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生日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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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走廊里老人扶起半是佝偻的沧桑脊背,禹禹而行。后方,荀不生抱胳膊,顿在走廊靠墙,眉毛抬高。
    “奶奶,你走错路。”他双手松开,摸索了一会儿,从衬衫口袋里拿出诊断书,扫了扫一遍。眼睫黑而长轻眨,“往左。”
    他穿着的是三七中学的校服,白衬衫和黑长裤,墨绿的外帽捥在手臂。秋季是这一套,冬季要多一件灰白风衣,夏季则是浅蓝T恤与及膝的卡其色裤子。
    “是吗,多亏有不生在,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司来去比赛他托我来照顾你,来哥也放心,要是待会路上不堵还能赶上现场看他的比赛。”
    “奶奶还没看过来哥比赛吧,”荀不生又从口袋摸了一圈,恍若叮当猫的神奇口袋,口袋里有粉色的糖果——为奶奶的低血糖以备不时之需——早晨身穿蔚蓝战服的人细心督促,他心道。
    口袋还有,Ok绷、剪刀、红头绳……最后是,两张崭新的门票。
    门票是S7赛季X战队的春季赛总决赛门票,位置是家属席正对屏幕。
    “那咱们速战速决。”
    老人比了根往前滑的手指。
    荀不生不知道老人也冲浪。
    礼貌地回了一个标准到刻板的敬礼。
    老人是荀不生的邻居,姓司,司命之星的司。原是孤寡老人,靠拾荒为生,后来从中央到地方发起红红火火的“垃圾分类,全靠你我他”的环保活动,她毅然而然加入其中戴上**套谋取到一份稳定,并且可以为社会尽一份绵薄之力的工作。
    后来,抚养了一个小孩,无名,便取作司来。
    欢迎到来。
    走廊安安静静,偶有传来痛呼的尖叫,隔音很好材料里传来,隐隐约约,宛若高分贝的小夜曲,尖锐而刺拔。
    荀不生摸了摸弯弯的耳廓,黝黑的一颗小痣在软垂似泪流下后化成的石砚,微微僵硬。
    乳腺癌科。
    顺着银色的金属指示,马上就到了一扇白门前,荀不生拧开门时想,金属牌的另一面写得是精神科,刚才走进去的是同校的一个女孩。
    名字叫什么不记得了。
    不过,让他影响深刻的是她当初在学校狭窄过巷,秋天的落叶坠的比往年多,手握比人高上一倍的扫帚,追赶同班的男生。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孩。
    “啊啊啊——良渡,你没有心,你怎么能卖我!”
    “菜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游戏策划师的错,更不可能是我的错——这点在逻辑就说不通,我用同样的方法能打败X战队的教练,取而代之为实习教练——为了礼貌,把篡权时间线改到三年后,目前隐居后台。”
    “综上所述,是”学生”天生的问题——恕我无能为力。”
    “你不要和我说逻辑,”女孩抬起下巴,“在暴力面前,实力就是民主。”
    她微微一笑,“你爸妈喜欢我,相信我,光这一前提你就输了。谁叫——阿姨,喜欢金发萝莉,是女孩子这也是天生的。”
    “是啊。”
    男孩是他的死对头良渡,后面说什么就没听到了,依稀记得那一天天空铺下倾盆大雨,五颜六色的尖尖头雨伞像雨时春竹,又如迟来的彩虹。
    他踏着雨鞋,在浸染湿的红砖阶梯上等待。
    手表的短针转过一格。
    大雨澎湃,蒙蒙胧胧看不清蔚蓝色。
    临时加班的大哥哥姗姗来迟。
    青年的额上挂了水珠,湿露露垂坠。
    “抱歉啊,阿生。久等了,嘻嘻,将将将,看我给你带最爱的UC蛋糕。生日快乐!”
    “司来,回家了。”男孩接过,司来递来的可以充满整个胸膛的珠绿丝带大盒子。
    “嘿,我们走。”青年捞过书包,搭上宽厚的肩膀。
    “好的。”
    老人伸直微微僵硬的四躯,眨眨眼,躺着的滑板开始移动,白色的CT机在她模糊的古铜色双眸中恍若庞然大物。
    她眸色含着闪烁的指示红光。
    “深呼吸。”
    在CT底下时,停住机械女声命令。
    老人照作。
    “吁气。”
    老人吁气。
    直到反复三遍后,隔壁小室里,医生操纵电脑停止。
    老人直起身,与此同时门宛若电梯门一样缓慢拉开。
    身穿白衬衫黑长裤的男孩,站起来,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奶奶,九点了。”
    司来的比赛在晚上八点开始,局势目前为2:3,落后敌方一分,与此同时,敌方迎来赛点。
    白皙的手腕骨突出,荀不生垂眼扯下蓝牙。
    走到老人那边。
    医生在窗口那边示意他过去。
    白大褂精细的穿在男人的上身,衣摆垂到脚骨,他坐在旋转倚上转笔,镜片后的光芒锐利。
    他温和地说:“恢复的不错,嗯,药也有按时吃。早期癌症治疗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诶,还有,问个问题。老人以前是运动员吗?”
    “是。”荀不生愣怔后,点了点头。
    司奶奶早年热爱运动,学生时期就在短跑方面显露出天赋,高中之后便被招入国家队进行封闭式训练。
    只是再后来,突来逢祸。
    肌肉拉伤造成毁灭性打击,人们常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大门时,会打开另一扇窗户。
    事实上,灾祸开始后是不会停止的。
    就像有了一,就会有无数一的堆积,叠落为山,成了千百万。
    肌肉毁灭运动后,世界带走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死于癌症晚期,她的父母是农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间活动。
    多年的积压成疾,成就了永恒弯曲的瘦削腰骨和黑黢的糙老肌肤。
    司老人想,这大概就是命运吧,兜兜转转,千百年寰转。
    你逃不掉的。天上那位书写人生薄的司命之星仿佛在耳略倾诉尽她的这个确定的忧愁。
    “是,医生,不过,我记得在病情情况上在此之前并未提起过”奶奶以前是位运动员”这点?”
    “啊,这个。”
    医生姓徐,姑且先叫徐医生。
    徐医生拿下眼镜,过分削长的手指可以看清竹修的骨节,眼镜清洗液放在鼠标旁,他的四指握瓶,一根食指抵上按压处列准镜片两面各喷一下,再用纸巾轻拭。
    为什么不用镜布,荀不生歪了歪头瞥见缩在桌角皱巴巴微润的眼镜布。
    “就拿这个说,”徐医生比示手中的眼镜清洗液瓶子,透明镜片后的眸子微眯,“它的成分主要是非离子表面活性剂/阴离子表面活性剂/椰子油衍生物/芦荟提取物/抗菌剂。”
    他拿起温热的白瓷茶杯抿了一口,茶叶漂在上方随水转移动。
    “这些都是环保型化学物质,分析出它们只需要一步,用机器检验。用同样的话来说,机器各项指标呈现的数据让我推理出各种结果。”
    “譬如。”他用一根食指推了推框架,“让病人的信息情况更加完整,并依据病人或其陪伴者的口诉进行校对,判断是否进行检验检查。最基本的来说,运动员训练方式的不同导致了肌肉用处的不同和差距,虽然年轻的司奶奶也大许会去健身房进行力量训练,但是因为其力量训练方式的不同,导致了肌肉的差距,健身练出来的肌肉大多数都是比较注意美感,例如肌肉线条和肌肉的维度,而运动员则更注重其自身项目的用处,例如短跑运动员会注重肌肉的爆发力,长跑运动员则会更注重肌肉的耐力,足球篮球运动员则会更注重肌肉的灵活性,所以校比后的数据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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