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赵子良大口吃鸡腿的模样，谢岸回想起当初两人刚逃到下凡间的第一晚。
    两人躺在那张狭小的床上，他转头看向赵子良，旁边的人安静闭着眼睛，胸前乖乖放着的双手随呼吸上下起伏。
    谢岸此时还是觉得浑身乏力，如果自己刚才真的晕死过去可能就醒不过来，那这刚开始的生活不是要留下遗憾。
    很大，无可奈何，不允许发生的遗憾。
    “这辈子好短。”
    赵子良睁开眼捣鼓了一下：“对吧，其实我的脚都没盖到。”
    “你好点没有。”
    谢岸深情看向他“好多了。”
    “如果我刚才没醒过来怎么办。”
    “怎么办？”
    “我不就成杀人凶手了，那锅鸡肉可是我煮的。”
    谢岸还是被他逗笑了：“你从以前就这样。”
    “哪样？”
    “就是这样。”
    秦江归雪一下楼就见白衣男子慢悠悠泯了一口茶后端详着手中的茶具。
    走下最后一步阶梯，那人抬头。
    两人四目相望。
    “早”，白澈率先开口。
    ”啊？早“，秦江归雪有些诧异。
    ”坐下吃点早点吧，“白澈伸手作揖邀请。
    面前人推开一把椅子坐下”谢谢“。
    ”公子怎么大早上走这么远过来吃早饭，外面好似还下着雨。“秦江归雪温柔又好奇。
    ”当然是来找你。“白澈拣选一块糕点放在归雪面前的餐具里”这个好吃。“
    ”谢谢“，慢慢秦江归雪从双颊红到耳尖。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赵山坡吵着要和许子一起出去，赵子良叫两人在家待着等雨下点再出门，白湫打着一把油伞问赵子良见着他哥没有。
    “赵师兄，我哥还没起来吗？”
    “可能还在睡，你今天还要去学堂吗？”
    “要去，风雨无阻。”
    “要不叫谢岸送你。”
    “不用的。”
    “鸡食没有了”，谢岸提着最后空的布袋。
    “拿刚才的剩饭喂点。”说罢就走向白澈的里屋。
    床上空无一人，但被子也没打理。
    赵子良心想这大雨磅礴的，这人应该也不会出门，除非。
    除非雨还下之前就出门了。
    起这么早会去哪儿呢。
    “不知公子找我何事？”秦江归雪突然反应过来，不会是找子良派过来的吧。
    “聊天。”白澈成熟温和回答道。
    “你上庭于谁座下。”
    归雪连忙咽下嘴里的早点“于理事殿风二长者座下，公子呢？”
    “白澈，于晴霄殿师长者座下。”
    “晴霄殿？那您和赵子良是同期吗？”
    “是的。”
    “你这是第一次下凡间吧？”
    “对。”
    “那你之前没有下五年凡间也有元丹吗？”
    “嗯，，”
    “见谅，是我太唐突了，理事殿风二师长本就掌管元丹分配，想必理事殿必先入手一颗。”
    “不是，，”
    还没等秦江归雪回答白澈便审讯般继续问道“如果历年元丹不够你理事殿分发又会不会使用什么乌合之术来取得其他下凡历练之人本属的元丹呢？”
    气氛跟随白澈慢涨的愤怒上升至冰点，他想也许是要在这里打一架了。
    面前的人却无措般看向白澈。
    白澈望向那双无辜的眼睛心想风二师带出来的人果然如此之虚假。
    ”十分抱歉理事殿做出的事，虽然得不到您的原谅，但是，，“
    ”我们原不原谅又有什么用，难道你理事殿会因为我们的原谅，，“
    ”抱歉，“白澈突然意识到什么，拿起银扇便出了门。
    撑起一把小伞，白澈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失态，不明白对着一个白湫般大的孩子发些什么脾气。
    难道理事殿会因为等到原谅就要分发给每一个人一颗元丹吗？
    那他要不要接受？
    他想他不会接受。
    秦江归雪望着走出客栈门的白澈，心想，他是不是讨厌我。