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的轻笑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拆穿把戏的了然：“哦？是吗？半小时前我给洛榆打过电话，他可是秒接呢。别想忽悠你小爸。小风，在旁边吗？”
    方锦风手忙脚乱拉起帽檐盖住半张脸，捂着耳朵就要溜，却被方锦龙一把揪住后领：“在呢！想跑？没门！小爸叫你呢！”
    “我不是方锦风！”他闷在帽子里嘟囔，声音含混得像被捂住的猫。
    方锦龙低笑一声，强行把手机怼到他嘴边，指腹还按着他试图挣脱的手腕。
    “小风，怎么不说话？”梅思的声音裹着笑意，软得像棉花，“怕挨说？没事，有什么事回家好好说，别一声不吭跑出去，让人悬着心。”
    方锦风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偏巧呛着了，咳嗽得肩膀发颤，脸颊憋得通红。
    “呛着了？”梅思的声音立刻染上担忧，“怎么回事？”
    方锦风眼珠一转，往方锦龙背后缩了缩，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哥……哥刚才偷偷抽烟，朝我吐烟圈，呛着了。”
    方锦龙在他后腰偷偷拧了一把，咬牙低骂：“放屁！我什么时候碰过那玩意儿？”
    “小爸！哥打我！”方锦风的声音瞬间拔高，透着恰到好处的控诉。
    方锦龙差点被气笑——他明明只是轻轻捏了下，怎么就成“打”了？这小子，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小爸我先收拾他！挂了啊！”方锦风抢过手机摁断，像只偷腥的猫蹿出老远，眼底还闪着狡黠的光。刚才那通混乱，恰好能避开梅思可能追问的“副本外有没有遇到麻烦”，也算歪打正着。
    方锦龙刚想追上去，手机又震了——梅思发来视频通话请求。
    “完了。”他低骂一声，深吸几口气才按下接听，把脸埋得快抵到膝盖，偏巧将方锦风圈在臂弯里，对方正趴在他肩头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打算一直用头顶跟我说话？”梅思的笑声从屏幕里荡出来，“小龙，把小风的帽子摘了。小风，也别躲了。”
    方锦龙红着脸抬头，方锦风也乖乖坐直，只是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屏幕里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刚才巷子里的打斗、黑衣人的枪口、林青的伪善……这些事像块石头压在心头，半句都不能对梅思说，即便说了，只会让这位Omega小爸更担心。
    “这次出去，是谁的主意？”梅思没提副本外的波折，语气依旧温和。
    “是我……”方锦风刚要承认，就被方锦龙打断：“是我拉他出来的！他在家待太久闷得慌，我想着带他透透气。”方锦龙挠了挠头，把话全揽到自己身上，“小爸你要骂就骂我，别训风风。”
    方锦风抿了抿唇，没反驳。有些事，确实不该让梅思知道。
    梅思叹了口气，眼神在两人脸上转了圈：“你们啊……从小就护着对方。小风，你也不小了，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下副本不是闹着玩的，真出点事，你让我和你爸怎么办？”
    “对不起，小爸。”方锦风低下头，帽檐遮住眼底的情绪，“以后不会了。”
    “知道错就好。”梅思的语气软了下来，“你爸今天回来，有话想跟你说。要是真想去下副本，不想总被关着，就好好跟他谈。别再用”跑”的，听见没？”
    “嗯。”方锦风应了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W组织的邀请函，那里还残留着黑衣人的硝烟味。
    挂了电话，巷子里安静下来。方锦龙拍了拍他的肩：“别愁眉苦脸的，爸那边有我呢。”
    方锦风抬头看他，突然笑了笑：“刚才谢了，替我背锅。”
    “跟我还客气？”方锦龙勾住他的脖子往回走，“不过那些黑衣人……”
    “回去再说。”方锦风打断他，声音压低，“别在这儿聊。”
    阳光穿过巷口的梧桐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再说话，只是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家就在前方，可那些藏在暗处的危险，像附骨之疽，还没真正摆脱。
    有些事，他们必须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