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沈越破天荒地考进了年级前五十。
    ”越哥，你开挂了吧？”陈默默拿着成绩单，眼睛瞪得老大，”这才一个月，从两百名蹦到四十七？”
    沈越看着成绩单上鲜红的数字，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运气好。”
    ”得了吧，你这叫运气好？”陈默默凑近他，压低声音，”是不是你哥给你开小灶了？”
    沈越没回答，只是把成绩单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他把他哥以前的书都翻出来了，买的习题一本一本地做完，每一道做错的题都被他反复研究，每一个知识点都被他嚼碎了咽下去。
    放学时，沈越几乎是跑着回家的。他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沈归。
    推开家门，却发现客厅里坐着两个陌生女人。沈归坐在对面，表情有些尴尬。
    ”小越回来了。”沈归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这是王阿姨和她女儿徐薇雅。
    沈越的心沉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王阿姨好。”
    ”这就是小越啊，都长这么大了。”王阿姨笑眯眯地说，”听你哥说你在重点高中念书，成绩特别好。”
    沈越没接话，目光落在那个叫徐薇雅的女孩身上。她看起来二十出头，打扮得很精致。
    “小雅刚大学毕业，在银行工作。”王阿姨继续说，”我觉得你们年轻人应该多交流交流。”
    沈越明白了，这是来给沈归介绍对象的。他攥紧了口袋里的成绩单，脸色换了又换，他很想把王阿姨和什么雅都赶出去，但他得给哥面子。
    ”哥，我回房间写作业了。”沈越说完就要走。
    ”等等。”沈归叫住他，”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沈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成绩单掏了出来。沈归接过去看了一眼，眼睛亮了起来：”四十七名？”
    ”嗯。”沈越低着头。
    ”进步这么大？”沈归的语气里满是惊喜，”我就说你最近特别用功。”
    王阿姨也凑过来看：”哎呀，真是优秀，跟你哥一样聪明。”
    沈越没说话，只是盯着沈归。他想从沈归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但沈归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成绩单吸引了。
    ”小雅，你看看人家弟弟多争气。”王阿姨对女儿说，”你要多跟沈律师学习，人家年纪轻轻就当上律师了。”
    小雅羞涩地笑了笑：”沈律师确实很优秀。”
    沈越觉得胸口闷得慌，转身回了房间。他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口袋里的成绩单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他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听到小雅轻柔的笑声和沈归低沉的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下来。沈越听到关门声，然后是沈归的脚步声。
    ”小越？”沈归敲了敲门，”出来吃饭了。”
    沈越没动。
    ”怎么了？”沈归推开门，看到他坐在地上，愣了一下，”不舒服？”
    ”没有。”沈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考得好，高兴。”
    沈归看着他，眼神复杂：”王阿姨就是来坐坐，你别多想。”
    ”我想什么了？”沈越反问，”哥你也该谈恋爱了，总不能一直陪着我。”
    沈归沉默了一会儿：”先去吃饭吧。”
    饭桌上很安静。沈越埋头吃饭，沈归几次想开口，最终都没说什么。
    ”那个小雅...”沈越突然开口，”挺漂亮的。”
    ”嗯。”沈归应了一声。
    ”你喜欢她吗？”
    沈归放下筷子：”小越，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但王阿姨的意思很明显。”沈越抬起头，”哥，你不用顾虑我。你要是喜欢，就去谈恋爱。”
    沈归看着他，眼神深邃：”你真的这么想？”
    沈越攥紧了筷子，指甲掐进掌心：”当然。”
    ”好。”沈归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沈越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明明心里难受得要命，却还要装作大度。
    收拾碗筷时，沈归突然说：”成绩进步这么大，想要什么奖励？”
    沈越愣了一下：”不用。”
    ”要的。”沈归擦着手，”说吧，想要什么？”
    沈越看着沈归，“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答应我一件事？””
    沈归点点头“记着呢，说吧。”
    ”在我高考结束前，不要谈恋爱。”沈越说，”就这一年，你等等我。”
    沈归愣住了，随即笑了：”就这个？”
    ”就这个。”
    ”好，我答应你。”沈归揉了揉他的头发，”专心备考，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沈越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这个要求很自私，但他控制不住。至少在这几个月里，沈归还是他一个人的。
    晚上，沈越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沈归似乎也在辗转反侧，床板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响声。
    沈越拿出手机，给沈归发了条消息：”哥，睡了吗？”
    很快，手机亮了：”还没。”
    ”今天的话，我是认真的。”
    ”嗯，哥知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沈越盯着这几个字看了挺久，才把手机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