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简陋窗棂洒入屋内，映照出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粒。
    沈清弦与顾云寂对坐于桌前，中间摊开着一张粗略绘制的柳湾村周边地形草图。
    桌上，一盏粗陶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为这清冷的早晨增添了几分暖意。
    沈清弦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点，语气带着一丝困扰：“顾兄，空间里的那些灵兔，繁衍速度远超预期，如今已过百只，那片草场虽经灵泉滋养，生长迅速，却也快不堪重负了。再这般下去，只怕于它们的品质无益，也徒耗空间灵气。”
    他抬眼看向对面神色清冷的顾云寂，继续道：“我思前想后，与其我们二人耗费心力管理这些日益增多的灵兔，不若就此将它们交给村里。我们只需留下十数只，足够日常食用与研究即可。如此，既能解决眼前之困，亦可借此机会，为柳湾村寻一条长久的生计。”
    顾云寂静默地听着，修长的手指搭在茶杯边缘，并未立即饮用。
    他目光扫过草图，最终落回沈清弦带着征询意味的脸上，声音平淡无波：“你既已决定，便按你的想法去做。只是，如何交付，利益如何分配，须得思虑周全，莫要好心反招致祸端，或令村民因利生隙。”
    沈清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正是他这几日反复思量的问题。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道：“顾兄所虑极是。我确有一想法，正要与你商议。若将灵兔分散至各家各户，届时村民各自为战，售卖相同的兔毛、兔肉，难免相互压价，滋生矛盾，绝非我愿所见。”
    他顿了顿。
    “我欲建议村长，仿效我曾听闻过的”合作社”模式，创办一个村集体产业。由村中统一集资，集中饲养、管理这批灵兔，统一寻找销路，所得收益，再按各家出资多少与出力大小进行分配。如此，方能将大家的力量拧成一股绳，避免内耗，真正实现共同受益。”
    顾云寂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他虽不通俗务，却也明白这“合作社”之策，意在整合资源，避免无序竞争，确是长久之计。
    他微微颔首：“此法……颇善。可集中力量，亦能定下规矩，减少纷争。”
    沈清弦见他认可，心中一定，随即又提出另一个想法：“此外，此次前往村长家，我欲将顾兄你，正式引见给村长。”
    顾云寂抬眸，目光中带着询问。
    沈清弦解释道：“你伤势未愈，需在此静养一段时日，总不能一直隐于幕后。我便说你是我的远方表亲，名唤”阿寂”，因家中变故，特来投奔于我。如此，你便可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也省去诸多猜疑与不便。”
    他知道顾云寂不喜应酬，但这是目前最合理的安排。
    顾云寂沉默片刻，他素来不喜与陌生人多做接触，但沈清弦考虑得确实周详。
    他如今与凡人无异，有个合理的身份遮掩，确能省去不少麻烦。
    最终，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许。
    计议已定，两人便不再耽搁。
    沈清弦从空间内取出一个特制的、内部空间可经过简单拓展的竹制兔笼。
    里面装着数十只精心挑选出来、体型健硕、毛色光亮的灵兔幼崽与几只成年种兔。
    这些灵兔虽因离开空间灵气环境稍显不安，但依旧能看出其与寻常野兔的不同，眼神更为灵动，气息也纯净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