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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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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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呲啦——
嗡——
震耳欲聋的嗡鸣声过后,某种力量仿佛撕裂晴空般,阵阵扭曲,扩散!
方圆百里,走兽飞禽惊恐乱窜,纷纷远离这无人踏足的诡异领地!
烈日刺目,入耳嘈杂,地上的男人犹如死尸,一动不动,身上挂着破烂不堪,勉强能遮住隐秘之处的破旧衣物。
待一切动响静下,地上之人好似动了下。清风拂过,他身上的尘土也随之飞扬。微不可察的波光一闪,那人周身厚实的尘土如雾如气,悄然散去。
连绵起伏的山林外围,一行六七人组成的小队人马,注意到了离他们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异动,有几人停下,抬头眺望。
蓝衣青年疑惑不解,问:“小兄弟?怎么了?”
约十五六的少年,答:“那边,似乎有东西要过来了!”
少年手指向重峦叠嶂的西南方,随即朝西南方跳跃而去。
他身旁的人想要抓住他,可动作却慢了一步!
褚哓抓了个空,无声一叹,向自家主子告罪:“请主子恕罪!”
褚柯抬手:“无碍,寻个地方等着他便是。”
姚诚踱步上前,还是那副毫无架子的模样,笑说:“褚哓,齐阳早已是我的人,你跟他请什么罪,我这正儿八经的主子,都不在意他没大没小的!”
“哼!你还说,齐阳以前那般文静、听话的一个孩子,自打跟了你以后,就这般骄纵好动,没一刻叫人省心。”褚柯倪眼姚诚。
他的表弟,人不坏,对谁都是一副相见恨晚的调调,没有一点世家子的傲气,通身尽显柔和之气。
不过,相较于两月前,他们时隔三年的再见,姚诚表弟病歪歪,瘦骨嶙峋的模样,如今已有了几分硬朗之相,凹下去的双颊也已经填回。
虽不如三年前在中都时微胖的模样,但这一趟出行,对于他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褚柯在外游学时,得知自家表弟回沧州后,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后,便上门强硬带走了他,这才有了今日这一行。
“哎哎,表哥,这性子有什么不好的?小孩子就该有这般朝气才是。”姚诚表示不服,他怎么会带坏一个孩子呢!齐阳确实是跟了他以后性子才变的,但却是他喜闻乐见的。
“你既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何之前那般半死不活?”
“我,我哪有……唉!哥,我能不能先不说!”
几近哀求的语气,令褚柯不得不打消追根究底的念头。
他眼观四下,道:“一时半会儿,他估计回不来,我们找个地儿歇歇脚吧。陈兄可要与我们一起?”
蓝衣青年陈柄,他自然是要同他们一起的,这一路走来,他若是不靠着褚珂他们,还不一定能走到这里。
他有后悔过,早知山路如此凶险,他就不该为省那点银钱,弃船提前走路回乡!
他红着脸,回道:“褚公子,小生离家尚远,估摸还要好几日才到,这便厚着脸,请几位多担待几日,”
褚柯自是不会赶他走,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几人寻得一处宽敞明亮的庇荫之地,卸下马鞍,褚哓则趁机去林子里捕捉些野物。
赶了许久的路,姚诚也有些渴了,他摸了摸水囊,里面已经空了。
“六儿,去取水来。”
“是,公子。”
侍从应声,拎着水囊离去。
姚诚甩下缰绳,跳上灌木旁的大石头上,猛地高呼。
褚柯正在一旁扯紧被树枝刮松的束发带,顿了顿,瞥了他一眼,径直到另一边去活动筋骨了。
“哎!”
姚诚见没人搭理自己,也觉得无趣,便就着大石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腰间的挂坠,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片刻后,去取水的人归来。
“公子,水来了。”
“嗯,空囊都装满了吗?”
“是,都装满了,到临县是够的。”
还没等到齐阳,倒是后去寻野味的褚哓先回来了。
“哟!不错啊!这可是难得的翠头鸟。”
姚诚啧啧称赞,还上手摸了几下扑腾的翠头鸟。
褚哓朝他点头施礼。
“表公子,给您,小人回来匆忙便未处理,还请见谅。”,褚哓从几只野鸡里挑出最肥的一只给他。
“不妨事,给六儿吧。”
姚诚摆摆手,示意他把野鸡给刚才去取水的人拿去处理。
褚哓给六儿拿了两只,自己手里还有两只外加一只翠头鸟。
“主子,之前您要找翠羽,一直没遇到好品相的,恰好今日属下遇见了,您看是要先养一段时间,还是属下现在就杀了?”
褚柯接过扑腾着想飞走的翠头鸟,仔细观察着羽毛的品相,想起那人说的话,——我母亲前几日见她那里得了御赐的翠羽珠花,与我念了好几次,我知她也喜欢得紧,可我这一时也不好弄个一样的给她!
“先留着,待到了临县,你把这翠头鸟带去青城,交由专人制成珠花,送回中都,给云庄里的人。”
褚哓知道,云庄乃是当今皇五子唐云意的别庄,这珠花要给谁就不言而喻了。
陈柄一个人在一边啃着自己的饼,没好意思看褚柯几人,他一路上仰仗人家居多,所以,他婉拒了与几人分食那几只野鸡,自己在一边儿抱着水囊,闻着香味,就着干饼下咽。
褚柯当他是读书人好面子,不食嗟来之食,也不勉强。
火架上的肉将要烤熟之际,齐阳总算是回来与他们会合了。
“公子,表公子,那边儿山中不知出了何事,所有的畜生逃命似的,都朝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褚哓出于谨慎,望向褚柯,说:“主子,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姚诚猜测:“莫不是野兽要下山,叫我们遇上了?我曾听闻山中有野兽饿了,会下山祸害山下百姓田里的粮食,可这附近不像有百姓生活的痕迹,它们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
褚柯不疑有他,站起身扑灭火堆:
“不太可能,现下山中不会没有吃的,不管什么原因,先上马,走!”
齐阳就要奔着自己的马去,眼睛跟着鼻子闻着味儿看见架在一旁,滋滋冒油的野鸡肉,着急地唤:“哎!哎哎!这便走了,肉,肉还没吃呢!”
姚诚随口一说:“实在放不下,你就拿上。”
“好嘞,公子!”
齐阳开心了,转过去一手抓两只。
姚诚无奈:“馋小鬼!”
齐阳讪讪,嗫嚅:“一口都没吃,弃了多可惜,那可是褚哓侍卫好不容易才猎到的。”
褚哓抿唇:“也没多艰辛,不过,一路上你没少吃肉,怎么就不腻!”
“这可是山珍啊!在府里很难吃到的!”,他说的是在沧州已没落的姚府。
“陈兄,你上我的马吧,此地情况不明,我们需得快些离开。”
几人都上了马,文弱书生陈柄,家贫,没有代步的牲畜,在他惶惶不安时,褚柯开口允他一匹马。
褚柯每次出远门都会多备一匹马,他的马儿比较高大,陈柄有点怵。
他声音微抖:“褚公子,小生于骑术并不精通,恐怕……”
最后,陈柄还是与褚哓同乘一匹。
褚柯打马在最前,忽然间,他胯下马儿躁动不安,频频想要扭头跑走,只是被他强按在原地,后面几人的马儿也是相继如此。
姚诚疑惑:“怎么回事?”
褚哓赶马上前,到褚柯旁边:“主子!”
齐阳跟六儿也赶紧靠向姚诚,时刻保护着。
褚柯心中陡然升起不安,叮嘱道:“都小心点。”
他抓紧缰绳,戒备着随时会出现的未知危险。
如果是危险的野兽类,他不会察觉不到动静。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去感知一些兽类的动静。
可这次危险的来源究竟是什么,他到现在都摸不准,难道跟刚才的异动有关?
后面的柒五看了眼褚哓身后的书生,知道褚哓没他方便行事,便问:“主子,可要属下去察看一番?”
“不可轻举妄动,护好表公子。”
“是。”,柒五只好退回到姚诚边上。
褚柯是将门出身,在祖父膝下长大,从小习武,往往无需他人便可自保。
而姚诚跟他不一样,姚家是耕读之家,虽有一把子力气,可若与人真刀实枪还是不能的。
尽管姚诚儿时在褚家待了十多年,可那时的他,主要是陪伴在褚柯身边,让刚刚失去母亲的小褚柯不至于小小年纪便独自承受那孤家寡人之苦。
姚诚在褚家习武时不大尽心,资质也没褚柯好,又因为他是褚家姑娘的长子,褚家上下感念姚家留下小姚诚与褚柯为伴,故而对姚诚以宠爱居多,不会对他要求太过严苛,他稍稍喊苦喊疼,便没人逼他必须跟褚柯一样日日习武。
所以,当褚柯汗洒武场时,他在一旁高呼助威,偶尔兴致上来便嚷着要褚柯教他,可褚柯一旦认真教授,他又摆手作罢,褚柯往往很是无奈,打又舍不得,骂又骂不听的。
后来想想,他一个文人长孙,未来又不需要上战场,三脚猫功夫就三脚猫功夫吧,大不了他将来多护着些。
就连姚诚身边的齐阳都是从小在褚家培养长大的仆从,到姚诚十五岁那年回了沧州姚家,齐阳才跟着他一起到了姚家。
就在他们警惕四顾,惶惶不安,即将人仰马翻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对不住了诸位,我非有意惊扰。”
“什么人?!”
褚柯一惊,他压根就没有察觉到任何人的靠近,只是隐隐的不安兆示着危险。
“诸位莫慌,我见这边有人,便想着过来问个路。”
说着,那人缓缓从树后走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便是褚柯都难以形容,且他不知道他口中的看见,是在哪里看见他们一行人的!
不过,气势虽强,可衣不蔽体,头发散乱的狼狈模样还是很醒目的。
几人都难以置信,这样一个灰扑扑,衣不蔽体,宛如乞丐的人,会是方才那异象的引发者。
可此人又出现得奇怪,毕竟这里如此荒僻,除了他们这样专走捷径又不怕事儿的人,一般很少有谁会选择走这样偏僻的山路。而且,这人貌似是从更深的山林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