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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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恰巧碰上初寒放假,可惜我只请了两天假,今天就要回去了。
本来想赶凌晨火车回去,正好第二天上午到余城,可以直接去餐馆上班。
初寒不愿意,他说车票钱上下也差不了几块,硬要我白天走。他说不想我睡不好觉,第二天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上高强度的班。
他一路跟我说了很多很多话,看上去是真的很舍不得我离开。
晃晃悠悠到火车站,初寒给我理了理衣领子,有些不舍的看着我“哥,我真很想你来北城,我想离你近一点。”
我点了点头,跟初寒比划:[小寒,我会考虑的,你好好学习。]
就在我要刷身份证进站之时,初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哥,不要跟那个姜越走太近。”
又是这种无理要求。
我怕不回应他,他要不高兴,于是便掏出手机给他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回到余城那个没有温度的出租屋,我的心不由分说冷掉了一半,这里没有初寒的身影。
一直觉得初寒对我过分依赖了,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舍不得与分不开,直到麻木退却,我才发现,其实我对他的依赖一点也不少。
第二天照常去那个面馆上着班,生活又回到了一个人孤独的轨道。
刷盘子期间,姜越说起了昨天聊天记录的事情。
“初雨哥,我感觉昨天给我回信息的人不是你,你平常都很温柔的。”姜越的语气里带着笃定。
我抽不出手回他,便视而不见。
我和初寒大部分的矛盾点都源自于姜越,我想,还是不要跟他接触太多了。
之后的一个月我都很少搭理姜越了,他也很识趣的不来打扰我,我们两个也回归了还不认识之前的那般平静。
余城的天气总那么的不好,一个月至少有一半的天气都是在下雨,最恨的是它的阴晴不变,上午蓝海里还挂着个太阳,下午太阳就被偷了。
我出门取货,被淋了一头的雨。
快十二月的天,冷的人直打颤,我衣服穿得薄,还没撑到下班就已经喷嚏连天了。
还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了,那个雨好像跟人较劲似的,一点没有要停的迹象。
我正发着牢骚,姜越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初雨哥,没带伞吗?要不跟我一起?”
我比划着拒绝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好意:[谢谢你的好意,我等会儿还要去送外卖,就不和你一起了。]
姜越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很乖的孩子,只是初寒很莫名的不喜欢我跟他走的近,比起这个不重要的外人,我肯定选择初寒。
初寒不让,那我就保持距离。
“初寒哥,晚上要下暴雨,还是不要去送外卖了。”姜越打开手机给我看天气预报。
姜越看我没反应,便有些委婉的开口:“初雨哥,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我要回学校上学去了,你陪我吃一顿饭吧,就当是送行。”
姜越跟我提过一嘴,他是跟家里人吵架了,才跑来余城的。
现在要回去,想来是闹够了脾气了。
我没忍心拒绝他的请求,毕竟以后也见不到了。
姜越看我点了头,唇角立马有了一个弧度,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撑开手中的伞,招呼我过去。
吃饭的间隙,初寒给我打了电话,我盯着饭桌上震动的手机陷入了犹豫之中。
姜越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境,便起身到几米开外的桌子那里坐着“初雨哥,你接吧,我不会偷听的。”
我接通了初寒打来的视频。
初寒抱怨:“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哪呢?”初寒说话声音伴着寒风的沙沙声,我看到他的发丝被风吹的在空中起舞。
[在外面吃饭。]我朝初寒比划着。
“搁哪呢,和谁啊,给我看看。”初寒的语气像是在查岗。
我举起手机,翻转镜头在店里扫了一下,镜头到姜越那一块的时候,我挪的很快,生怕初寒看到了要误会些什么。
“真就一个人吗?别骗我哦。”初寒的眼神里明显摆着不信,但是却没有直接说出来。
我看了一眼坐的好远且老实巴交的姜越,随即跟初寒比划[是的,一个人。]
我撒谎了,而且还是对面那个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谎。
我以为初寒会当面拆穿我,让我难堪。
我还是太过自信了,初寒压根就不是我想的那样,他只是叮嘱了几句“注意保暖”“早点回家”之类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放下电话,跟正发着呆的姜越招了招手,示意他我已经打完电话了。
姜越问我:“初雨哥,跟你打电话的是你弟弟吗?”
我不经感叹姜越的听力真好,坐那么远都能听见我和初寒讲话。
我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姜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真羡慕你还有个弟弟,不像我是独生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
我不想跟他聊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便没有回应他,只装作没听到,低头看着花哨的菜单。
“初雨哥,那晚给我回消息的人是你弟弟吧,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姜越总是有找不完的话题,而且还是那种让人不想回答的话题。
我摇头,着急替初寒辩解[不是的,他平常说话就这样的,很冲。]比划完我又反应过来面前这人不懂手语,于是在手机上打下了这行字给他看。
“好的初雨哥,我知道了。”
上了饭食之后,我便只专心的吃着饭,不跟他有一点交流。
吃完饭,姜越给我撑了一段路程的伞,到分道路口,我跟他用手语说了声[谢谢。]
这些简单手语,姜越还是看得懂的。
姜越想再送我一段路,我拒绝了,转身投进了连绵不断的雨里。
我不愿欠人情,更不想他走反方向的路。
回到家已经浑身湿透了,模样狼狈,用”落汤鸡”来形容我都不为过。
我赶忙拿了睡衣到浴室冲了个澡,不想被感冒缠身。
吹完头发出来发现初寒给我打了很多通视频电话,以及一连串询问人去向的信息。
我给初寒回去了电话。
秒接。
“终于接电话了,我以为某人出去跟人吃个饭吃到忘情了,发狠了。”
我蹙眉,神色里裹了一层霜,[你在说什么胡话?]
初寒冷哼一声,眼神披上一阵寒意,回我:“哥,你自己知道的,你还撒谎骗我。”
[既然知道我在撒谎,怎么当时不拆穿我?]我的回应里带着十足的底气,丝毫没有对自己撒谎的歉疚。
初寒也不恼,只是平静的阐述:“就算我当面拆穿了,你就不和他一起吃饭了?”
想来是不能的,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压根没办法管到我的一言一行。
“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总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初寒揭我的短“除了我。”
他这番话让我不免涌上几分愧疚,底气瞬间全无,我认真跟初寒解释:[姜越他明天就不在餐馆干活了,他要回去上学了,跟我道个别,请我吃饭我不好推拒。]
初寒对姜越满是不屑:“走了就走了呗,跟你有什么好道别的。”
这种无关的话题,我不想初寒一直揪着,遂立马换了一个[余城最近总是下雨,又湿又冷。]
“那是老天看你这个小苦瓜可怜,为你流的泪。”初寒换了种方式,接住了我抛出来的新话题。
对于他这种玩笑,我向来是不给好眼神的,我斜着眼,瞪了一下手机那头的人。
*
临近学期末,初寒很少再同我闲聊打电话,偶有想念他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打去视频。视频里总是是他佝偻着脖子学习,旁边堆满学习资料的模样。
知道他学习忙任务重,我便不再去打扰他,实在想念,就将那些想说的话全都编辑到备忘录里。
餐馆的老板退店回家了,我突然就失去了工作,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陷入了找工作的迷途之中。
现在这个社会似乎对残障人士很不友好,我连续找了一个星期的工作,都因为聋哑而被拒绝,就在我快要要放弃之际,看到了一个工厂招聘信息,接受残障人士。
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马按照招聘信息上的联系方式发去了好友申请。
跟招聘的人事简单了解下情况之后,便直接去了厂里面试,面试一切都很顺利,我当天就办了入职。
我没进过厂打工,厂里的情况也不像人事吹的那般天花乱坠,厂里的环境很差,到处,弥漫着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厂内机器运作的声音在耳边轰炸开来,我感觉我的耳朵被震的要碎裂的一般。
管事的人把我丢给了一个年长的大姐,让她带我。那个大姐一听我是聋哑人,就不乐意了,带我的时候总是各种给我脸色瞧。
跟在她后面学东西的时候,总是能听见她跟另外一个厂友嘲讽我,这跟职场霸凌没什么两样。为了不听那些难听的话,我索性摘掉了助听器,边学边做事。
不过三天时间,我就完全适应了这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