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篇 第22章当法官哪有不精神分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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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鸣朗呆呆的愣在原地,完全不能相信这人居然一松手就跑没影了。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施鸣朗有些懊恼的垂下头。
我疯了吗?
明明只想靠他近一点,才进了这个法院。能成为他的书记员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好吗!还要什么自行车!
没等他懊恼结束,徐䶮已经抱了卷宗,戴上百年难得一用的防蓝光眼镜,面无表情的走出来,把卷宗往施鸣朗怀里一扔。
“跟我走。”
“啊?哦……”
这次施鸣朗学的聪明了些,紧紧跟在徐䶮身后,徐䶮停,他就停,坚决不多往前走半步。
大厅里坐着一一男一女,男的十分年轻,约莫二十出头,女的岁数大些大概五十多,身材明显走形,裹着一件暗紫色的外套,眼圈红彤彤的。
这应该就是死者的妻子和儿子了。
徐䶮翻了翻卷宗:死者70岁,妻子63岁,儿子22岁……这儿子得的真晚。
他走过去,问:“赵福英、李思祥?”
赵福英一抬头,张了张嘴,嗷的一嗓子,嚎啕大哭。
大厅本就空旷,这么一嚎,整个厅都成了共振器,尖锐的声音在厅内震荡、碰撞,冲击着徐䶮的耳膜。
吵死了。
他不耐烦的皱着眉,呵道:“别哭了!”
哭声戛然而止。赵福英两眼一抹,没想到徐䶮居然敢呵斥她,暗暗给李思祥使了个眼色。李思祥“腾”的就站了起来,扬着头:“什么意思啊?!你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徐䶮冷笑,“小施,正好把裁定给他们。”
小施应了一声,从卷宗袋中抽出一张裁定书递过去。李思祥看都不看,双手抱胸:“我不收!我不认!”
“对裁定有异议,五日内可以提一次复议。”徐䶮懒得跟他们多话,“拒收不影响裁定效力。我先跟你释明清楚……”
“我不管,我就是不认,你还能逼我认是怎么着?我不收,也不签字!”李思祥水米不进,“你们就跟邹立平都是一伙的!串通好了坑我们平民百姓!”
徐䶮冷冰冰的歪头盯着他,盯到李思祥心里发毛,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去。
“说完了?”徐䶮淡淡的把卷宗从施鸣朗那抽出来,不轻不重的摔在桌子上,“啪”的一声,“说完了我来说,你闭嘴。”
李思祥一哆嗦,不自觉的跌坐回去。
“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律师”是怎么跟你们讲的。但我已经跟交警沟通过,确认了这辆车的保险完全够赔你们的损失,邹立平本人掏的钱不会超过5000块。我理解你们想恶心邹立平的心情,但邹立平的车是营运用车辆,而且并不是你们律师说的跑滴滴,他是拉货的,在这种情况下保全,你们要赔偿邹立平车辆每日的营运损失。按照现行标准,他的车每天营运损失在800左右,一个月两万四。”
“凭什么?撞死人他还有理了?还要我们赔他钱?!”李思祥梗着脖子。
赵福英眼珠一转,深吸一口气,又要开始嚎。
徐䶮抢在她前面说:“打住。你跟我这嚎也没用,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反正你们也有代理人,裁定我们会送到你们代理人那里,二位请回吧,再有什么不懂得,回去跟你们代理人沟通。”
徐䶮说罢,拍拍施鸣朗,转身就走。
说时迟那时快,赵福英趁着徐䶮转身的空当,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徐䶮的腿,坐在地下就开始哭:“哎呀!老爷子啊!你死的惨啊!撞死你的逍遥法外,还要让我们倒赔他的钱啊!!!!老爷子啊!你怎么不把我带走算了!!”
李思祥见状,也蹲在他妈身边附和道:“妈啊,认命吧,这世道就这样,咱们老百姓胳膊扭不过大腿,认命吧!”
施鸣朗生怕赵福英抱着徐䶮同归于尽,紧紧的抓着徐䶮的胳膊,一脸紧张。
徐䶮冷眼看着,淡淡的说:“我数到五,再闹法警会来把你们抬出去。”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法院还要抓我受害人!!!没有王法了!!!”赵福英哭的更厉害,从腿抓到徐䶮的胳膊,徐䶮的手臂顿时多了几道抓痕。
施鸣朗急了,也不管那么多,伸手就去掰赵福英的手:“放,放手!你再,再这样,就是,妨害公务了!”
徐䶮按住施鸣朗的手,摸出手机:“四。”他看向李思祥,“妨害公务是罪,你知道吗?”
李思祥一听,顿时怂了,他拍了拍赵福英,小声说:“妈,不然算了,咱们回去找律师去!”
赵福英一听入档案,也停下了哭,冲着李思祥炸眨了眨眼,慢慢松开手,让儿子把自己扶了起来,边起身还边碎碎念:“我要投诉!我要举报你们!”
“切。”当法官还能怕你投诉?徐䶮一个字都懒得多说,转身就要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徐法官好大的架子。”
徐䶮回头:
来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黑色运动裤松松垮垮,手随意插在裤兜里,隐约露出腕间的白色表带,他笑着往前一步,冷白的灯光下,青绿色的血管沿着下颌没入衣领,眼睛却是极其罕见的金褐色,语气堪称宠溺:“好久不见,想我了吗,小施同学?”
施鸣朗瞳孔骤缩,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颤抖着缩在徐䶮身后。
徐䶮看了看施鸣朗,又看了看来人:“你是哪位?”
男子轻轻“啊”了一声:“我们见过。”他挑挑眉,“在霓虹。”
见过?
徐䶮心里噗通一声,该不会……
那人轻轻向前一步,伸出手:“宫浔。听说你在找我。”
果然是他!
徐䶮只是看了一眼宫浔伸出的手,并没有回应。
宫浔耸耸肩,丝毫不觉得尴尬,顺势将手伸向徐䶮身后的施鸣朗,一把把他揪了出来。
施鸣朗把头埋的深深的,努力的缩着身子。
宫浔弯着腰找了找,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便失了耐心,一把掰起施鸣朗的下巴,用食指摩挲着勾了勾:”果然是你。”宫浔一脸寻味,他来回打量了施鸣朗和徐䶮几眼,然后轻轻的”哦~”了一声。
施鸣朗似乎对宫浔十分畏惧,整个人被他一碰就像被电到一样,”腾”的弓起身子,头发跟都竖起来了。他想要向其他人求助,可刚刚闹事的当事人见宫浔不像是好惹的,早就灰溜溜的跑了,现在厅里只剩下徐䶮。
施鸣朗头刚扭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停住了。
不行。
他攥紧了拳,再次深深埋下了头。
徐䶮注意到施鸣朗的动作:”施鸣朗,还在这杵着干嘛?拿着卷回办公室去。”
可宫浔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抓着施鸣朗,视线却越过他移到了徐䶮身上:“同事爱……啊。”
“您手里这位,智商低、手脚慢,还结巴。今天刚来了一堆案子等着发传票呢,您看这打情骂俏的事儿……”徐䶮笑着伸手拽住了施鸣朗,“等下班了再慢慢聊,怎么样?”
“徐少肯给这个面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得了。”宫浔松开手,拍灰一样双手拍了拍,二指夹出一张名片,“七点见,带上小朋友。”
徐䶮拽过施鸣朗,并不去接名片:“对不住了宫少,今天确实不方便。”
宫浔轻轻“哦”了一声,笑道:“看我这记性。你爸他……”
徐䶮把施鸣朗往后推了一把:“愣着干嘛?回去发案子。”
宫浔漫不经心的“参观”着大厅,很识趣的等施鸣朗走远才说:“身体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