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篇 第38章水一章来个询问环节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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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两个律师带着几个原告走出法庭,审判席上,坐在徐䶮右手边的陪审员翻了翻卷宗,压低了声音对着徐䶮说到:“徐法官,这个案子他要申请回避就让他申请好了啦。今天还有个被告没有来,缺席审不太好的呀。”
徐䶮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巴不得今天的庭审开不起来,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干脆的就休了庭。但这些不可能跟陪审员明说,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抿着嘴,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知道了。
左手边的陪审员皱眉摇摇头:“吵死了,看样子这案子还有的吵呢。”
徐䶮微微弯了嘴角,算是回应。
施鸣朗听到背后审判席上的动静,担心的回头看向徐䶮的方向,徐䶮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将目光落回了他身上一秒,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施鸣朗自打进了法庭,心就跟长了草一样,总是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即使知道这种场面对于徐䶮来说并不难应付,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在原告提出要申请回避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虽然以这个理由申请也不可能换人审,但可以找到合理的借口延期开庭。
是错觉吧。施鸣朗按按胸口,深吸一口气:传票收了却不来开庭是被告自己的事情。缺席审理在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就算以后揪着这点不放也闹不出花来。
“豁,好家伙。”左右边的陪审员突然指着窗户感叹一句,“太阳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短暂的被这扇小小的窗户吸引了过去。
窗外,大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落,阳光在雨水的折射下愈发明媚娇艳起来,刺的人睁不开眼。
审判区的门被推开,原告律师低头匆匆走进来,跟着他们一起的却只剩下了姐姐一个人。
徐䶮问:“其他人呢?”
原告律师陪着笑:“听说他们家里的老奶奶突然在家晕倒了,其他几个都赶回去照顾老人家了,就留了大姐姐一个。”
“行吧。”徐䶮待施鸣朗恢复庭审录像后才问道,“庭审继续,原告方是否申请回避。”
原告律师特别跟姐姐低声耳语了几句才回答:“不申请。”
“原告本人也不申请?”
律师又怼了怼姐姐,姐姐才不情不愿的小声“嗯”了一声。
徐䶮点点头:“原告诉请有无变更?”
“没有。”
“被告答辩。”
……
庭审节奏在开场的小插曲过去后终于渐入平稳,施鸣朗也暗暗松了口气。
“陈德礼,你跟张耀是什么关系?当晚为什么会跟他一起打猎?”
陈德礼一身西装,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靠在椅背上就跟没听见徐䶮发问似的。
他的律师十分自觉的开口:“陈德礼跟张耀没有任何关系,当晚是。。。。。。”
“我问的是陈德礼本人。”
“。。。。。。我认为。。。。。。”
“陈德礼,你会说话吧?”第二次打断律师,徐䶮的声音已经不太耐烦了。
陈德礼这才缓慢的坐起来,往前靠了靠,一脸傲慢:“我不认识张耀。我说过很多次了。”
“那你当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张耀的车上,还跟他们一起打猎?”
“是张立约我,说出去喝酒,介绍个朋友给我认识。”
“你跟张立又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他的对公账户和贷款都是在我们银行办的。”
“张立和张耀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张立跟你提过张耀吗?”
“没有。我是当天晚上才知道有张耀这个人的。”
“你上车之后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是去打猎的?”
“没有。”
“你也没有问?”
“没有。”
“你经常跟张立一起喝酒?”
“两三个月一次。”
“你没有问去哪里喝酒?”
“没有。”
“车往偏僻的地方开,你也没有问?”
“没有。”
“你跟他们两个经常一起出来玩吗?”
“。。。。。。不,没有。我一直不认识张耀。”
“平常你们一起出来都做些什么?”
“我们平常不一起出来,只偶尔在一起喝酒。”
“除了工作上,你们有其他方面你的往来吗?”
“没有。”
“张立打猎也不叫你?”
“不叫。”
“你知道他平时打猎吗?”
“我不知道。”
一系列快速的你问我答之后,徐䶮深深看了陈德礼一眼,停顿了几秒才缓缓问道:“请你简单陈述一下当晚的事情经过。”
陈德礼看了律师一眼,在律师点头后,才极其缓慢的说:“当晚张立约我出来喝酒,说介绍个新朋友给我。我在老地方等他,看见他开来的车跟以前不一样,上了车才发现这不是他的车。开车的是。。。。。。”
徐䶮突然打断陈德礼:“张立几点约的你?”
陈德礼一愣:“我。。。我记不清了。”
“大概。”
“大概。。。。。。九、十点钟吧。”
徐䶮目光并未在陈德礼身上,而是翻着卷宗,漫不经心道:“继续。”
“我。。。。。。张立约我出去。。。。。。”
“开车的。”
“哦,对。开车的就是张耀。”陈德礼停了停,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然后。。。。。。就,就开到乡下去。我看着路越走越黑,问了张立一句去哪,张立说去个好地方。我就没多问。到了地方,张立。。。。。。”
“到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车慢下来了,张立拿出来一个夜视仪。”
“你认识夜视仪?”
“认识。书上见过。”
徐䶮抬眼瞥陈德礼一眼:“继续。”
“张立拿出夜视仪到处看,我就问他在找什么。他说找下酒菜。我感觉不对,但是那个地方太偏僻了,我也没敢多问多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张立说找到了,把夜视仪给张耀,张耀拿出枪,我这才知道他们是来打猎的。张耀把夜视仪架在枪杆子上,说像只兔子,开了一枪。后来他下去确认,慌里慌张的就跑回来,跟我们说可能不好了,打到人了。我当时就说让他们赶快报警叫救护车。可是张耀又说不一定是他打死的,可能那人之前已经死了。张耀和张立两个人又下去确认了一次,回来之后,张立也说那人不是张耀打死的,张耀就开车回来了。后面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警察找到我。”
陈德礼像是怕徐䶮再次打断他似的,一股脑说的飞快。然而徐䶮不仅没有打断他,还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坐在车上哪里?”
“后排。”陈德礼顿了顿,补充道,“张立在副驾驶,张耀开车。”
“你自始至终什么都没做?”
“没有。”
“张立什么时候给你介绍的张耀?”
“就上了车,在路上介绍的。”
“回到家之后你报警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我认为这件事与我无关,而且我也不知道真假。”
徐䶮点点头,转而问张立:“张立,陈德礼说的是真的吗?”
比起陈德礼,张立显得紧张的多,他一直紧绷着缩在椅子上,猛地听到徐䶮点他名字,险些蹦起来:“差,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差在哪里?”
“真,都是真的。”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陈德礼?”
“有两三年了。”
“怎么认识的?”
“就,就去办业务,慢慢的就熟了。”
“你又是怎么跟张耀认识的?”
“张耀跟我是一个村上的,老乡。”
“认识多久?”
“快十年了。”
“约陈德礼打猎的主意是谁出的?”
“是张耀出的。”
“张耀的枪是怎么来的?”
“一开始是我找枪贩子给他买,后来他就撇开我,自己跟枪贩子联系上了。他一直想要一把长点的**,这次也是因为新**到了,才确定下来约陈德礼的日期。”
“陈德礼以前跟你们一起打过猎吗?”
“没有。”
“你跟张耀经常一起打猎?”
“差不多一个月两三次。”
“陈德礼既然从来没跟你们一起打过猎,你们为什么还要约他去打猎?”
“。。。。。。我,我们也没多想,就。。。。。。。”
徐䶮打断张立:“你们为了什么约的陈德礼?”
“因,因为张耀的厂子需要贷款周转,是在陈德礼他们银行办的,想约他出来问问能不能尽快把贷款批下来。”
“也就是约他出来谈事情的了?”
“算是吧。”
“安安稳稳的坐着喝酒谈不比打猎谈更好?为什么约他去打猎?”
“我没想那么多,就,就那么约了。主要是张耀说男人没有不喜欢打猎的,让我去约。。。。。。”
“你怎么约的陈德礼?”
“是张耀给我出的主意,说直接讲打猎陈德礼恐怕会拒绝,让我骗陈德礼说是出来喝酒。等到时候车开到乡下,他想回去也没办法了。”
“简单陈述下当晚的事发经过。”
“就,就我们到经常打猎的地方,我拿着夜视仪观察有没有猎物。我看到夜视仪上有一个黄点,圆圆的,像是个兔子,但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就告诉张耀好像有个兔子,让他再看看。他接过去看了看,跟我说就是只兔子,然后就开枪了。开完枪他下去确认,我和陈德礼在车上等着。大概过了个十来分钟,他慌里慌张的跑回来,说完了,可能打到人了。我就问他你怎么知道打到人了?他说那边没有兔子,是个塑料棚子,里面睡了个人,他推了推那人,那人没反应,像是不行了。陈德礼就让我们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张耀不同意,拉着我又去确认了一遍。当时天太黑了,我们没手电,拿手机照着,我看那人脸上干干净净的,也没什么东西,摸了摸还温热着,我就说没准是睡得太熟。结果伸手去摸他头发的时候,摸了一手血。张耀就说,要是子弹打得,脸上不可能这么干净,这没准是别人用棒子敲死了,给抬到这来,让我们倒霉碰上了。我觉得也有可能的,就跟张耀一起回车里了。陈德礼问我们什么情况,我们就把推测告诉他了,他又让我们报警,可是我们觉得毕竟警察来了我们也解释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直接开车回家了。第二天中午张耀来找我,丢给我了一袋子拆开的枪,说这东西不能留了,让我帮忙给他处理一部分,我就把袋子带到水库去扔了。后来就是警察上门了。”
徐䶮左右问了两位陪审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之后,正准备继续法庭调查时,审判区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张耀的律师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审判长,今天开庭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
片刻的沉寂后,一片哗然。
施鸣朗蓦的回头看向徐䶮,而徐䶮猛地锁紧了眉。
作者闲话:
虽然水……但是字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