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篇 第44章刘念军：张功德，听我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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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国政指着一地碎片骂了徐䶮半个多小时，骂到脑瓜子嗡嗡的开始眩晕，才恨恨的拿出备用手机。
生气归生气，但姜还是老的辣，徐䶮来这个电话，不是为了求家里保护，也不是为了向他征求接下来的行动方向，这孩子话里话外都是死不死的，用温福宁和刘秉明这两个人做铺垫，最后终于在他提到那个人的时候露出了端倪。
徐国政拨通了高专委的电话，他倒要见识见识这小男孩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自家儿子迷成这样，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想着要保护他！
高专委一大早被吕政言堵了心，这会子正在书房安安静静的练毛笔字。他的字在春城算的上小有名气，看着纸上一气呵成的草书如涛卷狂风般强劲洒脱，高专委那一团窝在心口的气终于疏散开来。
他满意的拿起茶杯，只闻蜜香扑鼻，浓郁不散，茶汤清澈金黄，色如琥珀，正要入口，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起。
高专委心里一突突，放下茶杯接起了电话。
“老高啊，最近怎么样啊？”
听到徐国政的声音，高专委手一滑，险些把电话挂了：“不太好，尤其是心脏。”
徐国政“哈哈哈”的糊弄过去，只当没听见他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有个事儿求你帮忙。”
“别别别，我都退二线了，就是一个预备退休的老头子，可帮不上什么忙。”
“啧，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
我今天就不该碰手机！高专委不情不愿的翻了个白眼：“说吧。”
徐国政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直一些，却难免透出一丝八卦的意思：“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小伙子，叫施什么的？”
高专委一听就知道他要打听的人是谁，还是装傻：“施？那个施？”
“西施的施。”
“哦……姓施的小伙子……哪个庭的知道吗？我们院姓施的小伙子可不少。”
“你个退休老头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我儿子的书记员，姓施的！”
“施鸣朗？”
“对对对，就是这个施什么明亮的！”徐国政语气中顿时多了几分兴奋，“你有这孩子的照片没有？”
照片？高专委脑袋上冒出来一个问号：“你要他照片干嘛？”
这老头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徐国政又开始打马虎眼：“哎呦，你一大把年纪怎么还这么八卦，你就说有没有。”
“这小伙子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惦记。”高专委终于受不住茶香诱惑，凭借着说话的空子端起来抿了一口，“上午刚有人把他强行塞到我手底下，这会子你又来电话要照片……”
“还不是我那个倒霉儿子！”徐国政努力的编理由，“惹了一屁股债，已经连累了他最好的兄弟，可能还会连累这个小书记员。既然人在你手底下，那正好，你可得给我看好了！要是他书记员再被他连累的出了事，我真怕他把天给我捅破喽。”
“那有什么麻烦的，我明天就派他去乐安出差，把人送到你眼皮子底下，你亲自看着不是更好？还要什么照片。”
“那不行不行。”徐国政真怕他一言不合把人派过来，“你明天给我整张他照片就行，我好跟我儿子交代。”
他生怕高专委再出幺蛾子，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高专委听着突如其来的忙音陷入沉思：看来今天是真的不宜碰手机。
如果说徐䶮是掀起乐安风暴的风眼，那春城的风眼非张功德莫属。
首当其冲的便是王鸣。纪委调查了张功德的往来对象，最终在王鸣办公桌上的一个紫砂壶身上找到了突破口。这把紫砂壶是拍卖行拍出的大师孤品，价值七位数，由海和厂的一位股东拍下。
有了由头，申请调查令搜家就容易多了。饶是王鸣先蛮横强硬再装傻充愣，当纪委随手一摸就从他床垫底下摸出了十根一公斤重的金条后，他终于两腿一软晕厥了过去。
刘念军是眼睁睁看着王鸣被人从大会会场架走，脸比锅底还黑。被带走的是王鸣，可会场内上百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刘念军身上。
这是赤裸裸的下马威。
刘念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这场让他颜面扫地的大会的，他只知道王鸣被带走，下一个一定是自己。
他从被薛明与王鸣两人半拖半架的踏入落霞俱乐部的那一刻起就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了一场怎么样的风波，但是同一时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无法选择，也无法回头。
刘念军是一个谨慎胆小的人。他的小姨子开了一家二奢回收寄售店，想要求他办事的人只要去这家店里“寄售”或者高价“购买”二手奢侈品刘念军就会收到消息，如果他同意，这单生意即可达成，不成便作罢，由小姨子退还财物。收到的钱两人四六分，刘念军的部分在年节时以走亲戚的名义送还。
正因为有这样的操作流程，刘念军能确保从自己这边走的“后门”稳定维持在合适的尺度内，明面上几乎挑不出错来。
这次张功德出事，那么多往来对象不处理，就盯着王鸣深挖，这显然不正常。他回想起张功德出事前的那一夜，刘莹莹似乎被张悦红约了出去又很快回来，还气鼓鼓的。
这也不太正常。
刘念军开完大会，办公室都没回就急忙往家赶，顺便把刘莹莹也叫回了家。
“什么事儿？”刘莹莹一进家便察觉气氛不对，她看看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的爹妈，有些发懵，“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刘念军语气严肃：“前几天张悦红约你出去是做什么的？”
刘莹莹听到张悦红就来气：“我不知道，大概又是想打着我的旗号撑场子，我们都没进就走了。”
“她在哪约的你？”
“挂了个霓虹的牌子，但是我第一次走那个入口，在隧道后面。”
“隧道？”刘念军的脸色更难看了，“那天晚上你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你好好想想，什么都不要遗漏。”
刘莹莹看刘念军的脸色就知道那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不敢多问，一五一十的把张悦红怎么约她的，又是怎么在入口借着她的名字逞威风的一点不差的讲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