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看着趴在地上，眼神闪烁、明显心虚的银狼，继续追问：“你既是时间塔的主人，它为何反要追你？伴生宝物还会反噬其主不成？”
    银狼耳朵耷拉下来，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噜声，支支吾吾地道：“这个……时间塔嘛，确实是我的伴生宝物，我们那一窝就我独一份，族里都当宝贝藏着掖着，谁知道……”
    它声音越来越小，“谁知道我贪玩跑出去一次，不小心泄露了气息，就被那该死的仙人盯上了。”
    它叹了口气，银色眸子里满是懊悔：“后来我被抓，时间塔自然也落到了他们手里。不过只要我不死，时间塔就永远不会真正易主。他们想彻底掌控时间塔，就必须契约我，抽我本源。幸好小爷我机灵，逃出来了！”
    “塔灵呢？它是什么时候苏醒的？”顾云寂冷不丁开口，问到了关键。
    狼妄身子一僵，悻悻道：“塔灵……其实一直存在，但在我拥有实体时，它大多在沉睡。直到我被迫舍弃肉身，化为魂体逃命时，它才被彻底苏醒。”
    它似乎回想起什么不好的经历，狼脸皱成一团，“然后这一路上……它就没停止过骂我！说我是个败家子、惹祸精，把好好的家底都败光了！”
    沈清弦扶额，大概能想象到那场景。
    他接着问：“那它抓捕柳湾村的村民，又是为何？只是为了逼你现身？”
    “是为了逼我回去，也是……为了自救。”狼妄垂下脑袋，语气低沉了几分。
    “时间塔需要庞大的灵气维持运转和存在。这个世界灵气太稀薄了，它快要支撑不住了。如果时间塔因为灵气耗尽而崩塌消散，我这个与它性命交修的主人，也会跟着魂飞魄散。”
    “塔灵让你回去，是认为只有你才能操控时间塔，离开这个贫瘠的小世界，去寻找灵气更充裕的地方？”沈清弦推测道。
    狼妄点了点头，又猛地摇头，一脸纠结：“是啊！可问题是我现在也没办法啊！当时为了安抚暴走的小灵，我……我就撒了个小小的谎，说我有办法找到路回去……”
    沈清弦简直要被它气笑了：“所以塔灵一直信以为真，等着你带它离开，结果你只是在跟它玩捉迷藏？”
    狼妄用爪子捂住脸，发出哀鸣：“我也不想啊！可我要是回去承认我没办法，小灵肯定更生气，说不定直接把我困在塔里等死……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看着这只上古神兽毫无形象地耍赖哭诉，沈清弦和顾云寂都有些无语。沈清弦叹了口气，问道：“你总有名字吧？”
    “当然！”狼妄立刻抬起头，试图找回一点神兽的尊严，“吾名狼妄！”
    沈清弦嘴角微抽，这名字倒是贴切。“那塔灵呢？”
    “我平时都叫它小灵。”狼妄回答。
    “狼妄，”沈清弦神色严肃起来，“事到如今，你必须回去面对小灵，坦白一切。它抓捕村民是为了汲取他们的生命精气勉强维持，但此法绝非长久之计，而且一旦引来真正的大能探查，你暴露的风险更大，届时恐怕就不是被抓回去契约那么简单了。”
    狼妄耷拉着耳朵，嗷呜一声，把脑袋埋进前爪里，显然内心挣扎无比，既怕塔灵发怒，又放不下神兽的面子去道歉。
    沈清弦见它这副模样，心念一动，不再多说，而是默默地取出烧烤架、木炭，以及几只早已处理干净的肥嫩灵兔。
    他熟练地生火，将灵兔串好，架在火上慢慢炙烤。
    他和顾云寂早已吃过，此举意欲何为，不言而喻。
    很快，诱人的肉香伴随着灵兔油脂滴落炭火发出的“滋滋”声，在空间内弥漫开来。
    那香气仿佛带着钩子，精准地钻入狼妄的鼻腔。
    原本还在进行激烈思想斗争的狼妄，鼻子猛地**了几下，耳朵倏地竖起，埋在爪子里的脑袋也抬了起来，一双银眸死死盯住那逐渐变得金黄酥脆的烤灵兔，口水几乎要从嘴角流下来。
    它试探着伸出爪子，想要去够最近的那只。
    “啪！”一声轻响，顾云寂面无表情地用一根树枝精准地敲在它的爪子上，力道不重，却足够警示。
    狼妄“嗷”地一声缩回爪子，委屈巴巴地看向沈清弦，眼神里充满了对美食的渴望与被阻止的控诉。
    沈清弦笑眯眯地翻转着烤兔，慢条斯理地往上面撒着特制的、能激发食物本身鲜美并蕴含一丝灵气的佐料，香气顿时更加浓郁扑鼻。
    “想吃吗？”
    狼妄疯狂点头，尾巴都不自觉地摇了起来。
    “那就回去，跟小灵好好道歉，一起商量解决办法。”沈清弦开出条件。
    狼妄脸上顿时露出挣扎之色，看着近在咫尺、香气诱人的烤兔，又想到要回去面对暴怒的塔灵，内心天人交战。
    沈清弦也不催促，只是将烤得恰到好处、外焦里嫩、油脂滋滋作响的灵兔举到狼妄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