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歌玫上前给谢苑递了些纸巾。
    “你们知道那封信上面写的是什么吗？”谢苑擦了擦眼泪，站起身长长吁了一口气，“小茉说，”阿苑，我都知道，我不怪你，如果可以替你减轻痛苦，那我非常乐意，可是阿苑，我好累，我们退学吧，我们不要待在这儿了，我想看樱花，听说日本的樱花很漂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吗？””
    “她不怪我，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我，我却那样对她。”谢苑抓了下自己的头发，要是时间可以重来，她依然会踏入这所学校，然后带着她的爱人逃离这个地狱，可是，时间不能倒退，她也不能救自己和爱人了。
    “还好，我们刚刚又见了一面，她其实是恨我的吧，但好像爱更多一点儿。”谢苑轻声说：“她终究是没有杀我，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闻言，众人一愣，这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那你……”鹿歌玫试探着开口。
    谢苑笑笑，说：“她能原谅我，可我原谅不了自己啊，我恨自己，我自杀的，我不配活着。”
    临走前，谢苑说自己先行一步，她会在地府等着她的小茉，希望海若琼他们能尽快找到小茉。
    校长办公室内。
    海若琼倚靠着墙壁，居高临下看着校长，沉声道：“沐月茉走的那年，你在干什么？她难道没有求助过你们？”
    校长被看得后背发毛，他推了推眼镜，妥协般地说：“我那年还是主任，学校的事情一堆，她来找我时，我还以为只是同学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也没放在心上，就在晨会上简单批评了一下她说的那些人，谁知道事情会发展为后来的那样啊。”
    校长喝了一口茶，满脸愁苦，后悔自己当初的草率了。
    齐暮寒轻哼了一声，低头看着地板，也不知道信了没信。
    海若琼看着他，总觉得齐暮寒有些忧伤，或许是觉得可悲吧，毕竟，他曾经也是这里的学子。
    “呵。”白之宴冷笑一声，“在全校师生面前批评，亏你想的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让那些霸凌者变本加厉吗？”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啊。”
    海若琼说：“是没想还是不想想啊？”
    校长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海若琼冷漠地睨了他一眼，说：“那谢丽娜呢？你难道不知道她就是谢苑，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当年那个班的学生？”
    校长哎呦了一声，拍着大腿道：“我知道啊，那时候正逢怪事连发，我也隐隐猜测到了是不是和当年的事情有关，我就想着，谢苑好歹和沐月茉有着相同的点，我想她应该会念及同窗的情谊停手呢。”
    “你们学校评选校长是比智商低吗？”海若琼无语了，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你能当上校长也是个奇迹。”
    “亲爱的，你莫不是忘了，这个学校只认钱。”齐暮寒在一旁幽幽道：“只要钱到位，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校长。”
    “难道当初就没有一个老师愿意帮助她吗？”莫阳谦问。
    校长说：“有，有一位女老师，她特别喜欢沐月茉和谢苑，经常在我们一众老师面前夸她们，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们的不是，可是后来那位女老师家里出了点事情，她就辞职了。”
    “你骗鬼呢？”鹿歌玫说：“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学校只有这一位老师是正常的。”
    校长叹了口气，说：“当年的那个班总共就二十几个学生，谁知道偏偏是一群小鬼聚在了一起啊，当初确实有一些老师拦着，可是那个班的任课老师中有三名老师背后的势力很强大，他们拦着不让管，那别的任课老师也都不想丢了工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别的老师就更不好管了，不是自己的班级，手也不能伸的太长。”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几人兵分三路，分别去找线索。
    海若琼和齐暮寒两人负责在校园里转一圈找找线索，因为很多学生都是莫名死在校园里的，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怨灵布下的陷阱。
    两人来到了食堂前面的一个花园，花园里光秃秃的，只有一片冒着枯枝的牡丹树。
    海若琼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明显的异常，转身就想走。
    齐暮寒跟在他身后，顺手折了一支枯枝拿在手中把玩儿。
    海若琼看了眼他的手，“你手怎么那么欠？”
    齐暮寒发出一声浅笑，将枯枝扔了，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海若琼已经对齐暮寒的肢体接触免疫了，反正说了也不会改，干脆随他去了。
    他视线顺着那根枯枝望去，脸色忽然一沉，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说：“你看那是不是人手？”
    齐暮寒也朝那个方向看去，牡丹园的里侧，在几棵牡丹树的中间，突兀的露出一只白森森的人手。
    海若琼捏着符，放出一匹狼将尸体叼了出来。
    根据尸体的尸斑和尸僵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他给其他三人发了消息，让他们打听一下，看今天哪个班有学生丢失。
    很快，莫阳谦三人就赶来了，还带着一个学生。
    那个学生看见地上的尸体下了一跳。
    捂着肚子在那里吐了好一会儿。
    据他所说，这位男生早上来买早餐就再没回去，老师还以为他逃课出去了。
    因为这位男生打架斗殴、逃课无恶不作，这也不是第一次没来上课，老师都已经习惯了。
    这个死者还曾霸凌过别人，那位被霸凌的同学差点变成植物人。
    学校本打算是要开除他的，但奈何他家有钱，为学校捐了两栋楼。
    到最后也没有开除成功。
    莫阳谦说：“对了，我也打听到了，莫名其妙死的那些同学，曾经都霸凌过别人，无一例外。”
    白之宴点点头：“我打听到的也是这样的。”
    “先给校长打电话让人把这具尸体处理了。”海若琼淡淡道。
    “自己作的一手好死，也死有余辜。”他盯着地上沾满泥土的尸体道。
    齐暮寒捏了捏他的手腕，说：“做引归者就是这样，要见证这世间所有的人性之恶，要是这些恶都没了，那我们便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作者闲话：

    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祝大家阅文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