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结束后的日子，沈越的生活恢复了往常的节奏。每天早上按时起床，上学，趴在卷子里做题，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越哥，你今天又傻笑什么呢？”陈默默凑过来。
    沈越把笔搁下”今晚训练去不去？”
    ”去啊！”陈默默一拍桌子，”正好看看你报的那些项目准备得咋样了，别到时候在你哥面前丢人现眼。”
    “我肯定不会丢人，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沈越笑骂。
    ”同学们安静一下！”老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教室，站在讲台上敲了敲桌子，”我们的班服还没选好，体委挑了几个款，你们投票选一下吧！”
    陈默默拿着打印的图片站起来：”大家看啊，我这儿有几个方案。第一个是传统的运动服样式，第二个是带翅膀的创意款，第三个是简约的T恤款...”
    ”终于要选班服了！”
    ”我要选那个带翅膀的！”
    ”太土了吧！”
    沈越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忍不住扶额。
    ”越哥，你觉得哪个好？”
    ”就这个吧，简单大方。”沈越指了指最朴素的那个。
    ”太普通了吧！”陈默默抗议，”这可是咱们高中最后一次运动会啊！”
    ”那你觉得带翅膀那个好？”沈越挑眉，”到时候你穿着那玩意儿跑一百米，最好跑快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起飞呢。”
    陈默默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行吧行吧。”
    投票结果出来，大部分同学都比较要脸，选大白t的人最多。
    其实那个白t恤挺好看的，版型看起来很好，印花也漂亮。
    ”拿体委统计一下码数，好了别闹腾了，准备上课吧。”老徐说完把课本拿出来，”翻到56页...”
    ”沈律师，这个案子的材料您看一下。”助理王君颜递过来一沓文件，”对方公司那边又出新的证据了。”
    沈归接过文件，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他正在处理一个复杂的商业纠纷案——一家科技公司被指控窃取竞争对手的商业机密。表面上看是个普通的侵权案，但随着调查深入，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君颜，你去查一下这家”辉光科技”的股东背景，”沈归指着文件上的一个名字，”特别是这个叫李鹏辉的股东。”
    ”好的沈律师。”王君颜点点头，”不过这个案子确实挺棘手的，对方公司的法务团队很强。”
    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快两个月，每次觉得快要找到突破口的时候，对方总能拿出新的证据来混淆视听。更麻烦的是，他怀疑对方公司内部有人在故意拖延时间。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越发来的消息。
    ”哥，我们今天选班服！你要看看吗。”
    ”沈律师？”王君颜疑惑地看着他。
    ”啊，抱歉。”沈归回过神来，把手机锁屏放进抽屉，”继续刚才说的，你去查一下李鹏辉最近三个月的银行流水，他可能收受了对方的贿赂。”
    ”明白。”王君颜转身离开办公室。
    沈归重新拿起手机，给沈越回了个消息：”发来看看。”
    没过一会儿，沈越发来了几张班服的照片，还附了一句：”我选了最朴素的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沈归看着照片，嘴角微微上扬：”很适合你。”
    放学后的操场上，夕阳把跑道染得金灿灿的。沈越在四百米起跑线前热身，
    ”我说越哥，”陈默默问，”你真确定你哥知道你那心思？”
    沈越说：”废话，我哥那么聪明的人，能不知道？”
    ”那你们这...算啥关系啊？”
    ”该咋样还咋样呗，我哥还是我哥，我就是...稍微喜欢他一点儿。”
    ”稍微？”陈默默夸张地捂住胸口，”您这稍微可够吓人的！”
    ”去你的。”沈越肘了他一下
    训练结束后，沈越收到沈归的消息：”今晚可能要晚点回去，你自己先吃饭。”
    沈越皱了皱眉，回复道：”又加班？案子很棘手吗？”
    ”嗯，有点复杂。你先吃，别等我。”
    晚上沈越回家后推开门没看见沈归。
    他拿出手机看沈归的聊天框，没发新的信息。沈越把书包往玄关一扔，掏出手机点外卖。沈归忙到深夜才回家不是稀奇事。
    吃过饭后沈越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外卖盒子还摆在茶几上，但他没什么胃口。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冰箱运转的嗡嗡声。
    他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屏幕上的人影晃来晃去，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过了会儿沈越又关掉了电视。
    沈越站起身，走到阳台。他趴在栏杆上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找沈归的电驴。外面的路灯把街道照得昏黄，车很多，但没有沈归。
    沈越突然很想去看看妈妈。他又发了个短信给沈归，说哥我们改天去看看妈妈吧，顺便打扫一下爸爸的墓。
    等了一会儿沈归还是没回他，他只好撂下手机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沈越听到手机响了，是沈归打来的。
    ”哥？”
    ”刚看到消息，”沈归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这周末去吧，我这边案子快结束了。”
    ”好，”沈越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一会儿，你先睡。”
    挂了电话，沈越坐在沙发上等沈归。他知道沈归总是这样，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
    事务所里，沈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了眼表——已经快一点了。他拿起手机，看到沈越给他发的信息。
    ”沈律师，这些材料整理好了。”王君颜把一沓文件放在桌上，”您要不先回去休息？”
    沈归点点头：”马上就走。”
    推开家门，沙发旁边的大落地灯还亮着。沈归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发现沈越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一个靠枕，没盖被子。
    沈归站在沙发前，看着沈越熟睡的脸庞。昏黄的灯沈越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
    ”小越？”他轻声唤道。
    沈越没有醒，只是无意识地往抱枕里缩了缩。
    沈归叹了口气，弯腰把沈越抱回房间。
    其实沈越根本没睡着。
    从沈归开门的那一刻起他就醒了。但他故意闭着眼睛，假装睡得很熟。他能感觉到沈归轻手轻脚地走近，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近。
    沈越说不出来沈归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他只觉得很好闻，每一寸皮肤上散发的味道都很好闻。沈归没有用香水的习惯，但身上永远都有若隐若现的好闻的味道。
    有时候出去应酬沈归会喷香水，沈越不喜欢，再贵再好闻的香水他都不喜欢。
    沈越的心跳得厉害，但他努力控制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熟睡中。他感觉到沈归在沙发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来。
    ”小越？”沈归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试探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沈越没动，只是无意识地往抱枕里缩了缩——这是他小时候装睡时惯用的伎俩。
    果然，沈归上当了。沈越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伸到他身下，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了起来，沈越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沈归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他。沈越把头靠在沈归的肩膀上，偷偷闻着他身上的皮肤的味道。沈归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沈归抱着他往房间走，沈越闭着眼睛，轻轻攥着沈归的领口。
    就在沈归要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沈越突然”醒”了过来。
    ”哥？”他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
    沈归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嗯，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你。”
    ”以后别等了，困了就自己先睡。”
    ”睡不着。”沈越没撒开沈归的领子，沈归也就一直弯着腰，手撑在床沿。
    这句话倒是真的。每次沈归加班晚归，家里都安静得让人心慌。
    沈归沉默了一会儿，”我去洗漱，明天还要早起。”
    ”哥，今晚能不能陪我睡。”
    窗外适时地闪了一下白光，随即一阵震得人发慌的雷声响起。闪电照亮了沈归的脸，看得沈越心跳加速。
    原准备拒绝的沈归叹了口气，答应了。
    沈越他不禁暗喜，忙道谢谢老天爷。
    沈归洗完澡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走进沈越的房间。
    ”往里挪挪。”沈归说。
    沈越往床内侧挪了挪，给沈归腾出位置。
    沈归躺下后和沈越隔了一段距离，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闷雷。
    ”睡吧。”沈归说。
    沈越”嗯”了一声，他侧躺着，面朝沈归的方向，偷偷看沈归的脸。
    过了一会儿，沈越小心翼翼地往沈归那边挪了一点点。
    ”哥...”沈越小声说，”我有点冷。”
    沈归张开手臂：”过来吧。”
    沈越立刻钻进了沈归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蜷缩在沈归身边，沈归的手臂环住他。
    沈越把头埋在沈归的胸前，偷偷笑了。他能听到沈归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就像他记忆中那样让人安心。
    ”哥，你身上好闻。”
    沈归拍了拍沈越的背，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亲吻了一下。
    ”睡吧小越。”
    沈越用力在沈归肩窝里吸了一口气。
    ”哥，我爱你。”
    ”哥也爱你。”
    虽然知道自己说的和沈归说的不是一个东西，但是沈越还是听得耳根发热，起了反应。他不敢让沈归察觉到，只好憋屈地弓起身子，膝盖顶着沈归的肚子。
    沈越的脚很凉，挨着沈归温热的大腿。
    沈归伸手握住了沈越的脚掌，大拇指轻轻摩挲，手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上来，沈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