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邹晨没少管自己的女儿，许多人只知道他有一个女儿，但并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她又低头仔细端详眼前这个浑身傲气的姑娘，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
    “我十几年前曾见过你。”瑶瑶像是看出了方月凝心里的疑惑，又开口补充。
    “十几年前？”方月凝今年二十，十几年前还是个半大孩子，况且这个瑶瑶看起来才几岁的模样，怎么可能十几年前见过自己？
    “我的身份不便透露。之前听说方邹晨为自己女儿踩碎了心，她生性贪玩，痴迷练武，常常翻看各家秘籍。此话不假。”
    方月凝从这话中听出了调侃的意味，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惊奇。
    在这个安定侯府中难道真的藏了什么搅动江湖的厉害大人物？
    “您到底是为了……”方月凝没有问多余的话，毕竟之前的经历告诉她：知道的多，死得快。
    “我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瑶瑶看方月凝识趣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在这里是为了避避风头，方邹晨护不了你了但是我可以帮你。”瑶瑶缓缓开口，时不时还摸摸自己胸前的发丝。
    “什么意思？我父亲……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方月凝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但是具体的她一概不知。
    “你居然不知道？”瑶瑶第一次露出了吃惊地模样，“不应该啊……方邹晨没有来找你？”
    方月凝着急开口：“我在此府中不便打探消息，不常出门，和外界联系不上。不知可否告知我到底怎么样了？“
    瑶瑶有些同情地看着方月凝：“你父亲被几大宗门围追堵截，身受重伤，至于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我的情报有限。”
    方月凝脸色一白，有些勉强才稳住心神。她看着瑶瑶说：“是哪些宗门？”
    瑶瑶摇摇头：“我告诉你，你难不成要去报仇？你连武功都不会。”
    方月凝咬牙切齿：“……告诉我。”
    瑶瑶顿了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开口说：“菩提、金桂、茉莉、牡丹四大剑宗，药谷、箭峡，还有些小门小派，成分很复杂，还有很多围观的朝廷势力。”
    “佛门没有出手？”
    瑶瑶虽然奇怪她这么问，还是回答：“没有，但是现场有弥经方丈在。”
    方月凝没有再问了，瑶瑶以为她是在伤心，也没有开口。
    方月凝突然抬头认真地问瑶瑶：“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瑶瑶觉得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花瓶突然气质发生了改变，就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我是药谷弟子，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逃出来。”瑶瑶虽然是以仰视的角度看着方月凝，但是她却是像上位者一般，“我要你成为药王谷的弟子进去，帮我取一样东西。”
    方月凝看瑶瑶这个样子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奇怪地问：“你在里面没有内应吗？为什么选我？”
    方月凝首先要进入药谷就很难，更别说帮忙取走一样东西。
    “因为想要碰这样东西需要冒着内丹尽碎的风险，我的人不能冒险。”
    方月凝听懂了，自己没有内丹倒是最好的人选了。她开始好奇是什么东西需要冒这样的风险。
    “不过你也别害怕，药谷的这道禁制只针对有内力的习武之人，你一个普通人进去没有感觉也不会触发。”瑶瑶见她沉默以为她是害怕了，安慰道。
    “我答应你帮你取东西，被人发现了你会保我吗？”方月凝谨慎道。
    “那是自然。我保下你还是轻轻松松的。到时候会有人接替你的身份，也会有人接应你。你只需要进去拿东西就可以。”
    瑶瑶想了想，又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但是必须是你进了药谷之后才行。”
    方月凝想了想。药谷和他们父女俩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不交仇也不交好，瑶瑶看上自己应该也是自己是个武功白痴的缘故。
    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除了保证我的安全之外，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帮我留意我父亲的情况，我要找到他。”无论是生是死。
    后半句方月凝没有说出后半句，但是瑶瑶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了。
    “好，一言为定。”
    方月凝回到房间，躺在硬邦邦的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方邹晨到底怎么样了。
    等月光的余晖淡尽，角度轮换，方月凝呼吸慢慢平稳。
    这一次总算没有梦见那个仙界的梦，而是梦见了方邹晨和自己一起生活的时候。那时很平静，方邹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糙汉。他经常胡子拉碴，穿着破衣破裤，时不时嘴里叼着根草。
    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去钓鱼，但是出于闲情雅致，总是将鱼竿放在一旁，然后拿着剑在湖面上比划。
    方月凝看见总是忍不住会嘀咕几句：“这样钓鱼能上钩就怪了。”
    方邹晨耳朵极为灵敏，一听就啐了一声，将嘴里的草吐出来，扬声笑道：“有个小丫头在背后嘀咕我，我听见了啊——”
    “我今天不给你编花冠了！”六岁的小月凝跺跺脚，想把鱼吓跑，气鼓鼓地说。
    方邹晨笑得更开心了：“行，那今天你来做饭。”
    此时梦境一变。
    方月凝看见方邹晨的右手小臂以下整只手被砍掉了，断面极为难看，血肉模糊。他的脸上多了两道深深的刀口，原本爽朗的脸色此时变得极为阴沉可怖。
    方月凝第一次见自己父亲露出这种表情，被吓得退后一步。
    他的两把剑都已不见，只剩下剑鞘挂在身侧。
    “阿凝……”方月凝看见他的手在颤抖，手腕处也有伤痕。
    “父亲！”
    方月凝醒来，窗外天光乍现，已经大亮。

    作者闲话：

    为什么剑宗的名字这么草率……咳咳，当然是有原因的，不是杨杨取名废的原因！（小声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