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入睡袍下摆，掌心带着枪茧的粗糙触感，沿着谢沉大腿内侧敏感的皮肤缓慢向上滑去，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战栗的火苗。
    谢沉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吸气。理智在尖叫，提醒他这不过是又一场更高级别的互相折磨，情感却在失控地沉沦，渴望这带着恨意的触碰更多一些。
    他闭上眼，又猛地睁开，指尖抠进江临手臂紧绷的肌肉里。
    “那就……试试看。”他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
    回应他的是江临更加深入的探索和骤然加重的吻，如同惩罚，又如同奖赏。
    窗外，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掩盖了室内所有混乱的、压抑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这场由恨意和欲望交织而成的风暴，似乎比窗外的狂风暴雨还要猛烈。他们在彼此身上刻下印记，用疼痛和快感确认着重生的真实，也一步步迈向那个未知的、以生命为注的结局。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渐歇。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未平的喘息。
    谢沉瘫软在凌乱的床上，浑身像是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皮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和指印。江临侧躺在他身边，一只手还占有性地环在他的腰上，呼吸喷在他的后颈，灼热而平稳。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血腥和雨后的潮湿气息，甜腻又糜烂。
    谢沉盯着黑暗中天花板上模糊的水晶吊灯轮廓，眼神空洞。身体极度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
    刚才的疯狂中，有几个瞬间，他几乎要沉溺进去。江临的触碰，带着熟悉的、令人憎恶又迷恋的力度，几乎要让他忘记这一切的基础是仇恨和博弈。
    他不能输。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
    他轻轻动了一下，试图挪开腰间沉重的手臂。那只手却立刻收得更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别动。”身后传来江临沙哑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却依旧有着命令的底色。
    谢沉身体一僵。
    忽然，一个冰冷的、坚硬的物体贴上他的小腹。
    谢沉瞬间屏住了呼吸。那是一把枪的枪口，他绝不会认错。冰冷的金属触感激得他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临的唇贴在他耳后，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你说……我现在开枪，算谁赢？”
    谢沉的心脏骤然缩紧，又缓缓松开。他没有挣扎，甚至向后靠了靠，让那枪口更紧地贴着自己。
    “你可以试试，”谢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看是你扣动扳机的速度快，还是我藏在指甲里的氰化物见血封喉的速度快。”
    他感觉到身后的江临呼吸一滞。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比之前的暴风雨更令人窒息。
    几秒后，抵在他腹部的枪口缓缓移开。江临低沉的笑声震动着他的后背：“果然……你还是你。”
    “你也是。”谢沉淡淡道。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暴雨彻底停了，窗外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滴水声，衬得房间里死寂一片。
    那场极致的亲密之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依旧是深不见底的猜忌和杀意。
    不知又过了多久，江临的手臂松开了些。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谢沉。
    谢沉也缓缓转过身，面向另一侧。
    同床异梦，中间隔着的距离，仿佛比生死还要遥远。
    谢沉睁着眼，毫无睡意。他能听到身后江临同样清醒的呼吸声。
    这场赌局，已经开始了。
    而他们谁都不知道，对方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

    作者闲话：

    我早上那会儿跟我朋友分享我做的这个美梦，人跟我说我就是个天选牛马，在梦里还想着小说，啧啧啧，角度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