？”
施鸣朗明白徐䶮的意思，抿着嘴笑：“刑法上的活计来钱快呗，判的越重来的越多越快。”
“像宫家这种地位的世家大族，黑产与他们现在的形象及其不符。之所以能存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一些做惯了这行当的老人不愿意转行，所以只能名存实亡的拖个尾巴，给他们养老送终后，慢慢也就弃了；另一种是树大招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要养一部分人，如果有人威胁到了宫家的核心利益，就直接抹杀。”
施鸣朗叹了口气，要不是他经历过，定会以为徐䶮在讲故事吓唬他。
“要是我理解的没错，宫家现在应该是这两种情况都有。”徐䶮的语速缓了下来，“宫博麟的意思是要把黑产洗白，他在小时候就跟宫老爷子提议投资培养雇佣兵，并且用私房钱养了一支。宫老爷子肯点头放一部分权，让宫博麟试着接过宫家，很大部分原因是他把培养好的佣兵带到了老爷子面前。”
“这主意好啊！如果按照你说的，宫老爷子最担心的应该就是黑产这个尾巴。时代变了，这个尾巴迟早会成为宫家的拖累，所以宫家下一任接班人所面临的首要课题就是如何平稳的让这个尾巴与宫家脱钩。”施鸣朗听得入神，不由得一拍手，“宫大少的这个方法……相当于是战略核威慑了。雇佣兵放在明面上，可以很大程度的震慑对手，反正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脸都是蒙着的，做的又是价高者得的行当，自家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接单赚钱！”
“小财迷。”徐䶮笑的十分宠溺，“这样宮浔就更按捺不住了，他那点钱笼络人脉都不够，哪养得起佣兵。”
施鸣朗点头附和：“佣兵不仅需要砸钱，还需要时间。宫博麟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一件大事，宮浔确实是拍马也赶不上了。老爷子因为佣兵放权给宫博麟，这不是明显挤兑宮浔的生存空间吗？”
徐䶮叹了口气，不过是被看破了那一点夺权的野心，就将他捧上棋盘，成为了宫家两兄妹的磨刀石。就连宫祺珊都在埋怨宫老爷子偏心宮浔，可宫老爷子这一步又一步，何曾伤过宫博麟一毫，又何曾给过宮浔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