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在?快进来听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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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众所周知,春城市春山区是三年前撤县划区后才被春城收编成区的。原来的春山县法院也跟着变成了区法院。可由于编制紧缺,春山区法院的年轻人屈指可数,“老龄化”严重。
徐䶮是划区后第一批考进来的公务员,目前是院里最年轻而且唯一未婚的一个。
又众所周知,公务员是单位“包”婚配的。
徐䶮作为北国排名第一的北国政法大学硕士毕业生,基础极其扎实,在同龄人中表现十分亮眼,一直是作为春山区法院的储备中层来培养的。
年少成功的人不少,性子不骄不躁的却不多。
作为人事一把手的政治处主任薛明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起了打算。
薛明今年快40了,正是政途上的黄金年龄。给区长当过一秘的他靠着过硬的笔杆子,年纪轻轻的就调到法院成了主任。
但他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
听说区里有一个下放到村镇锻炼的机会,薛明心底一亮,知道机会来了。
为此,薛明找上了老熟人——市委书记刘念军。他知道刘念军最愁的就是他家的独生女刘莹莹。刘莹莹今年已经28岁了,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找。多少人介绍了多少个,不是刘莹莹看不上,就是刘念军不欣赏。
于是薛明在酒席间“无意间”提起了自家院里刚来了个没有背景又上路子的年轻人,长得帅,能力强。
没有背景=好掌控;能力强=拎得起来。
刘念军一听,当即就拍了板,让薛明务必给他女儿留着,先让两个年轻人见面再说。
后面的事情就很明了了。
徐䶮不好直接拂薛明的面子,只好去见了刘莹莹,并且当面表达了暂时不想谈对象的意愿。
坏就坏在,刘莹莹被惯的眼比天高,谁都看不上,却偏偏对徐䶮一见钟情了。于是打着“做朋友”的旗号天天变着法的约徐䶮。
徐䶮忍了一周,终于忍不住,把刘莹莹给拉黑了。
这一拉黑可炸了大锅。
刘莹莹跑回家跟刘念军又哭又闹,意思就是非徐䶮不嫁。刘念军心疼闺女,终于在刘莹莹扬言要绝食之后拉下老脸跑去亲自找了徐䶮。
那是一个下午。
徐䶮刚开完庭,想着有个案子审限就剩三天了判决还没着落,步子顿时又快了几分。谁知一拐到办公楼,就看见薛明端着一杯茶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
徐䶮走过去点了点头,开了门:“薛主任,找我有事?”
薛明踱着步子,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开口:“小徐啊,不是我找你。是区里的刘书记。”
刘书记?徐䶮心里顿时明了,他笑了笑:“刘书记是因为他女儿的事情来的吧?”
薛明嗯了一声:“这个事情……你怎么看呐?”
徐䶮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薛主任,这真不好意思。小姑娘人真不错,家庭又好,跟我……这门不当户不对,太委屈了。再说,我这人没什么上进心,怕耽误人家小姑娘。”
薛明笑了:“你没看上人家小姑娘?”
非要这么直白的吗?
徐䶮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笑了笑,没有言语。
薛明叹了口气:“小徐啊,我知道你性子直,也不跟你兜圈子。刘书记中午就来了,听说你开庭,一直在我办公室等到现在……我就不上去打扰你们了。”
徐䶮震惊:“刘书记亲自来了?”
薛明点头,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背:“感情这种事情,年轻人难免拿不准主意,不如你打个电话给你父母,让你父母一起帮你”好好”合计合计。”
“……”徐䶮勉强的笑了笑,“谢谢薛主任,我明白了。”
“嗯,你是聪明人。去吧。”
不不不,绝顶的聪明才是真正的聪明,我还差得远。
徐䶮也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往楼上蹭。
鸿门宴至少还管顿饭……
这一去就是一下午。
没人知道这俩人在里面谈了些什么,薛明只看见刘念军出来之后,那脸比锅底黑多了。
他倒是没多说什么,只跟薛明淡撇撇的讲了一句:“两个孩子没缘分,也不能强按头,这事……就算了吧。”
薛明的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哦豁,完蛋!亲家马上要变冤家了!这马屁可算是彻底拍到马蹄子上了。
想到这里,薛明对徐䶮的火气不打一处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平时看着老老实实怪听话的,谁知道关键时刻这么不识抬举!
正巧,这时院里结构调整,新组建了栖凤法庭。薛明跟院领导一合计,小年轻多锻炼锻炼总是好的。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呵……锻炼锻炼?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锻炼个鬼!”俞楠讲的口干舌燥,自己跑出去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吞下去一半,舒了口气:“这下懂了?”
施鸣朗一脸迷茫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不就是,相亲,失败吗?至…至于吗?”
俞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了戳施鸣朗的脑袋:“你这里面装得都是什么?浆糊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懂?薛主任本来想借着这件事情让刘书记欠他个人情,好换个下放的名额。现在好了,徐䶮这么一搞,刘书记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还下放,不让他下台就不错了!”
“可,可是,徐…庭,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俞楠翻了个白眼:“刘大小姐眼高于顶,居然能看上他,怎么想都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吗!”
“可,可是,不喜欢,为…为什么,要,要答应?”施鸣朗皱起眉,“早点,说,说明白…才,是对的。”
俞楠看着他,愣了半天:“你们两个,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你是傻子吗?娶了刘莹莹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啊?先不说她家底有多厚实,就说她爸,那可是市委书记啊!她本人长的跟明星似的,还是海归硕士,这种老婆烧香拜佛几辈子都不见得能求到好吗!”
“可…可是……”施鸣朗被他吼得委屈巴巴,“不喜欢,就,就是,不喜欢啊……感情,又,不能勉强……”
俞楠张了张嘴:“算了,简直对牛弹琴!扯回来扯回来。所以,徐䶮这次被踢下来,名义上升了个副庭长,实际上什么都没变,还要白白多做副庭长这摊吃力不讨好的活,就是薛主任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折腾他。而且这次给他办的都是那种简单得很,写不出案例的那种,一般都是快退休了、要平安养老的法官才办的。懂了?”
施鸣朗终于点了点头。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刚一来就被李桂莉各种针对了。
原来是被徐䶮“连坐”了。
俞楠长出一口气:“这么搞几年,他要调研没调研,要案例没案例,除了集体功什么都立不了,还有什么指望升职?自身都难保,哪还能顾得上你?这年头法官如果不顾着自家书记员,还能指望谁顾着?所以你跟着他,苦日子多了去了。”
施鸣朗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俞楠以为他在难过,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话说的极端了点,你也别想太多。他要是欺负你欺负得狠了,你就直接去找薛主任告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薛主任自然会帮你的。”说完,他看了看表,“哎呀”一声,抱起卷宗冲了出去,“都快下班了,我要赶快送卷去,有事电话联系。”
施鸣朗没有任何反应,他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坐了许久。
由于口吃,他从小就有意识的避开人群,也从来不愿意主动去想与人际交往有关的事情。
但今天,俞楠的话让他意识到,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自身难保吗?
想起今天下午徐䶮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挡在身后,又不留情面的骂了李桂莉……
他是个好人。
如此念着,施鸣朗捧着心口傻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