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加允一把推开面前的陈知谨，嗤笑出声：“怎么？怕我掌权后第一个拿你爸开刀，所以现在忙着站队，指望我到时候念你的情，放你一马？”
    陈知谨顺势在他身旁坐下，笑容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在乎的从来就不是那些……”他目光幽深，缠绵地勾勒过蔡加允后脑勺的轮廓，随即眯起眼，话锋陡转：“你把林岸关在香山的别墅里了？”
    蔡加允站起身，没有耐心和他继续交谈：“不关你的事。滚出去！”
    他走过去准备开灯，手还没碰到开关，身体忽然被用力掰了过来。陈知谨捏住他的下颚，重重地咬在他的嘴唇上。
    蔡加允只觉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他奋力挣扎，双手却被陈知谨的另一只手死死钉在墙上。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愤怒在蔡加允胸口翻涌，他狠狠地咬住陈知谨强势进攻的嘴唇，直到血腥味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弥漫开来，陈知谨才像是餍足般慢悠悠地松开了他。
    蔡加允猛地抽回双手，积压的怒火轰然炸开，他挥起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陈知谨脸上。又觉得不够，他将陈知谨狠狠推搡在地，随即欺身而上，一拳接一拳，全都狠狠招呼在对方脸上。
    平时舌绽莲花，能把人骂得抬不起头的蔡加允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咬牙将恨意和耻辱全数宣泄在拳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蔡加允才喘着粗气从他身上爬起来，一脚踹在他身上，声音嘶哑地怒吼：“滚—！”
    陈知谨自始至终没有还手，任凭那带着恨意的拳头雨点般落下。那张俊朗的脸早已青紫肿胀，惨不忍睹，可他的嘴角竟还噙着一丝快活又诡异的笑意。
    蔡加允觉得那笑容实在恶心，再也忍不了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他猛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将那个令他窒息的空间狠狠甩在身后，摔得门嗡嗡震颤。
    连日的阴雨终于彻底放晴。
    管家见天气转好，想着让林岸到外面透透气，或许能消散些沉郁。便提议他去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赏赏花，看看鱼。
    自上次从医院回来，林岸就再也没出过卧室，他连话也不再说了。听管家这么说，他也没搭话，只是乖顺地跟着下楼走到了院子里。
    鱼池旁有座观景亭，管家细心地在亭中备好茶点，又为林岸披上一件薄披肩。林岸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池中游弋的锦鲤上。
    从前一直都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今日头一回离得这么近，才发现那些锦鲤被喂得圆润丰腴，鼓动着小嘴，模样实在憨态可掬。
    林岸忍不住倾身凑近，注意力全被那些小鱼儿吸引了，连门外发出的动静都没察觉。
    蓦地，后颈忽然被人按住，身后的人将他用力往池中带，就在他的身体快要碰到水的时候，衣领又被那人用力一提，将他拽了回来。
    林岸瞪大眼，惊魂未定地转身看向身后。
    陈知谨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那张带着新鲜伤痕的脸，竟依旧不减风姿。
    林岸没想到还会再见到陈知谨，这是他在这个房子里第一次见到昔日的“熟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太久没有说话，林岸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怪异的喑哑。
    陈知谨哼笑一声，在他身侧的藤椅上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黑亮的眸子透过雾气，带着几分审视的危险意味：“这里是我家，我不能来？”
    闻言，林岸一怔，脑海里却猛然闪过那行“KaiandJensen”shome”的稚嫩字体。
    “蔡加允要结婚了，你知道吗？”陈知谨端起茶抿了一口，声音平淡。
    林岸回神，眼神闪过一丝暗淡，他敛眸，恢复淡淡的语气：“什么时候啊？我已经很久不用手机和网络了，不知道这些消息。不过……是蔡加允让你来给我送请柬的吗？”
    “哈哈哈哈！”陈知谨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他双手抱胸，眯起眼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像玉兰般苍白的男人，语调充满玩味：“我现在倒真有点好奇，你对蔡加允到底是种什么感情。就算他结婚，你也愿意继续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林岸，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林岸忍不住握拳用力抠着自己的手心，他没法反驳这些羞辱的话。
    “看来你相当满足于蔡加允情人的这个身份，住在他给你准备的金丝笼里甘之如饴！”陈知谨轻佻的眼神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和不屑。
    “不是的……”林岸想要辩解，却发觉自己的语言十分苍白，他最初接近蔡加允的目的，本就是那样不堪，这成了他无法洗脱的原罪。
    陈知谨挑眉，已经没有兴趣再和他说下去。他端起茶盏一口饮尽，目光重新投向林岸，说道：“我给你机会离开这里，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