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没再搭话，把自己手中的枪连同子弹塞进方锦风的手中，他会明白该做什么的，然后离开。
    方锦风斜斜睨向装昏的银狼，走过去踹醒他。
    砍刀卷刃处泛着幽蓝的光，那是Z组织特制的合金，专用来切割骨瓷的冷芒。
    银狼盯着那抹蓝，喉结滚了滚——几分钟前，方锦风抵着他咽喉时，少年病弱的指尖正按在自己第三根肋骨处，那里有块移植的骨瓷片在发烫，烫得像要烧穿皮肉。
    “不准告诉我哥。”方锦风的声音很轻，带着咳，却字字淬冰，“不然这刀下次卷的就是你的脖子。”
    他捂着心口喘息，指缝渗出的血珠里混着银色颗粒，像实验室培养皿里沉淀的基因结晶。
    银狼看着那抹银，突然想起黑袍人给的资料——三年前方锦风出逃那晚，监控画面里闪过的，正是这种银芒。
    “二少爷放心。”银狼低头擦刀，卷刃的刀尖在他掌心硌出红痕，“我什么都没看见。”
    方锦龙猛地坐起身，视线像雷达般扫过四周，最终落在方锦风身上时，瞬间软了下来：“风风！你没事吧？”
    方锦风立刻凑过去，眼眶泛红，声音发颤：“哥，我好怕……刚才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他往方锦龙怀里缩了缩，刻意挡住对方看向自己唇角血迹的视线。
    “有哥在，别怕。”方锦龙搂住他，余光瞥见银狼在擦刀，眉头一皱，“你干什么呢？”
    “擦干净刀，好应付后面的东西。”银狼笑得讨好，心里却在打鼓——他的蝎子纹身少了一对足，和三年前监控里的异常分毫不差，这小子果然和Z组织脱不了干系。
    孟舟的目光死死黏在天狗尸体上，指尖在糖盒里攥得发白。
    只要拿到犬牙，他就能摆脱联姻，可方锦龙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冲银狼抬下巴：“把那死狗拖过来。”
    银狼拎着狗头回来时，孟舟的呼吸都乱了。方锦龙一把扳下犬牙，扔在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拿着你的东西，滚。”
    孟舟刚要弯腰，两道黑影突然从洞穴深处窜出，直扑犬牙！是孟家派来的人，红袍上绣着与他颈后相同的图腾。
    “抢东西？”银狼眼神一厉，短刀出鞘，蓝光闪过，已将两人手腕划伤，“孟家的人，也敢在这儿撒野？”
    孟舟脸色煞白，他没想到家族会派杀手来灭口。
    方锦风突然按住他的肩，指尖的银芒在对方颈后纹身处扫过，声音压得极低：“孟家的狗？”
    孟舟浑身一震，抬头撞进方锦风深不见底的眼——他知道了。
    “滚。”方锦风收回手，血珠里的银粒在阳光下闪了闪，“带着你的人，消失。”
    孟家的人还想纠缠，被银狼一脚踹进阴影里。
    他看着孟舟踉跄离去的背影，突然凑近方锦风，声音带着试探：“二少爷认识孟家的人？”
    方锦风没理他，只往方锦龙身边靠了靠，咳得更凶了。
    方锦龙这才发现他唇角的血，慌得声音都变了：“风风！你吐血了？！”
    那血里的银粒像碎星，落在方锦龙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紧。
    这场景，像极了林青给他看过的照片——实验室里，那些“失败品”临终前咳出的血，就是这样的。
    “老毛病了。”方锦风擦掉血，他还不是一个完全的失败品，还有补救的机会，撒娇似的蹭他胳膊，“哥，我们赶紧完成副本任务吧，我想回家了。”
    方锦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拽着往洞穴深处走。
    石棺整齐排列的瞬间，方锦风的脚步猛地顿住——这排列，和他噩梦里的培养舱阵列一模一样，冰冷，绝望，像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银狼推开最前面的棺盖，“咕咚”一声，棺里的黑液溅出，里面浮着半具骨架。
    他颈后的蝎子纹身突然剧烈发烫，又一对足消失了。
    “不对劲。”方锦风的声音发紧，腕表的银灰光芒越来越亮，“林青说过……″
    方锦龙的心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石棺群突然剧烈晃动，黑液里的骨架纷纷坐起，空洞的眼眶里亮起红光，与方锦风腕表的闪烁频率完全同步。
    “他们醒了。”方锦风攥紧方锦龙的手，指尖的银芒刺破黑暗，“哥，抓紧我。”
    银狼看着那些骨架，突然低笑出声。黑袍人的指令在脑海里炸开：“激活骨瓷基因，让容器彻底觉醒。”他悄悄摸出藏在靴筒里的针管，墨绿色的液体在幽暗里泛着冷光——这才是他真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