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琼看着怨灵，心里很不是滋味，“该走了。”他声音没什么起伏。
    怨灵呆愣在那里，他也重新经历了一遍自己曾经经历的事情。
    现在还没缓过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很多坏事。
    他哭了，垂着头抽泣着，声音也断断续续：“我……知道，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杀那么多人的。”
    “你没错。”海若琼看着他，“错的是那些人。”
    “小屁孩。”齐暮寒嗤笑着，“人都杀了，还错什么错啊，要不你将这老头也一并杀了？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莫阳谦：“齐哥？你认真的？”
    海若琼白了他一眼，“你不说话会死啊？”
    等小孩缓过来，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能不能看看我娘现在在干嘛？”
    莫阳谦二话不说拿出一张符纸，“当然没问题。”他取了一滴小孩左手无名指的血。
    将灵力灌入，符纸飘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又落了下来。
    莫阳谦又试了一次，还是这样。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卦象之人并不存在于阳间。
    “她该不会又死了吧？”莫阳谦捏着符偏头低声问了海若琼一句。
    海若琼：“不知道。”
    他看向齐暮寒。
    于是齐暮寒随时随地叫鬼的那道门又出现了，从里面滚出来两颗头颅。
    海若琼离门近，被滚了一脚。
    他忍着将头一脚踢出去的冲动，后退一步，狠狠踩了齐暮寒一脚。
    齐暮寒吊儿郎当的笑笑，完全没当回事，他弯腰捡起刚刚掉落的符纸，递给那两颗头颅。
    那两头摇身一变，成了十几岁大小的模样，接过符纸麻溜去寻人了。
    许诺终于缓过来了，她看不到怨灵，但能察觉到客厅里的氛围不对。
    她爸躺在地上，她连看都没看，问：“我们家的脏……”
    话说一半她顿住了，她觉得这样说好像不太对，因为那所谓的脏东西，杀的都是该死之人，算下来，还能当得上好鬼，她斟酌了一下措辞，重新问：“是不是快结束了？”
    “嗯。”海若琼回答。
    老头在地上挺了一分钟的尸后，猛地坐了起来，他眼睛在众人身上来回扫量，最后长舒一口气。
    怨灵霸占他身体控制权的那一瞬间他是能感受到的，像是有人硬生生将他的灵魂和肉体撕扯开来，发出撕心裂肺的痛。
    “还好，还好我没死。”他兴奋道。
    海若琼看着他，适时给他泼一盆冷水，“不用急，你很快就能死了。”
    莫阳谦：“就你要是还能活，我倒立吃屎。”
    齐暮寒懒洋洋靠着墙壁，闻言开始跟海若琼打商量：“要不我们还是别让他死了，倒立吃屎我还没见过，挺想看看的。”
    海若琼没理他。
    莫阳谦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后悔自己刚才说出那些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两颗头又滚了回来，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们身后跟着一位女人。
    就是海若琼他们在怨灵记忆中看到的那位被出轨的母亲。
    海若琼收回符兽，退到了一边。
    女人刚出来就看到了角落的男孩，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上去抱住了男孩。
    几百年没见，男孩还是能一下子认出这是他的母亲，那个爱他入骨的亲人。
    女人颤抖着双手捧上男孩的脸颊，眼泪从脸颊滑落，男孩伸手接住，脆生生叫了声：“娘亲。”
    “欸！”
    这声“娘亲”迟到了几百年，幸好，终归是补上了。
    女人紧紧搂着男孩，不停地道歉：“是娘错了，娘瞎了眼，看错人，害你受委屈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想好好跟你道个歉的，没成想，你并没有来。”
    其实女人偷偷去看过几次，可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干嘛，她每次去的时候，男孩遇到的都是好人。
    她每次看到的，都是男孩满脸笑意看着那些家庭，渐渐的，女人以为男孩不想投胎，便一直等，这一等就是几百年，普通人都轮回转世好几次了。
    海若琼将事情经过稍微美化了一下，大致跟女人讲了一遍。
    女人说：“孩子，你受苦了，不管发生什么，娘亲都陪着你。”
    男孩点点头，牵着母亲的手，深深向海若琼他们鞠了一躬。
    见时机成熟，莫阳谦迅速将引归符甩了出去，符纸落在男孩身上的瞬间，他周身的煞气顿时散了不少。
    引归符，在一定程度会消除一部分的怨气，这就是引归者存在的意义。
    他们要送本该上路，却意外迷失方向的人回家。
    怨灵走了，怨涡自然而然就散了。
    海若琼说了句“抱歉”，伸手想去碰许诺的额头。
    许诺也不笨，她看明白了，躲了一下，问：“能不消除这些记忆吗？我想记着它们，这些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想忘记，何况我的家人造了这么多孽，我如果都忘了，那有些对不起受到伤害的人。”
    海若琼点点头，收回手，没再坚持。
    就在老头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时，他看到海若琼拿出了手机搭到耳朵旁，那道好听的声音对电话那头说：“110吗？这里有人蓄意谋杀，人证物证具在。”
    老头又又又一次跌坐在地：“……”

    作者闲话：

    第一个副本结束啦，喜欢的宝子可以点个收藏多多在评论区找我玩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