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字吗？”
    “还并未取字。”
    方月凝越来越怀疑自己做的梦是有些“前世今生”的巧妙，她也看过一些话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有这么的一天。
    “所以你是靠你荷包里的法宝去盗宝？”南旭手痒，有些想要拿来瞧瞧，但他并不是登徒子，没有开口，只是一直盯着看。
    方月凝看出了他的意图，想了想说：“若是阁下保我，我可以送您一样东西。”
    南旭抬眼再次盯着方月凝。
    方月凝的心紧了紧。
    他会答应吗？
    方月凝觉得这个少年虽然身上满是煞气，但是心思直白，像是个小孩儿一般，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相比不会随意杀了她。不过……这一切都是在赌……
    “好。”南旭点点头，“不过我其实对你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方月凝的衣角都湿了，都是她手心的汗。
    “我对你感兴趣。”
    方月凝愣了一下。
    在晃神之间，南旭又跳窗出去了。
    “什么情况……”
    王佳在和安定侯说完要紧事后出了书房，刚好碰见了南旭。
    “阿旭哥！”王佳报以灿烂的笑。
    南旭回以冷淡的脸：“嗯。”
    王佳咬牙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
    “那你陪我去花园逛逛吧。”
    “没空。”
    “那……”
    “安定侯在书房里？”
    “嗯，父亲在批阅事务。”
    “好。”
    “……”
    王佳没再搭话了，她知道南旭对她和父亲没什么好感，但又觉得自己居然还比不上那个平民，心里冒火。
    南旭没理她，径自敲了两声木门，推门进去。
    安定侯坐在桌前，看着竹简，上面写了最近朝廷决定声讨药谷的事。
    “世子请坐。”安定侯焦躁，也没再客套，直接说道，“药谷的态度很不妙。”
    南旭听到“不妙”两个字，也皱了皱眉。
    “二皇子想让你我去药谷。”
    “我？”安定侯的目光从竹简上移开，有些惊讶，“我现在也有嫌疑，怎么出府？”
    自从太子遇刺之后，安定侯没有再出过门。他自觉地告病在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件事是有人污蔑。
    太子遇刺自然怀疑当今暗斗的二皇子一党，好巧不巧，刺客所用箭法是药谷所创。
    没错药谷不仅是专攻用药，还习射术。据说这是他们拿来保护自己的法子，嫌少有人知道。
    安定侯之女就拜入药谷门下，她不喜欢药草，只学射术。
    她平日用鞭子，也只是为了趁手。总不能时时刻刻背着弓。
    南旭看了看安定侯，缓缓开口：“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向陛下请命了。”
    安定侯此时再次暗叹南家世子所得天子的宠幸。
    “那便即日出发，侯爷可带一人，但不能太过张扬。”
    “那是自然。”安定侯表示自己知晓。
    “对了，还有……”南旭在转身前又想起来什么，“我想要一个人。”
    “谁？”
    “那个姑娘。”
    安定侯想了想，试探性问道：“方月凝？”
    “嗯。”
    安定侯心情复杂，他不知道一个武功白痴有什么值得世子惦记的。
    是出于怜悯？
    还是看上了她？
    安定侯否定了这些猜测，开玩笑，这可是杀伐果决的南家世子爷！传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女人，什么惨状他没见过？
    安定侯屏了心神，微笑点头：“您想要便拿去。”
    冷脸世子爷皱皱眉，像是对“拿去”一词颇为不满，但也没再多费口舌，转身离去。
    ……
    方月凝在侍女醒来之后乖巧地让她量了尺寸。既然南旭答应了要保她，她也只能相信不是戏言。
    不过安定侯府的侍女素质是真的不错，她醒来之后居然并没有大惊失色，问东问西，而是晃神了一会儿之后又马上干正事。
    不知道的以为无事发生。
    方月凝怀疑这些侍从都被下了蛊，和人偶没什么区别。
    “姑娘自行离去，在下不便相送了。”侍女微微躬身告辞。
    方月凝回到住所就看见瑶瑶坐在自己的软榻上百无聊赖的编着草绳。
    “你回来啦。”她见方月凝进屋便恢复了正经的模样，不过她小孩的外貌并不能让她成功。
    “怎么了？对了，我刚才好像不曾见你在场？”方月凝回想了一下，瑶瑶这么特殊的小孩儿应该很显眼才是，但是方才方月凝周围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高个儿，没见到有小孩。
    “嘿嘿，侯府上本就不知道有我这号人物。”瑶瑶扬了扬下巴，有些得意。
    “这样啊……那你进出府上不就很自由了。”方月凝想瑶瑶既然能做到这一步，出府必定也不是难事。
    “我父亲有消息了吗？”这才是方月凝最想问的。
    瑶瑶摸摸发髻：“额……那个……你父亲……”
    方月凝咬唇，瑶瑶恐怕是早就知道方邹晨的消息了，之所以不告诉她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反悔不帮她。
    “没事，你今日来我这里是什么事。”
    “啊……哦，就是南旭，你见过了吧。他会去药谷，你要想办法让他答应顺带上你。”瑶瑶愣了一下，没想到方月凝没有再继续问方邹晨的事情，而是换了话题，“我原本是想让你找个机会进今年的药谷弟子招收大典的，我连假身份都帮你打点好了，没想到南旭跑到这里来了。”
    方月凝点头：“我们已经见过了。”
    瑶瑶有些震惊：“我说南旭为何要将你们分开，原来是找上你了。你认识？”
    方月凝一本正经：“不认识，可能是看上了我的美貌。”
    瑶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内在。
    “既然你们见过了，我也不多过问你们之间的事情，只要能让他把你顺利带到药谷就行。他应该不会多事吧。”
    方月凝注意到瑶瑶最后一句话的不确定，知道她并不了解南旭，好奇地问：“这个南旭是什么来头？”
    瑶瑶有点无语：“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绣花大小姐啊……”
    方月凝皱眉：“我不会绣花。”
    瑶瑶叹口气，开始徐徐讲述道：
    “方邹晨想必是没有给你讲过朝廷的事情。当今圣上出身王氏嫡子，是当年武林盟主扶持上位的。现在朝廷上云波诡谲，争权之战一直都在。主要是二皇子一党和太子一党在搅弄朝廷，而南氏掌权人为当今国公，他膝下有两子：嫡子南旭，庶子南放。他们是二皇子的主要助力，而安定候也是偏向于二皇子。”
    “为什么是偏向？”方月凝注意到她的用词。
    “因为他就是个”墙头草”啊。”瑶瑶鄙视地翻了个白眼。
    “总之，南旭靠战绩深受陛下喜欢，而且和皇子们又是总角之交，情同手足。不过嘛——”
    “不过？”
    “不过南旭此人冷冰冰的，走在路上感觉他的四周冒着寒气，阴森可怖的。而且虽然此人赢得赫赫战功，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因为他阴晴不定，是个怪人。”
    方月凝回想了一下之前南旭跳窗进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跳窗我也常做，打晕人我也干过，堵人嘴……我好像也干过……”方月凝心里这么想着，觉得南旭也不是很奇怪，甚至还很礼貌地走之前关上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