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在亚兰·斯蒂的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道裂痕都像蛇信子，游向被困的游艇。
    他尾鳍扫过冰面，带起的冰碴子在空中凝成利刃，齐刷刷射向W组织的快艇——那些蓝色的能量屏障在接触到冰刃的瞬间便碎裂开来，金属船体被划出深深的沟壑，发出刺耳的扭曲声。
    “集中火力！”w组织总监考官的吼声被冰裂声淹没，他手里的银罗盘疯狂旋转，试图定位亚兰·斯蒂的弱点，却只感到一股磅礴的水系能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亚兰·斯蒂的目光始终锁在方锦风身上，像盯着猎物的孤狼。
    他突然抬手，冰原下的洪水猛地翻涌，冻结的冰层竟从内部融化出一道漩涡，正对着林青他们所在的摩托艇。
    “不好！”林青拽住快要被吸力卷下去的瓦杜兹，玉佩的白光拼命抵抗，却被漩涡的力量撕扯得摇摇欲坠。
    乌尼特的弩箭射向漩涡中心，却像石沉大海，连点涟漪都没激起。
    方锦龙死死抱着方锦风的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抓紧了！”
    就在这时，亚兰·斯蒂的尾鳍重重拍击冰面，漩涡的吸力骤然增强。
    摩托艇的一侧被掀起，方锦风只觉腰间一松，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被甩了出去，直直坠向那片旋转的黑水。
    “风风！”方锦龙的嘶吼撕心裂肺，他想跳下去救人，却被银狼死死按住——那漩涡里翻涌的能量，连A级战士都未必能活着出来。
    林青手中出现一支半透明的玉笔，在空中写写画画并不断注入自己的能量，作为一个资深的占梦师，拥有强大的占梦术才是最好反击武器。
    瓦杜兹将红棕色的长发挷起，从游艇座椅下的包里掏出一把重型的狙击枪，对准冰原轰。
    方锦风坠入水中的瞬间，刺骨的寒意像无数冰针扎进皮肤。
    他呛了好几口浑浊的水，胸腔里的骨瓷核却突然爆发出灼热的红光，将周围的水流逼开半寸。
    他看见亚兰·斯蒂的脸在水面上浮现，竖瞳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浓烈的杀意。
    “原来在这里。”人鱼的声音在水下响起，带着水波的震颤，“骨瓷核的力量，比我想的更有趣。”
    一只覆盖着细密鳞片的手抓住了方锦风的脚踝，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方锦风挣扎着挥拳，蓝光在指尖炸开，却被对方轻易化解。
    亚兰·斯蒂拖着他往水下沉，越来越深的黑暗吞噬了光线，只有骨瓷核的红光像颗微弱的星，映着人鱼那张俊美却残忍的脸。
    “放弃挣扎吧。”亚兰·斯蒂凑近他，冰冷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你的血脉，本就该属于深海。”
    方锦风的意识开始模糊，肺部的灼痛让他几乎窒息。
    但他看着亚兰·斯蒂，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玉石俱焚的疯狂，他猛地抬手，将所有力气灌注在指尖，蓝光凝成一把短刃，狠狠刺向人鱼胸前的鳞片。
    亚兰·斯蒂没想到他还敢反抗，吃痛之下松开了手。方锦风借着这瞬间的空隙，拼命向上游。
    他看见水面上炸开无数水花，是银狼和林青他们在试图破冰救人，W组织的快艇也在疯狂扫射，冰原上一片混乱。
    但亚兰·斯蒂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上方，尾鳍带起的水流将他重新卷回深处。这一次，人鱼的眼神里再无波澜，只有彻底的冰冷。
    “游戏结束了，荆楚小家伙，你该知道我们本就是深渊里的东西。”
    他的指尖按在方锦风的胸口，骨瓷核的红光突然黯淡下去，像被掐灭的烛火。
    方锦风感到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体内，骨骼仿佛又要开始重组，比上次更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好像听见方锦龙在水面上喊他的名字，声音里的绝望，比这深海的寒意更让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