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课期间，楼道内空无一人，就连教室内也静得出奇，连老师的讲课声都几乎听不见。
    海若琼和齐暮寒两人一直没停来到教学楼三楼，经过厕所时，才顿了一下。
    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撞击夹杂着辱骂和求饶声。
    厕所内一个目测一米七几染着蓝色毛的壮男生手中夹着一支烟蔑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生。
    地上的那个男生又瘦又小，嘴里不停地求饶，可蓝毛仿佛听不进去，恶狠狠地将烟头摁在了男生胳膊上。
    男生痛苦地发出一声呜咽，不敢放声大哭，那样的话只会被打的更狠。
    蓝毛抓起男生的头发，将男生的头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凭什么？老子那么喜欢她，她凭什么拒绝老子？她凭什么喜欢你？”蓝毛面容扭曲，恨不得将男生活剥了。
    男生拼命摇头，“我没有，我不认识你说的她是谁，求你……”
    蓝毛直接用脚踩上了男生的嘴不让他说话，接着，他甚至疯狂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折叠小刀，往男生脖颈刺去——
    砰——
    门被撞开的声音打断了蓝毛的动作，在他思考是什么人闯了进来时，海若琼已经踢飞了他手中的刀，又一脚将蓝毛踹倒在地。
    蓝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想要爬起来，被海若琼踩在背上，动弹不得。
    “你他妈的是谁啊？”蓝毛气急败坏道：“你信不信我踏马弄死你！”
    海若琼置若罔闻。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海若琼踩着蓝毛的脚没送，一手扶起了地上的那个男生，“保安没看住校门让流浪的你跑进来了。”
    海若琼平静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蓝毛，他不服气地拍打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却被踩的死死的。
    “亲爱的，你真厉害。”齐暮寒夸了一句，又隔着几厘米的位置为刚刚那个男生疗了伤。
    海若琼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对那个男生说：“快去上课吧。”
    男生朝他鞠了一躬，“谢谢。”说完便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厕所出来后，他觉得身上的伤没那么痛了，胳膊上的烫伤居然已经结痂，真是怪事。
    蓝毛被踩得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嘴中这才开始出现好话：“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骂你了，不乱打人了，求你放过我，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海若琼也没打算真拿他怎么样，顶多是给点教训，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怨涡。
    他放开蓝毛，蓝毛感觉背上一松，立马连滚带爬跑了，仿佛后面有鬼追。
    齐暮寒见他落荒而逃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怂。”
    两人来到教室时，鹿歌玫正站在讲台上跟同学们讲着什么，看到他俩，拍拍手，说：“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额……一位是新转来的同学，大家欢迎。”
    她长呼一口气，差点忘了齐暮寒不是人。
    同学们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海若琼，稀稀拉拉的掌声此起彼伏。
    所有的同学都是一副表情——同情。
    他们都想不通，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就有人这么爱作死往他们学校转。
    当然其中当然有部分人是真心欢迎的，尤其是部分女生，有这么一张帅脸，她们每天最起码有安慰自己的话头了。
    海若琼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走到最后面的空位上坐下。
    刚坐下，前面的男生就转过来跟他说话了，讲台上的鹿歌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可是得到线索的好机会。
    男生叫罗绍，他大嘴，几分钟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差不多。
    死的人有男有女，目前找不出有啥共同点，海若琼问齐暮寒：“你怎么看？”
    齐暮寒摇摇头，他也说不上来。
    海若琼看着窗外，自他们进来到现在，除了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些鬼影，再无事发生。
    按这学校的怨气来看，眼下未免也太安静了，仿佛是在积蓄一场盛大的预谋。
    很快，他的猜想便得到了印证。
    就在这节课临近尾声时，靠门最后一座突然传来了动静。
    海若琼闻声转头，那里坐着的男生，赫然是刚才的蓝毛。
    此刻他抽搐着，脖子扭转到一个恐怖的角度，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
    忽然，他发了疯一般撕扯自己的衣服，硬生生将手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不好！”海若琼迅速起身前往那男生跟前，手中凝成的符还未来得及贴上去，蓝毛已经将自己的心脏挖了出来。
    当海若琼将符纸贴上去时，蓝毛体内已经空了，怨灵跑了。
    教室内已经沸腾起来，怨灵在谁身上都有可能，贸然尝试，只会让普通学生受伤。
    蓝毛直挺挺倒了下去，鲜血喷洒了一地，有几滴溅到了海若琼手上，他甩甩手，骂了句脏话。
    班级里瞬间沸腾，离得近的同学都染了一身血，尖叫声响彻整栋教学楼。
    胆小一点的学生已经开始翻白眼，即将晕过去。
    就算是胆大些的同学，也被这血腥的场景刺激地干呕。
    海若琼盯着蓝毛的尸体，抿着唇，他已经猜到了有预谋，但没想到怨灵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要是他刚刚再快一点，或许就能阻止了。
    齐暮寒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背，“没事，这不怪你，任谁都无法料想得到。”
    这次人就死在跟前，黑白无常来引魂时，海若琼看到了，他想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齐暮寒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蓝毛的魂从身体中剥离时，一直在打颤，嘴唇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显然他是指望不上的。
    “我问吧，他们看不到。”齐暮寒跟海若琼说了一句，问黑白无常：“他生前干过什么恶事？”
    黑无常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那本册子专门用来记载死人生前都干过什么事情，轮情节好坏，黑白无常会将他们送往不同的区域。
    黑无常翻找了一会儿，说：“有了，他生前倒是没酿成过打错，就是仗着家里有背景，爱虚张声势，哦还有，他给暗恋的女生下过药，想行不轨之事，但没成功，还有就是，死前不久在厕所殴打过同学，没了大人就这些。”
    齐暮寒挥挥手：“行了，你们回去吧。”
    黑白无常绑着蓝毛走了。
    海若琼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没有特别恶劣到需要杀死的程度。
    难不成是他们的到来改变了怨灵杀人的触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