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阳谦认真看了会儿，恍然大悟：“你们看，江玥手臂还有抓挠的痕迹，这也应该是在挣扎过程中留下的。”
    海若琼点点头：“对。”他将目光转向齐暮寒，眼神多了一丝探究，“你见过怨灵？什么时候？”
    齐暮寒被盯得受不了，索性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小孩认死理，不太懂得变通。”他说：“要杀他也应该杀许老头。”
    海若琼又问：“那昨晚我俩都喝了安神茶，所以没听到动静，你呢？你为什么也没听到。”
    齐暮寒笑笑，说：“我昨晚就是睡太死了。”
    海若琼瞥他一眼，半晌，说：“不说就滚，别再跟着我。”
    齐暮寒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太放心他们对许家老大惩罚，所以亲自去监督了一晚。”
    “看到他挺痛苦，我就放心了，可刚回来，听到的就是许诺的尖叫。”
    海若琼眯着眼看了会儿，相信他没有说谎：“哦。”
    莫阳谦将地上的碎瓷片全收拾进了垃圾桶，两手叉着腰说：“所以江玥是谁杀的？”
    “还能是谁。”海若琼冷笑一声，“谁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公之于众就是谁了。”
    “是我公公杀的我。”卫生间突然传出江玥的声音，吓得莫阳谦一激灵。
    他回头，只见另一个江玥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缩缩脖子，退到了海若琼身后。
    那是江玥的魂魄，死了之后魂魄没有离开，一直待在房间。
    “你没走？”海若琼问。
    江玥点点头，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婴儿，她想摸摸他，但手总会穿过婴儿，她有些悲哀，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爸妈呢。
    以后可怎么办，会不会被同学嘲讽，她不想走，放心不下这孩子。
    海若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抿了抿唇。
    哪个母亲不爱孩子呢，或许当初他父母也是有苦衷的？
    齐暮寒见他在发呆，碰了碰他的手指：“想什么呢？”
    “没什么。”海若琼回答，他问：“可以将昨晚的事情与我们说说吗？”
    江玥手放在孩子脸上，一颗泪水从脸颊滑落，她说：“昨晚我回来后，公公也跟着进了房间……”
    昨晚江玥在听到老头的呵斥后，立马回了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长时间，她只想在清醒的时候好好看看自己的小宝。
    她坐在床边，回忆起自己活了二十几年，本该是幸福的小女孩，在遇到许家老大后一切都变了。
    为了和他在一起，她不顾父母的反对，义无反顾和他在一起。
    换来的却是男朋友的出轨，她想分手，可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舍不得孩子，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她便装作不知道男朋友出轨的事情。
    可是，谁知道婚礼上会发生那种事情，她疯了，父母也不要她了。
    回过神，江玥听到门锁被开动的声音，“谁啊？”
    外面的人没有给她回应。
    她掖了掖小宝的被角，壮着胆子走到门边。
    外面的人打开了门，是她公公。
    江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老头一拐杖戳中了小腹，她踉跄着往后，撞倒了花瓶，后腰嗑到了桌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老头将门重新反锁，眼神中尽是杀意：“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他们什么？臭婊子！我弄死你！”
    老头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她走近。
    江玥手底下抓起沙发上的东西就往老头身上扔，但恐惧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双腿发软，根本跑不动。
    老头拿起茶几上的剪刀步步逼近，江玥抓着他的手，老头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两人搏斗了一番。
    终究是江玥率先没了力气，她眼睁睁看着那把剪刀狠狠插进了自己的脖颈又抽出，再一次插了进来。
    那一瞬间，江玥看到老头的面容是扭曲的，他像一个鬼。
    老头可能也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等他发现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将自己手上的血全擦在江玥裙子上，而后夺门而出，还狠狠摔上了门。
    江玥还残留着一口气，她想将剪刀拔出来，没有成功。
    她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一点点往床边爬，她想看看小宝，遗憾地是，她最终还是没能爬到小宝跟前。
    “怨灵呢？”莫阳谦咆哮着，“怎么这个时候没动静了，快去杀了那傻逼老头啊！”
    海若琼蹙了蹙眉，问：“你昨晚说那老头也出轨了？”
    江玥擦掉眼泪，说：“对，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了，许诺的妈妈好像就是因为这个与他离婚了。”
    海若琼气笑了，这爷几个还真是一丘之貉，都死光了也是活该。
    有其父必有其子，在此刻具象化了。
    现在无论如何，估计老头都活不成了。
    即使成功除了怨灵，出去后，老头还是会因为故意杀人罪入狱。
    他盯着江玥落寞的背影，想了想问：“你不想走吗？”
    江玥点头又摇头，沉默许久，她突然站起来，认真道：“我想走，我想带着小宝一起走，他在这里只会吃苦，而且有一个这样的家庭他以后不会好过的，求你们让我带走他。”
    这无非是让海若琼他们杀了孩子，海若琼做不到。
    莫阳谦也做不到。
    场面僵持不下时，海若琼戳了戳齐暮寒。
    齐暮寒挑挑眉，明知故问：“亲爱的，你想说什么？”
    海若琼：“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齐暮寒勾了勾唇，手指动了动，那个黑漆漆的洞又出现了。
    从里面钻出了昨晚的那一白一黑两鬼。
    “黑白无常？”海若琼问。
    那两只鬼听到声音，朝海若琼鞠了一躬。
    齐暮寒指指江玥的方向，说：“把她带走吧，还有那个孩子，也一并带走。”
    黑白无常犹豫片刻，说：“可是大人，这孩子的阳寿并没有到尽头，还有七十多年，这怕是不合规矩。”
    江玥已经是死人，自然能看到黑白无常，她跪了下来，哽咽道：“求求你们，就让我带他走吧，在这里，他会受苦的。”
    海若琼看了眼齐暮寒。
    齐暮寒叹了口气，对其他人说：“你们稍等，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拉着海若琼进了黑洞。
    在他们进去后，黑洞骤然关闭，留下二人三鬼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