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雪狐？
    苏清鸢低头看向脚边那只毛茸茸的小兽，它正歪着头，用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尾巴轻轻扫着雪地，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甚至有几分憨态可掬。
    “这小狐狸……很特别吗？”她在心里问道。
    脑海里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赤瞳雪狐是上古异种，虽不以战力著称，却天生能感知灵气汇聚之地，尤其对天材地宝极其敏感。寻常雪狐瞳色多为灰蓝，赤瞳者万中无一，你看它嘴里叼着的野果……”
    苏清鸢顺着他的提示看去，那野果通体赤红，约莫拇指大小，表皮光滑，隐隐泛着一层水润的光泽，与她平时见过的野果截然不同。
    “那是……血灵果？”脑海里的声音语气更添了几分惊讶，“虽只是最低阶的灵果，却能滋养气血，对刚引气入体的修士大有裨益，寻常修士寻遍山林也难遇一颗，这小家伙竟能轻易找到。”
    苏清鸢心中一动。她如今正需锤炼体魄，这血灵果来得正是时候。可看着雪狐小心翼翼护着果子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忍——这灵果显然是雪狐的猎物。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赤瞳雪狐往后退了两步，将血灵果往怀里拢了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害怕。
    “不必伤它。”脑海里的声音道，“赤瞳雪狐颇有灵性，你若以善意待之，或许能有所收获。”
    苏清鸢点点头，缓缓蹲下身，从包袱里拿出一小块麦饼，轻轻放在雪地上，又往后退了几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雪狐警惕地盯着麦饼，又看了看苏清鸢，犹豫了片刻，终究抵不过食物的诱惑。它叼起麦饼，飞快地跑到一棵松树后，三两口吞了下去，然后又探出头来，眼神里的戒备淡了些许。
    “它好像不怕我了。”苏清鸢轻声道。
    “试试跟它交流。”那声音提议，“以你的意念，传递善意。”
    苏清鸢依言集中精神，想象着温暖的气息，朝着雪狐传递过去。她不知道这样是否有用，只能尽力去做。
    奇妙的是，雪狐像是接收到了她的善意，眼睛亮了亮，竟主动朝她走了两步，嘴里依旧叼着那颗血灵果。
    就在这时，林子里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地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雪狐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窜到苏清鸢脚边，紧紧贴着她的裤腿，瑟瑟发抖。
    苏清鸢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一头身形壮硕的黑熊从林中走了出来。这黑熊足有两人高，浑身黑毛如钢针，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雪狐，嘴角流着涎水，显然是冲着血灵果来的。
    “是铁甲熊！”脑海里的声音沉了下来，“一阶妖兽，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你如今的实力，硬拼绝无胜算。”
    苏清鸢握紧了拳头，手心冒出冷汗。铁甲熊的威名她早有耳闻，镇上曾有猎户被它一掌拍碎了肋骨，至今没人敢轻易招惹。
    可看着脚边瑟瑟发抖的雪狐，她又无法置之不理。若是她转身逃跑，雪狐必定会被铁甲熊撕碎。
    “怎么办？”她在心里急问。
    “智取。”脑海里的声音快速道，“铁甲熊虽强，却灵智不高，且畏火。你先凝聚霜刃威慑，再想办法引开它。”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将丹田的灵气凝聚于右手。乌光闪过，寸许长的霜刃虚影在掌心浮现，锋芒毕露。
    铁甲熊看到霜刃，似乎感觉到了威胁，咆哮声顿了顿，脚步也放慢了些。
    “就是现在！”那声音催促道。
    苏清鸢抓起身边的一根枯枝，用霜刃削尖，又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枯枝。火焰“腾”地一声燃起，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铁甲熊看到火焰，果然暴躁地嘶吼起来，却不敢贸然上前。
    苏清鸢趁机将燃烧的枯枝朝着左侧的密林扔去，同时大喊一声，吸引铁甲熊的注意。
    “吼！”铁甲熊被火焰激怒，又被苏清鸢的喊声吸引，果然转身朝着枯枝掉落的方向追了过去，庞大的身躯很快消失在密林里。
    直到铁甲熊的咆哮声越来越远，苏清鸢才松了口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雪地上。刚才那短短片刻，她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
    脚边的雪狐也松了口气，从她裤腿边探出头来，看着铁甲熊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苏清鸢，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呜呜”声。
    它忽然跳到雪地上，将嘴里的血灵果放在苏清鸢面前，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背，像是在道谢。
    苏清鸢愣住了，随即心中一暖。她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如此通人性。
    “收下吧。”脑海里的声音道，“这是你应得的。而且，血灵果对你的修炼至关重要。”
    苏清鸢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血灵果。果子入手温润，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她没有立刻吃掉，而是用干净的布包好，放进怀里。
    雪狐看着她收好果子，似乎很满意，围着她转了两圈，然后朝着密林深处跑去，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苏清鸢，像是在邀请她跟上。
    “它想带我们去哪里？”苏清鸢疑惑道。
    “多半是去它的巢穴，或者……是它发现的其他灵气汇聚之地。”脑海里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赤瞳雪狐从不轻易带人，这或许是个机缘。”
    苏清鸢看了看雪狐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幽深的密林，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雪狐跑得不快，似乎特意等着她，时不时回头确认她是否跟上。一人一狐，在茫茫林海中穿行，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雪狐忽然加快速度，朝着一处隐蔽的山壁跑去。苏清鸢紧随其后，只见山壁下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雪狐钻进山洞，又探出头来朝她招手。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拨开藤蔓，弯腰走进了山洞。
    山洞不大，却异常干燥，洞壁上镶嵌着几颗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矿石，将洞内照亮。而在山洞中央，竟生长着一小片翠绿的药草，叶片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正是凝露草！
    而且，这些凝露草比她在灵泉边看到的还要粗壮，灵气也更加浓郁！
    “竟是一处天然药圃！”苏清鸢又惊又喜，“这里……简直是个宝藏！”
    脑海里的声音也带着一丝赞叹：“赤瞳雪狐果然没让人失望。这山洞背风聚气，又有荧光石提供微弱灵气，竟能孕育出如此品质的凝露草。看来，这里可以作为你的临时据点了。”
    苏清鸢看着洞内的凝露草，又看了看在一旁欢快转圈的雪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或许，深入断云峰，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而这只赤瞳雪狐的出现，更是为她灰暗的前路，添上了一抹意外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